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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起死回生

生活充斥着各种意外,对此璐郡王深有感触。他爹可以死而复活,他娘可以当了祖母以后再当娘,这世上若是再有什么怪事发生,他自觉必定可以泰然处之。哪怕是宝宝贝贝想亲自回去关雎肚子里找弟弟妹妹,他也能当个笑话看热闹。当然,说大话是一回事,真碰上了可就不一定。

这不,听野桥找到永宁侯府,跟他说宁国公府来了客人之后,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总算是来了,爷可等惨了。”自从长公主怀孕,璐郡王府立刻进入精神真空状态,关雎把一切不好及疑似不好的活动,传言,人物,全部挡在了大门外,绝对不许在长公主的生活范围边缘出现。璐郡王要跟关刀昝栴他们商量点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只能转移阵地到了永宁侯府。

原来就在璐郡王府因为即将添丁而喜忧参半的时候,一辆马车悄悄从南阳来到京城,只是没有进城,就在城外的农庄歇下,已经半月有余,对方很是小心,直到今天才往城里递了信,宁国公夫人接到禀报,匆匆出城见客去了。

“宁国公府有客人,关你什么事,表哥你急什么呀?”昝栴奇怪地看着刚打了半碗鸡血的璐郡王,觉得莫名其妙。不是跟宁国公府很不对付吗?人家来客人他高兴什么?

“来的是我的仇人,杀父仇人。”璐郡王随口一说,准备往外冲,“那个见鬼的白云山就交给你们倆了,我不管啦。”

昝栴和关刀面面相觑,“什么杀父仇人,姑父不是好好的吗?又要当爹了呢。”

“听小橘子他们说,蜘蛛哥哥自从要当哥哥了,他们全家就都不大正常了,咱们就包容一点儿,当没看见他们发癫吧。”关刀也站起身,“我得去看看小土豆有没有帮我把书背好,趁这几天在家,我得好好督促她。”

昝栴往后倒在榻上,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是自己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玄幻,为什么大家说的话做的事他看来都这么无法理解?

“哥哥,哥哥,”关茅一蹦一跳就进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小毛儿你怎么不去上课?”昝栴坐起身,这里是关刀的外书房,不过对于关二姑娘来说,内外书房没什么差别,如入无人之境。

“哥哥你傻了,今天休沐。”关茅很自觉地爬到昝栴背上,“小土豆被刀刀抓去背书,小毽子小橘子他们去威虎山喂兔子,你带我出去玩吧,我们去看太姥爷,顺便把刀刀吃穷。”

还好,这里还有一个很正常,证明自己没有疯。昝栴安心了,作为奖励,果然扛着关茅就出门了,不过不是去了曲园,而是到了“来一碗”。因为两人刚出府门,就发现隔壁府门口,璐郡王狭持关雎上马,扬长而去。小丫头死命捂紧昝栴的嘴,不让他出声招呼前面两人,“蜘蛛要打啾啾,我们快跟过去看。”明显的进入兴奋状态。

昝栴听得一脑门子汗,如果你姐夫要打你姐姐,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关茅接下来的话就暴露了她的险恶用心了,“我们要拿到证据,才能让干爹干娘打蜘蛛屁屁,说不定爹爹生气,还要跟干爹打一架,一定很热闹。”

这是什么妹妹啊?昝栴无力纠正关二姑娘的三观,带着她不远不近跟在璐郡王和关雎的后头。

“奇怪,栴儿这小子搞什么?带着小毛儿跟踪我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准家暴选手的标签,璐郡王还有心情研究后面两个小尾巴。

“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小丫头又在找事。”关雎对这个妹妹倒是很了解。不过眼前更重要的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宝宝贝贝还在父亲母亲那里,一会儿不定就会捣乱,父亲母亲哪治得住他们。”

“放心,他们最近当标榜当的很投入,不会捣乱的。”璐郡王想起家里那两只小妖怪,不由失笑。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想法,说是只要长公主经常看到他们,就会生出来像他们一样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叔叔小姑姑。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怪怪的,形容词也明显不怎么准确,但是有一个好处,为了成为学习榜样,他们在长公主面前还知道要尽力克制,让自己看起来很乖巧。

