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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光溢彩

“垂涎”一楼大堂的桌子已经全部撤走,搭起了三尺高的“丁”字型台子。二三楼的门窗全部打开,使得店内光线充足。延伸台刚好把观众区隔成两边,分坐男女。座椅是可以左右转动的,左边把手带有一块木板,上面有摆放杯子的凹槽,还配有一碟子点心或干果。穿着统一服饰的侍女,身上穿着围裙,在来宾中穿梭。是不是弯腰询问是否需要更换果碟。

等待的时间并不冷场,关雎让人耍了两段杂耍,跳了一会儿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还写了两段小品让人演出。这次筹备店铺,关雎深深地反省过,为什么别人穿越能变成百科全书,而她只记住几个小品?连歌词都记不住几首,别说诗词了。

长公主自己呆了有一会儿了,谢灵雨在她旁边坐下时,她还很是兴奋,“雎儿真是太能干了,真是好玩,东西也好吃,我都吃两碗太极传说了。”

“您可别吃太多,回头晚上吃不下。”谢灵雨劝着,给她端了一杯助消化的麦芽山楂饮。

“懿徳你个小丫头,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上我?”以泼辣爽朗著称的平王妃站到懿徳公主前面,就差作出茶壶状了。谢灵雨赶紧起来让了座。

“琅哥儿不是给您送请帖去了吗?”懿徳不以为意,一把把她扯坐下。“别说我没关照您,东西不错,赶紧吃。”

跟着宫承琅的母亲,平王的亲妹子广宁郡主也到了。视线最佳的位子自然是给了几位大人物,在位子上钉有名牌,翰林院掌院夫人的牌子关雎也临时给加了上去,其他人都是靠近自家当家人的位子而坐,刚开始都在谈论为什么椅子可以转动,为什么要转动,等到表演开始才算明白。

申时一到,鼓乐声消。佟掌柜羽扇纶巾慢慢走到台上,简短地答谢大家光临之后,宣布“流光溢彩发布会现在开始”。佟掌柜站到了旁边,解说出场展示的物品。之所以用佟掌柜解说而不是“流光”的掌柜陶掌柜,一是佟掌柜确实口齿伶俐,二是佟掌柜武功好,提气发声,勉强能有点音响的效果。

第一场是配合店名推出的冬季衣料,一种比较厚实的毛呢,就叫七彩流光呢。展示的男女皆内穿白色短打衣衫,直接把整匹布缠在身上,颜色形状各异,在台上穿梭,摆出各种姿势。

底下有侍女递上布板,各种颜色各裁出一小块,捏捏小布块,可以试试手感。订成一本,最底下有价格表以及库存。

第二场是服装,用流光呢制成的衣衫。由于料子较厚,有褙子,襦衫,女装主打是谢灵雨最爱的长曲裾,广袖箭袖皆有。男式有长袍,夹袍,直?等。

关雎的旁边坐着平王府的南阳郡主,她扭头跟关雎说,“我一定要做一身曲裾,自从在宫宴见过永宁侯夫人,我就一直觉得只有曲裾才能穿出气势来。”

关雎抿嘴一笑,“郡主的气势天成,穿什么都自由风韵。”

“哎,到底是小丫头,你还不懂。”南阳郡主点了点她的头,关雎嘿嘿一笑,这货果然跟宫承琅有血缘关系,很自来熟。

第三场是童趣。展示的童装穿在小孩子身上,分散在台上玩玩具,有一对夫妻模样的推着摇篮式婴儿车过来,到了中间停下,从车里抱出一个襁褓;另一边一对老夫妻,推着座椅式的童车过来,底下有许多都是可以抱孙子的,看了这个车子很是中意,这场景多温馨啊,跟老伴儿推着孙子看夕阳。两个车子往边上推去,出来的是一对骑着小车子穿动物造型连体衣的小孩子,最前头就是小老虎关刀,队伍中间跟着两三个护卫,这是防止小骑士们控制不好冲下台去。

“啊啊啊,这太可爱了,小雎儿,一会儿我能不能先买一个回去送给我小侄子?”南阳郡主又开始抽抽,拉着关雎猛晃。

“郡主,今天拿不到货,不过一会儿会派货品目录给大家,今天来的各位可以优先订货,明天店里会派人送货过去的。”关雎跟南阳郡主解释。这些小孩玩意儿,相信想立刻买的不止南阳郡主。“其实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明天带着小公子过来,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没办法一一在这里展示,可以让他自己挑选。”

“就这么说定了,我把他带过来。”南阳郡主继续关注台上。

婴儿车已经回了后台,换成两大块铁板立在那儿,一种是跑马棋,一种是二十块的拼图。为了展示,特意在棋子里加了磁铁。拼图的图案是前朝名作《傲霜图》,咋一完成,全场哗然,掌院学士甚至跑到巴着台子往上看,佟掌柜解释说,这两样都是属于智力玩具,就像九连环,是可以锻炼小孩子耐心细心专心观察力智力等。而且图案有许多种且有些切分成更多小块,许多人记住了一个名词“益智玩具”。跟宫承琅买了请帖进来的一个公子哥很是纠结地说,“我准备想买点儿自己玩,可那人说是给孩子玩的……”无比委屈。

“我弟年纪小,我准备劝我娘全部买一整套给他。”宫承琅拍拍他的肩膀,“反正东西在自己家里。”那位老兄秒懂。

在二楼实现最佳的雅间里,此时有两位贵客,悄没声儿踩着点儿就出现,把璐郡王吓了一跳,他们占据了最好的位子,把璐郡王挤到一边去,还得帮着出面要吃要喝的。看到那些小孩用具,晏皇后泪眼朦胧,“陛下,我想买些玩具给他,他肯定会喜欢的,陛下。”

