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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诗成治国

众人寻香望去,这一股娑罗异香正是从庄白笔下的宣纸上溢出的。

原来在林杰展示本代诗圣高启的齐家诗《清明》的时候,庄白也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首绝句。

在众人催促的眼神中,梁振激动不已的抢过庄白身前的宣纸,声音哪还有平日的沉稳,尖声尖气的破音道: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在场众人都亲身参与了西川府保卫战,庄白诗中的豪杰不正是指的他们,指的死去的西川府将士们吗?

众人一时间感同身受,感觉内心的痒处被庄白狠狠的挠住了。

特别是边防军中文才不佳的战士们,更是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想说什么,却又发觉无论说什么都说不出心中的感想。

“妙啊!第一句将几个字与词巧妙组合,便自然而然的表达出一种气魄的承载,一种无所畏惧的人生姿态。”

“这种凛然的风骨,就像孟圣的浩然正气,充斥天地间,可令鬼神陡然变色。”

梁振拍手称快道。

他前几日尚在幽怨庄白的社稷词被圣赦院院长李牧渔抢先点评,没想到庄白在几日后便又有传世佳作问世。

这一次梁振欣喜若狂,在场就自己的学问最好,不会再有谁来大煞风景的横插一手了。

梁振多么希望现在能泡一杯他最喜欢的浓茶,边喝茶便评论治国诗,人生何求啊。

可是在边防军将士的虎视眈眈下,梁振知道自己的美梦不现实,不过也不妨碍他摇头晃脑的继续评点的绝好心情。

“第二句,则是诗人追思楚霸枭雄的项羽,感叹项羽的精神和气节,痛恨当时人族当权者的苟且偷安。”

“仅一河之遥,却是生死之界,仅一念之间,却是存亡之抉。然而项羽,无愧于千古英雄的名节,以死相报江东父老的期望。”

梁振越说越激动,竟然手舞足蹈的不小心把庄白挤下了祈祷台,梁振仰天叹曰:

“项羽不是不能、不是不想、不是不愿、不是不去,他是不肯过江东啊!”

“就和西川府的我们一样,我们也是不肯啊,我们不肯后退,只因为背后就是我们的家园和亲人。”

全场疯狂了。

稚嫩的年轻儒生不顾礼节的上窜下跳,年老的儒者反复捋着胡须直到把胡须都扯断了,而正当壮年的边防军将士更恨不得再去城外找妖族大战三百个回合。

现在,谁还去想林杰带来的所谓诗圣的悼文,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不过是诗圣高启有关清明节的心情随笔。

但是,庄白所写的绝句,却是此时此刻最能代表西川府精神的绝句,只因为,庄白是我们西川府的庄白,什么诗圣来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就是此刻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林杰更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可能相信这一首治国诗会是庄白所作,在他记忆中的资料里,庄白明明性格憨厚木讷,如何能与眼前这一个光彩夺目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他不是应该死了吗?”林杰疑惑不已。

庄白也从自己所写的绝句中回过神来,略微平息书心因为澎湃人望之力充斥的激荡,庄白暗叹:

“如此慷慨雄健的诗篇,实出自女性之手,我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庄白所写的《绝句》正是出自地球宋代婉约派词人李清照的《夏日绝句》。相传在金兵入侵中原后,赵宋王朝仓皇南逃,而李清照夫妇也开始了漂泊的生活。

不久,丈夫赵明诚被任命为京城建康的知府。然而在城里发生叛乱的时候,赵明诚却是悄悄弃城逃跑了。叛乱被平定后,赵明诚被革职。为此,李清照深感羞愧,与赵明诚再无法和谐相处。

一日,两人行至乌江,站在楚霸王项羽兵败自刎的地方,李清照不禁浮想联翩,心潮激荡,面对浩浩江水,写下这一首绝句。而赵明诚郁郁寡欢,不久便急病而亡。

这一首绝句旗帜鲜明的指出生要为国家建功立业,死也要为国捐躯成为鬼中的英雄。在守护西川府的三天三夜中,庄白已经无数次的想写出本诗,只因战事危急,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所以,恰逢梁振请庄白为西川府牺牲的英烈做悼文,庄白便不假思索的将心中的绝句写下来。

“战友们,一路走好。”庄白再叹。

庄白临场写出治国诗作为悼文祭奠西川府英烈的消息,很快便轰动了全城。只见灵堂外人潮涌动,如果不是对英烈的敬畏,人群的热情都要把灵堂给挤破了。

现在西川府人逢人便问:“听说了吗?”

如果对方说:“没听说啊。”便会立刻遭受周围人的鄙视眼光。

如果对方说:“早就知道了。”两人便会勾肩搭背的窃窃私语:

“嘿,那什么诗圣的,比起我们西川府的庄白来说,不过如此。”

全城疯狂了。

按照礼节,梁振和朱立元作为现在西川府最高的民事和军事长官,应该毕恭毕敬的感谢诗圣高启所赠予的悼文,并且将诗圣高启的诗作摆在英烈的棺材正中央,以示郑重。

但是,梁振已经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他一想到下一月《儒术》必然将庄白的社稷词与治国诗齐发,社稷词是李牧渔的儒圣钦点,而治国诗则是梁振的点评,如此这般不就和李圣并驾齐驱了。

朱立元就更忙了,和余猛等边防军将士拉开成人墙,维持着灵堂的秩序,才不会因为蜂拥而来的百姓导致葬礼出现任何的岔子。

林杰被完完全全的当成了空气。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关心林杰是如何离开的,只有庄白默默的审视这个南京府的林家嫡子林杰。

当年卧底妖族不夜城的线索在林皓的身上就断了,庄白推断幕后会有更大的棋局,现在林杰就将是庄白接下来顺藤摸瓜的藤蔓了。

“南京府林家吗?”庄白暗付。

当庄白慢步走出灵堂,绵绵的雨水淋在他的黑色的素衣上,留下一点又一点晶莹的水珠。

每一个西川府人都是亲切的看向庄白,就像在看自家的孩子,自家的长兄,自家的女婿一般。

恩,庄白现在可是西川府最受女性欢迎的**才子,时不时有貌美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在大胆的打量着庄白。

庄白刚穿过人山人海的巷子,便看见在一棵老树下等他的萧纲。

雨水没有一滴落在他的紫衣上,他细长的眼睛中永远都是锐利逼人。

庄白微微施礼,萧纲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携带庄白用【青云直上】的神行翱翔在天际。

还没等庄白享受够飞翔的滋味,萧纲降落在一处寻常的山坡。

庄白四下打量,意外的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望见郫县县城的全景。

几步之遥,有一个新挖好的墓坑。

饶是庄白才思敏捷,也不知道萧纲将自己带来这里究竟何意。

只见萧纲拿出了一个锦盒,锦盒打开,其中盛放的只有一个骷髅的头颅。

绿光骷髅的头颅!

庄白眼睛眯成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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