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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祠堂秘洞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与大八卦擦身而过。

端掉一个近乎完全未知的贼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完成的,若不能把底细摸清,连根拔起,说不定反而会打草惊蛇,失了先机。璐郡王带着两个没耐性的毛头小子,愣是忍着只观察不动手,直到确定自荐为卧底的无机子确实是管用的,留下接应人手便先回京了,没办法,一个月下来,无机子连长寿观的边边还没擦到,倒是在三清观里如鱼得水。

听着关雎说起京城这一个月的风起云涌,好戏连连,璐郡王跌足惋惜,“昝棱居然要沦落到卖身拉拢朝臣,可恨的是爷居然没有亲眼看到。”这种热闹可不是天天有的,也不知道二皇子就偶尔客串下场还是要长久卖身?

“你收敛点儿,皇帝舅舅对此可是气恨的紧,你幸灾乐祸可别太张扬。”关雎叮嘱,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定什么时候遇到越郡王就要糗一顿的。人家再不得意,那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可不是随意让他看笑话的。

“不会的,我跟昝棱近几年虽然相安无事,可是皇帝舅舅知道,我跟他的过节多如牛毛。”璐郡王不以为意,“我还有个本子,记着各种仇人以前有多少得罪我的事,改天找出来给你看看。”

关雎无语,这小气鬼,这种事他还做笔记?!“二皇子有意皇位,怎么会冒着得罪母亲的危险与你过不去?”长公主有多护短,世人皆知。

“后来他想明白才知道要收敛。太子表哥刚去世那几年,因为剩下的皇子里以他为长,他便一直以未来太子自居,很是得罪了一批人。”璐郡王笑的不大厚道,“直到栴儿出世,德妃开始有危机感,告诫与他,可是他已经把我和几位王爷舅舅家的孩子都得罪光了。他若是再有下次卖身,皇帝舅舅就不会气的。”武佑帝会直接放弃不争气的儿子,“关关你还是心慈手软,我得重新布置一下,看时间江路也快要回来了,不然还真有点儿人手不足呢。”

璐郡王站起身,准备去外书房交代事情。

“我先给宝宝贝贝洗澡,再给你放好水,早点儿回来。”大大的杏眼带着笑意,璐郡王想着一大池子温暖的热水,忽然就有些不想出门了,关雎直接把他推到门外,“快去快回。”

璐郡王心再急也得把几件重要的事情先安排好,尤其是关于南阳的一些事,江路还等着他的指示呢。再回到内院的时候,宝宝贝贝已经穿着睡衣戴着睡帽在听哪吒闹海的故事了。被两个小宝贝搂在怀里的黄土和白云,似乎能听懂人话,关雎说到精彩处,两只小东西的眼珠子流光溢彩,让人沉醉。自打宝宝贝贝得了这两只小兽,璐郡王还没细看过,此时见到,颇为诧异。不过今晚有十万火急的事,这两只东西改天再研究。给关雎使了个眼色,便走进浴房。

“好了,故事讲完了,该乖乖去睡觉了吧。”关雎拍拍手,把两个孩子抱下地。

两个人点点头,各亲了关雎一下,走进对门。“啾啾娘亲讲故事比橘子舅舅好听。”“以后不听橘子舅舅讲。”……

关雎跟在后面看他们自己爬上床,转身准备回房,新月趁空过来说,“主子,明儿是初一,殿下要去烧香,刚李嬷嬷说要一早就出门。”

“带着去的东西可曾准备好?”其实长公主每个月都要去烧香,老王总管打理这些东西得心应手,妥妥帖帖,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关雎还是习惯要检查一遍,还要问问厨房一大早给准备什么吃食,在家里吃的,带着去用的,林林总总要过一遍。所以也只能暂时不去理泡在池子里的大蜘蛛了,先当好媳妇去。

“三白甜斋”的浴房里,有汉白玉砌成的大浴池,璐郡王舒服地泡在池子里,脸上盖着热热的毛巾,“还是家里舒服。”闭目养神,耳边响起了泼水的声音,不过离他有点远“关关,过来。”