“我就怕他们突然想通了,决定回归本色,狂性大发。”关雎的心已经悬了好几天,这倆小魔头装过头,憋太久,一旦故态复萌,有可能变本加厉。

“应该……不会吧。”璐郡王有点迟疑,不过觉得不可能这么凑巧,自己夫妻倆离开一会儿,他们就进入狂暴状态。“你又不让在家里讨论不好的事,我只好带你出来呀。宁国公夫人今天出城,去见她老娘了。”不待关雎发问,自动解开谜底。

“总算来了。”关雎大喜,不用费劲杀上门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好,不过他们显然有意避开宁国公,那宁国公夫人又是个只知道看着自己府里那点子小破事的,我想他们一定是要找人进城打探消息的,说不定还会亲自来呢。”这就是璐郡王为什么带着关雎到“来一碗”,打探消息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人多嘴杂,不用费力经常就有各种信息自动飘进耳里。

“你这么确定他们今天会来?”关雎疑惑。

“不确定,所以要去安排一下,把他们吸引过来。”璐郡王嘿嘿笑,请君入瓮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应该让宝宝来看看,真的可以让坏人自己送上门的。

“哦。”关雎了解了。到了“来一碗”门口下了马,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见昝栴和关茅在不远处讨论什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干脆走过去,把关茅揪下马,拉着她往店里走。昝栴松了口气,跟着璐郡王走在那姐妹倆身后。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关雎拉着关茅进了雅间,这才开口。

“你跟蜘蛛不是要打架吗?我们一会儿去喊人来看。”关茅有点失望,怎么还不开打?

“谁说我们要打架?”关雎瞪眼,还要去喊人来看热闹,这娃实在是太扭曲了。

“我们看到蜘蛛把你掳走,强抢民女,要打屁屁。”关茅一脸认真。

璐郡王转身在门板上磕了两下脑袋醒神,“你说的民女是我老婆。小毛儿,我觉得你不能再让老古总是讲什么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了,省得满脑子……”想想发现不对,“呸呸,什么猪八戒背媳妇。反正要听一些行侠仗义,教人向上的故事才对。”

关雎和昝栴笑趴在一边,关茅还很好学的问着,“比如什么?孙悟空打妖怪就很好啊,正义战胜邪恶,又很热闹。”

璐郡王被问倒了,他又不是说书的。“改天我们再说故事,今天有事。”很不负责任地把问题儿童推到一边去,把关雎拉过来。

关茅恨恨地跳下椅子,蹲在墙角画圈圈。

“什么?这个死老太婆是主谋?”昝栴听了一会儿,弄清来龙去脉,当年人家谋算的,可不是他姑父,驸马爷訾娵景行,而是他爹武佑帝呢。“看我不玩死她,从今天起,她别想睡好觉了。”

璐郡王跟关雎张大嘴巴,他想怎么玩?怎么又来一个截胡的,好不容易鱼要咬钩了,他来抢?

****

“来一碗”开始出现很多不负责任的传言,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全城各个角落。跟以往夸张而基本属实的作风不同,这次店里伙计说的话,不仅会南辕北辙,甚至是四面八方扩散型的,一刻钟内可以说好几种不同故事,但是中心很统一,就是“老璐郡王的复活之路”,其中起作用的“宝物”,多达二十几样,每一样都有它复杂的历史和感人的故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因为老璐郡王的重伤,故事隐隐约约暗示着,当年的围场刺杀活动,醉翁之意在于宝物,而不是皇帝的命。大部分人听得津津有味,小部分人无所适从。

豫王府里当然也听到了外边的故事,全城沸沸扬扬,他们又没有封府,哪能不知道。这一次前太后,老夫人曾氏福至心灵,反应极快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好哇,当年那个死老太婆就是想骗我的宝物?”按照她朴素的物品归类法,皇宫里的东西,那都应该是属于她,和她的子孙的。尽管她已经离开皇宫,好几年了。

璐郡王和关雎是想用传闻引郭家老太太上钩,但是没想过要把场面弄的这般复杂,两人听着故事都快要听晕了,幸好家里实行信息封锁,否则难保那两个老的不会猜出来他们已经锁定了凶手。关定就把他们骂了一顿,“找到凶手直接处理了就好,搞那么多事做什么,还嫌不够扎眼?”

