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每天站在那里,看着演武场上,那个极其认真的身影。那时候,她在想,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小楚,乖,哥哥只是去那山中玩上两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次,明明是魂断山脉的周边小镇,连同御仙宗一起,前往山林深处的远古战场,进行试炼。
作为御仙宗宗主座下的首席弟子,他会去,也不得不去。
听说,在那远古战场深处,有一株叫魂阴果的草,能压得住她体内那不断外溢的阴煞之气,让她可以像他一样,每日,在太阳的炙烤下挥洒汗水。
他是御仙宗御剑门的人。
可是,他这一去,带回了那魂阴果,自己却再没有回来过。
据说,是他与那守护着魂阴果的妖兽大战了一场,最后同归于尽,用性命换得这魂阴果……
她开始如同那个身影般,每日在太阳的炙烤下挥洒着汗水……
可是,当远古战场的禁制再次开启,她作为其中的一员进入那战场之后……
她才知晓,这一切,不过是宗主那个放荡不羁的逆子为了得到她而想出的诡计!
上古有言:得玄阴之体者,修行可事半功倍,修行将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而那株“魂阴果”……
也只不过是那个阴谋的产物……
作用,也只不过是压制住她体内的阴煞之气十年。十年之后,她将再次毒发,不得不再次服用一枚“魂阴果”,
而在这时与玄阴之体双修,修行效果是最好的,可立竿见影……
在那远古战场里,她第一次失了身,在众多御仙宗弟子面前……
她疯疯癫癫地回了家……
之后,就再没有了记忆……
她似乎一直做着一个梦,梦到十年之前的演武场,梦到那个在烈日之下挥洒着汗水的身影,梦到自己站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拔剑,一次又一次地挥剑,好像那人便是那剑,那剑便是那人……
一切,似乎都凝滞在了那一瞬间,停滞不前。
“小楚,你该醒了……”
矇眬间,一个清澈至极的声音虚无缥缈地在她耳旁响起……她想抓,却似乎抓不住。
突然,她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在烈日之下挥洒着汗水的身影距离她越来越遥远,她拼命地挥手,拼命地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从梦中惊醒。
“不错的天赋,果然不愧是玄阴之体,才不到二十七岁的芳龄,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化仙境一重天小成。恭喜你了,余大小姐。”
一旁,隔着一层纱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起身,微微作了一揖。
“有礼了。”余楚虹淡淡一笑。
只是,这是哪里?
“姐姐,你终于恢复了!这十年等得我好苦……”余静不顾陆子衿还在一旁,直接掀开纱帐扑到了余楚虹的怀里,不出片刻,便将这近年来发生的事跟余楚虹说了个大概,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可恶的御仙宗少宗主。
“什么?!!!你说爷爷也出事了?”余楚虹闻言后,秀眉微微皱起。
“姐姐,你放心吧。有月少在,爷爷会没事的。对了,姐姐的病还是月少给治好的。”余静看向陆子衿,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月少?”余楚虹看向陆子衿,略微疑惑地问道。
“三个月前我与狼虎佣兵团的人前往天月城的锦衣拍卖行请炼药师,在快到达天月城的时候在一个山洞之中碰到了他。”
余静小声地介绍道。
“那就多谢月少的救命之恩,还望月少再施援手,救救我的爷爷。”余楚虹正要跪下,却被陆子衿虚握扶起:“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治好了余老爷子的病才会走。只是不知余大小姐梦中的那个身影究竟为何人,恕在下冒犯,再多一句嘴,那个身影在下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月少是说您曾经见过雨哥?”余楚虹一脸激动和欣喜之色。
“可否是叫姚雨?”
“正是。”
“他已经前往了御天大陆之上的人元大陆,想必过不了多久,你与他就能团聚了。”
“所以,你梦中的那一切繁华,不再是梦,而是将再次变成现实。”
陆子衿看向余楚虹,淡淡一笑。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如今……早已是一副残花败柳……”余楚虹激动之际,突然想到往年的伤心之事,心中不由地发堵。
可惜,我早已背叛了他,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所有的誓言,在残忍的现实面前,不过是一纸空文……
“那么,余姐,能跟我说说,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背叛吗?你不能,因为你说不清楚,亦道得不明白。而在我的眼里,爱情并不是那些看起来伟大的誓言,相反,爱情是无声无息地相守,是不惜耗尽毕生岁月的等待,是早已把自己、把对方,放入了自己的心里的时刻想念……”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便是你找到了你的武道之心,便是你开始努力去前往人元大陆与他相见的时候。”
拂了拂衣袖,陆子衿转身便走。余静在一旁犹豫片刻之后,忙追了陆子衿的步伐而去。
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给以自己一种沧桑之感?
余楚虹愣了一愣,听闻陆子衿的话语后,怔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