拨水的声音慢慢靠近,很好,今天老婆很听话,璐郡王嘴角裂开梦幻的微笑。

“乾坤圈,打打。”

“混天绫,打打。”

飞来横祸,不知道什么东西拼命敲打他的脑袋,还有一条布企图勒他脖子。璐郡王手忙脚乱把脸上的布巾扯下来,宝宝贝贝一人一边蹲在池子沿,一个手上拿着个绣花绷子,一个拿着条披帛,正在攻打他。“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大手一揽把两个凶徒抓住。

“哪吒闹海。”活学活用。

关雎笑倒在门口,好半天才过来把两娃抱走,交给在宝宝贝贝房间外间值夜的丫头,她们发现娃娃房窗户打开,边上有椅子,绑在桌子脚的绳子垂到窗外,两个小主子不见了,赶紧过来禀告。

“帮他们重新换身睡衣,把门窗都守好。”关雎细细交代值夜的人,必须按防贼的标准来对待他们。

“这两熊孩子,越来越能折腾了。”不速之客走掉,璐郡王趴在池子沿叹气,“关关,快过来安慰安慰为夫。”

刚刚被两个哪吒打过,绣花绷子外型的乾坤圈还在地上躺着呢,“你还有力气吗?”关雎关上门,与调侃的语气不相符的,媚眼如丝。

“你明儿别想起床了。”璐郡王发狠。

“啊~,放我下来~”

夜深人静,天下太平。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

长公主刚悄悄出府,主院“三白甜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正房还没有声响,可是小主子们已经自己穿好衣服,往庭院里撒泼,美其名曰“练功”。专管宝宝贝贝衣物穿戴的丫头玉兔和金乌手里拿着厚实的外袍,追在两人身后,在这微凉的初秋早晨,愣是跑出了一身汗,还没有成功的把衣服套他们身上。

宝宝贝贝“咯咯”笑着,当两个丫头是在跟他们玩呢。

“精精怪怪,一大早吵什么,回去睡觉。”围墙上露出了关二姑娘的脑袋,训斥完小外甥打着呵欠准备回去补眠。因为多了小土豆与她同住,关茅折腾了好多天,总算成功让关定同意她自己住一个院子,也是因为关宓前几天生了长子,谢灵雨怕熊心没人照顾,把她接到家里住着,正好占用关茅的东厢房,让关茅和小土豆霸占了关雎出嫁前的院子“鹿鸣泮”。欢欢喜喜搬了进来,没两天关茅就发现,这“鹿鸣泮”什么都好,就是太吵了点儿,尤其是早上,她几乎都是要天蒙蒙亮就爬起来骂两个小外甥一顿再回去睡觉。

“小毛儿姨姨,过来陪精精玩嘛。”贝贝兴奋地冲到围墙边,可惜已经看不到小姨了,只听见一句,“禁足,不能去。”

“哥哥,什么是禁足?”有听没有懂,好学的贝贝立刻去请教在她心中形象高大的哥哥。

“就是不能出门,不能玩,不能吃好吃的东西……”訾娵宝宝果然博学,把“禁足”的内容扩大无数倍。

“好可怜,我们去看姨姨。”贝贝眼眶红红,“姨姨要饿死了。”

“去叫啾啾娘起床,带好吃的去。”宝宝牵着贝贝的手,不练功了,去正房转战下一场。

关雎直睡到巳初才动了动手指,勉强睁开眼睛。依稀仿佛记得宝宝贝贝在她身边又叫又跳,可是她是在累得不想动弹,也不知道谁把他们哄走。

“宝宝贝贝呢?可用过早膳?”关雎问过来伺候她起身的新月。

“早膳在家里用的,都喝了一杯牛乳,用了一个核桃高粱面包子和一块红枣糯米糕,见郡王爷吃烙饼,又跟着吃了一些。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吃食,送到隔壁给二姑娘和璃儿姑娘,听跟着过去的一雁和双凫回来讲,二姑娘她们已经去了学堂,两位小主子偷偷把东西塞进二姑娘衣柜,还吩咐不能让夫人知道,陪太爷玩了一会儿才回来的。正好郡王爷要去打扫忠烈祠,两位小主子便跟着过去了。”