关雎很想拿个扫把,在地上写上七个“冤”字。

“这件事到现在,我看唯一得益的就是杨十三家。”璐郡王蹲着门槛上,托着下巴跟正在练功的关雎说。在他的脑门上,房门的正中,有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面有三个字,依稀可辨是“云栈洞”,用的是奔放的笔法写出来的,胜在勇气十足。站起来敲了敲匾额,璐郡王更不满了,“栴儿这小抠门,他要是弄块纯金的我也忍了,银的也行。这字难看,还镀金的,一点儿都不值钱。”

“谁让你招了小毛儿,她才非要给你住的屋子起名字叫云栈洞。这仨字她能把笔画写足没有偷工减料就不错了。”关雎瞄了一眼那块匾,比之关刀当年的“威虎山”也不差什么,只是“威虎山”没刻在自己房门上。“栴儿也是够损的,这么多的宝物,你让郭家的人怎么筛选?”

昝栴真的是说报仇就报仇,当天下午就揣着二十几样东西去找谢玉洁,一个故事一千两,一定要越玄乎越好,还不能重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杨十三少奶奶奋笔疾书三四天,几万两进账。这点关雎也是服的,人家用春秋战五代的大挪移笔法,愣是用不完全拼凑抄袭法整出来二十几个引人入胜的传说,又一次稳稳占住了京城的说书论坛霸主地位,并且有向京外发展的趋势。

“太可气了,她大赚一笔我们却被岳父骂到臭头,”璐郡王愤愤不平,“改天我得找杨十三打一架出出气。”

关雎没理他发疯,收好鞭子,兴致勃勃地问,“那么多的疑似宝物,如果是你,你选哪一个?”

“选不出来,全部弄回家慢慢研究呗。”璐郡王是“有杀错没放过”的忠实拥趸。“你说他弄一床什么古树藤做的帐子,或者是枯树叶做的衣服,碎石渣子做的枕头,甚至猪毛编的被子我都能接受,好歹病人躺床上都能用得着,那个用牛粪和糯米浆做出来的大水缸,他想什么呢?”

“别跟我提牛粪!”关雎怒气冲冲,“要不是你儿子女儿,估计也不会有这个东西,现在后园整个园子都是牛粪。”

“那追根究底还是阿蒙的错。”璐郡王护着儿子女儿,把大舅子退出来顶罪。

起因就在于两个小农神种出来了甜椒,见面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夸他们的,两个小东西飘飘然了,不当矿工挖洞了,改当农夫种地了。还特意让他们太姥爷带着去了趟城外庄子上看农民种地。这一比较,就发现问题了,人家有牛粪可以堆火粪肥田,他们没有。这个简直不是事,谁让他们有个养牛专业户大舅舅呢,直接就让人拉了几大车的牛粪回来,趁着关雎和璐郡王不在家的时候,直接就从围墙外辛辛苦苦送进后园,前面守门的都还不知道呢。

宝宝贝贝是很有研究精神的,很快就举一反三,“盖了牛粪的青菜长得快,人是不是也能长得快?”本来他们是在研究自己钻粪堆里,出来是不是就高高壮壮了。只是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听到这句话的昝栴把牛粪都没收了,缠着谢灵雨帮他想办法,把牛粪糊成大水缸,起了个名字叫“牛宝贝药桶”,成了故事主角之一。

所以关雎对昝栴还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他抢了牛粪,她就得去粪堆里找儿子女儿了。“说不定最后人家就选上这牛粪桶呢,好歹它带个药字,跟药王谷算是有一字相似一脉相承。其他的像什么玉佩,手镯什么的,太普通了,一听就不像是能起死回生的。”

璐郡王一脸扭曲,“那个牛缸,不会是往里一倒水就散了吧?”想想就好恶心。

“别人做的不一定,我娘整出来,起码用个三五年没问题。”都用上糯米汤和泥了,还能不坚固?

“希望最后是这个牛缸中选,也不枉费岳母费那么多心力。”璐郡王笑了一会儿,想起来那个承包了报仇工程的人,“栴儿这小子跑哪去了?两天没见人了。”

关雎一愣,对啊,也不来报告进程。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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