武佑帝叹了口气,“好,回头让正则送一些进宫。”

“不,不用正则给,我要自己买,自己给他买。”晏皇后似乎沉浸入自己的世界,璐郡王有些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走到门边,隔着门吩咐了野桥一句,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小册子递给武佑帝,“皇帝舅舅,这是目录,所有东西都在这上面,舅母看中什么物品,打勾写上数量,明天店里会安排送货。”

“哦,这点子肯定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呵呵。”武佑帝把册子递给晏皇后。

璐郡王做回自己在角落里的位子,捡起桌上的点心胡乱塞,“皇帝舅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打击我?啊,我想到了,如果我跟你打一架,一定可以把我岳母拉下纨绔排行榜。”

“跟我打一架你就不是纨绔了,是逆贼。”武佑帝凉凉地说。

楼下已经进行到最后的一场,压轴的是首饰。一套是木槿花形状的玫瑰金镶珍珠头面,一套是菊花形状的金头面,花型是泥金九连环。引得底下的夫人小姐一阵眼热。

关珍咬了咬唇,走到关定身前,关刀正坐在他怀里玩着一个平王送的玉佩,“父亲。”关珍屈膝。

“珍姐儿,有事?”关定抬头看向关珍,这个今天刚刚见面的女儿。

“女儿想要那套泥金九连环头面,您能不能把它给我?”话说出口,关珍深吁了口气。

关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年纪小,那套头面不适合。”

“女儿想给母亲的。她给父亲生儿育女,照看家小,辛苦这么多年,于情于理,父亲不该对她好点吗?”关珍强抑着不敢大声叫喊。

“珍姐儿,我承认你们,是因为你们可能是我的孩子,孩子无辜,如果你们是真的,这几年是我亏欠你们,所以我不细究。”关定一字一字地说,“但是,震西侯府那些不知羞耻,自私自利的女人,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别出来给人添堵,否则我不保证不报仇。我不知道这些年她们怎么教导的你,但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前景堪忧。”关珍脸色苍白,旁边在关定的示意下,上来两个侍女把她扶到位子上。

这是第一次关定公开说出对震西侯府几个孩子身世的怀疑,旁边的人有恍然,有深思,也有松了口气的。比如鄂国公世子,关定的表哥,就如释重负地说,“我就怕你心软被那帮老少妖精给缠住了。”对于设计了自己姑父而成为继室的老曾氏,鄂国公府一直是视为仇人的。

“我只是可怜几个孩子无辜。”关定叹了口气。坐在他膝上的关刀转过身捧着他的脸,“爹爹,您可千万别叹气,娘说您已经比她老了,再叹气长皱纹,我怕您看起来会像她爹。”边上好几人直接喷了酒,给关刀这么一打岔,气氛缓和过来。

发布会结束,每位女宾得到一个随身带的小镜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两面镜子,一面正常,一面放大,而且清楚程度前所未见,一个个都爱不释手,盒子上面刻着店名“流光墟”。

“小雎儿,流光墟有没有卖这种镜子,更大些的?”南阳郡主拉住关雎问,衍圣公家的三小姐也凑过来。“对对,最好大大的。”

“有梳妆镜,如果要更大的就要订制了。”关雎回答,就知道女人与小孩的钱最好赚了。“皇上跟皇后的侵宫里都有穿衣镜,高高的,可以看到整个人。”

“哗,我要订制。”南阳郡主激动了。

众宾客被请上二楼用膳。因为人不多,用了二楼两个中等厅就足够。众人落了座,男女分两个厅,各有侍女在一旁“说菜”。长公主兴致勃勃地跟平王妃说,“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那天雎儿让人给我做了一次,却不是清蒸,二是用了辣椒,红彤彤的很够劲儿,一会如果没有这道菜,我让他们给你现做。”

侍女介绍,秋季“垂涎”的主推的是菊花宴,而今天因为是第一天开张,所以安排的宴席叫“帅旗”,一半黄一半红,黄的是菊花菜,菊花鱼,菊花里脊,鱼绒菊花羹,菊花茄子,菊花馒头,菊花酥,菊花水晶球等等,辣菜则有香辣蟹,香辣虾,辣子鸡,麻辣八宝鸭,水煮鱼,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等等。选这一席菜肴,不管吃不吃辣都不会没东西吃。

最后上了一碗“枸杞梨子菊花茶”,侍女解释,“吃辣菜易上火,做好喝些下火汤羹。”直到亥初,宾客们才酒足饭饱离去。

第二天是“流光墟”正式开张,揭幕的却不是原来预定的请贵夫人,改为名媛,平王府的南阳郡主,衍圣公家的孔三小姐。一勋贵,一清流,正好。谢家几姐妹亦是一大早过来帮忙,事实上巳正开门前,已经有许多人等在门外了。

“你知道关珍昨晚干什么了吗?”谢玉珏把关雎扯到一边,昨晚回去谢大爷说了在会场发生的事,让她提醒关雎小心。“父亲说姑姑目下无尘,怕是懒得理会这些个杂事,让你看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怎么可能没人跟关雎回报?“她这是在作死,等把父亲对他们的怜悯给作没了,她就会明白的。其实关珍是最简单的一个了。”谢玉珏想了想,同意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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