“为什么要在小毛儿衣柜里塞吃的东西?”关雎觉得自己跟她们的代沟又严重了,完全理解不来。

“他们以为二姑娘被禁足,连东西也没得吃。”新月抿嘴,真可爱。

“好吧,真是有爱心的小外甥。”扶着新月的手进了浴房,香柏木浴桶里早就住满了热水,关雎泡到水里,感觉总算是活过来,“赶紧摆膳,我得去忠烈祠看看,别说打扫,他们父子仨不把供桌拆了就是好的。”

关雎一点儿都不是杞人忧天,此时的忠烈祠已经面目全非,除了老郡王的牌位放置在高处,还好好的,其他的实在是没法看。金丝楠木的供桌被挪到了窗边,垂挂下来的帐幔被扯的七零八落,祭祀用的锡器扔满地……关雎一进门差点儿就晕倒,这里是供奉璐郡王父亲的地方,收拾打扫长公主从不假手他人,一直都是亲力亲为。今天璐郡王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带着两个孩子来打扫,不对,是扫荡。

原先摆供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口,有楼梯可以下去。关雎虽然诧异,但是这个倒是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屋里会被毁成这样,而罪魁祸首却不见了。这仨肯定是在大肆破坏各种摆设时,无意中发现这个密室,就下去了。关雎在洞口喊了两声,没人回答,便小心地踩着楼梯下去,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你们……”璐郡王和两个孩子直挺挺地站在前方不知在看什么东西,关雎刚一出声,璐郡王便转身过来,脸色惨白。“怎么回事?”这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样子?

“关关,快让人去请华爷爷,把华小小也叫来,快。”璐郡王奔过来抓住关雎的手,“你在上面守着别让人下来,就让华爷爷来,老娘如果回来了,也请她来。”

没有璐郡王挡着,关雎看见了前面的情景,玉床上躺着一个人,两只小东西黄土和白云站在那人身上,低着脑袋不知在做什么。见两个孩子和璐郡王没事,两个孩子专注地看着两只小宠物,而丈夫的样子很是焦急,心知有异,伸手抱了他一下,“放心,我马上让人去请,别急,我就在上面,有事喊我。”

关雎冲上地面,出了忠烈祠才喊人找野桥,让他亲自去华府请华老先生和华小小,又打发人去寻长公主。便站在地洞边上,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两个孩子带上来,不过看他们那样,强行带上来怕是要大吵大闹,也不知道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谁?关雎正胡思乱想,突然灵光一闪,能让长公主这样亲自守着的,能有谁?对老璐郡王訾娵景行,所有的纪念活动,除了年节祭祀,就只有九月初九祭日大家拜祭一下,从来不见璐郡王去上坟,清明都没有过。自己祖父母葬在西北,父亲每年都要带着关刀去上坟,没道理老璐郡王的不需要,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根本就没有坟。这事太诡异了,关雎怎么都想不通,看璐郡王刚刚那样子,说不定他也不知道,看来只有等长公主回来解谜了。

先到的是华老先生祖孙,野桥什么都不知道,只跟他们说郡王妃急着请他们过府,说完背起华老先生就跳屋顶走了,华小小满头黑线,“这野桥成了亲当了爹,简直就退化成小儿了,毛毛躁躁。”虽然嘴里抱怨着,手上快速收拾着药箱,看野桥那么急,华小小吧所有他能想到的珍贵药材药丸一股脑儿扫进了药箱里,紧紧绑在身上,跳上马出门。

关雎只让野桥守着忠烈祠的门,自己把华老先生和华小小带到地洞旁边,请他们自己下去。她自己握着鞭子站在洞口,一刻也不敢离开。

长公主莫名其妙被急火火地找回家,老王总管什么都不敢说,悄悄把人请到了忠烈祠,她才知道儿子和孙子孙女无意中发现了密室。

“这小子肯定会跟我急。”长公主很镇定,“老王,你们守着洞口,雎儿跟我下去。”一手拉着关雎往下走,一边说起了这个地洞,古怪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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