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事之后,便取出地穴之中的右双龙所赠记事细细的研看,这本记事当真是天下最丰富的宝藏,当中的天文、地理、奇门、医学等方面的见解与分析使张青松奇诧,震惊,狂喜,一时间惊叹莫名。
如果他有充裕的时间的话,真恨不得找个僻静之处,精研它三年,将这些东西融会贯通。
那最后三招“左右回环无相掌”,更是精奇诡异,张青松以半日的时间,始才记下了其中一招。
黄昏时,张青松仍然记着梁丽娟的掌伤,他心想今夜如法炮制一次,如果那药方真灵的话,她的伤也就差不多好了。
他忙过一阵后,二更时将煎好的汤药又带到周大生珠宝商行。今夜他十分的谨慎,但见那楼门紧闭,他可不能贸然登楼。但他仍先跃上屋面从那片明瓦向里望去,暗淡的灯光下,梁丽娟仍闭目躺在床上,脸色红润,已不像是受过伤的人了。
张青松心中暗道:“莫非她已好了?”
他暗暗心忖,无论如何今夜再服下这剂就可好了,时机难逢,他纵下屋面,蹑脚楼前,轻轻一推楼门,他单手一拂,一缕指风,又将梁丽娟点过睡穴。喂过汤药后,便又盘坐她的背后,运功施力。
谁知张青松将要收功之际,梁丽娟忽然低声道:“你是张青松么?昨夜我掌伤已经痊愈,今夜为何还要来呢?”
张青松心中一震,知道已无法不开口说话了,轻轻道:“小姐,你错了,我不是张青松。”
梁丽娟怨声道:“张青松,为何你要对我父女施这狡计?”
张青松不禁大窘,错在自己,一时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他收功,梁丽娟却猛地转过身,晶亮的目光逼视在张青松如玉盘般的脸上,叹了一声,道:“你还说你不是张青松?”
张青松点点头,道:“张青松乃是小姐之敌,但我却心怀小姐送被之恩,想和你交个朋友,若你视我为张青松,那么告辞了。”
说罢双目奇光大现,也凝视着梁丽娟,但他随即低下头去,道:“在下一生从未在人前认过错,今夜我便向小姐认错好了。”
说罢,他忽自怀中取出那张藏宝图交给梁丽娟道:“我从你爹爹手里骗走了两块藏宝石碑,又让你身受重伤,这张从石碑上描下的完整藏宝图便送给小姐,将功抵过吧。”
梁丽娟面色一变,惊声道:“你真把那些石碑凑在一起,描下这张图了?”
张青松点点头。
梁丽娟忽地低声道:“武林至尊令乃是武林至宝,谁人不想得到?我不怪你,你快收起来走吧!别给我爹看见了,他想要杀了你的。”
张青松见梁丽娟对他真是没有责怪之意,心中暗喜,笑道:“要说你爹爹,他可说还是我的师兄。”
梁丽娟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数十年前实在是个无恶不作之徒,海外奇人追寻了他二十年,终未找到他,原来他隐居在了滇南荒谷之中。
后来自行娶妻生女这一节,梁丽娟又哪里会知道。
梁丽娟也一笑道:“你还是快走吧,我爹爹可不认你这个师兄弟。”
张青松深爱着梁丽娟,能够在她身边多待一刻,便多待一刻,哪里想走?又哪里肯走?
张青松柔和的笑道:“深更半夜,你爹不会来的,我不能在此多待片刻么?”
他两道星目怔怔地望着梁丽娟,梁丽娟也不由自主的望着他,四目相接,两人顿时全身一震。
谁知,梁丽娟却突然低声哭泣起来,轻声道:“张青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既害我受了重伤,为什么又要在暗中医治?我,我怎么好?”
张青松这时也知梁丽娟对他也有一番爱意,轻轻的把她拥过,柔声道:“娟儿,我叫你娟儿好么?请你别说那件事了,提起来我真的很难过。”
身体被张青松抱住,她没由来地感觉到心底一阵温馨与安全。竟然就这么让张青松抱着。
顿了顿,梁丽娟这才轻轻摇头,道:“那是错,爹爹不会饶你的,你还是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青松不由一惊:“啊,娟儿,你不能这样说。”
梁丽娟脸上一阵羞红,叱道:“去你的。”
可是她却将头埋在张青松的胸怀里了,她在默默的笑,可是一滴滴的眼泪已落在了张青松的襟衣上。
张青松双臂一紧,那软润,花芳醉人的娇躯,便给张青松紧紧的抱入了胸怀,两人同时陶醉着爱的温馨,沐浴着爱的洗礼。
正在这时,楼前却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梁丽娟一推张青松,低声急道:“怎么办?我爹爹来了。”
张青松安慰道:“不要紧,我从窗口出去。”
一听脚步声一惊很近了,梁丽娟不禁着急道:“不,来不及了。”
梁丽娟当机立断,抓着张青松一跃上床,棉被一拉,紧紧的将张青松连头盖脚给盖住了。
梁丽娟却是紧张的瞪大着眼睛盯着楼门。
果然是自己的父亲梁湛宽,只听他又自先轻咳一声,然后推门而入,他见梁丽娟瞪着双目,便走至床前道:“娟儿,我始终放心不下,今晨你说昨夜我为你运气疗伤治病,可是我没有呀。大夫到来又见你脉象正常并无受伤的症状。这反常的现象,叫我一刻也难安。”
张青松在被中冷汗直流,暗道:“我与娟儿这样同床共衾,要被发觉了,那可如何得了?我倒不打紧,可是娟儿如何受得了?”
梁丽娟也全身打颤,强自镇定心神。
只听她低声答道:“爹,或许是我昨夜做梦的,你就别想这事了吧。”
梁湛宽摇头,道:“那大夫为何又说你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呢?”
梁丽娟几乎答不出话来。
随即转念一想,道:“也许是魔神宫宫主夫人那颗疗伤丹药的功效吧。”
梁湛宽却是否定道:“我不相信,她那颗丹药充其量只能保往元气不断,怎能药到病除?”
梁丽娟道:“爹,那我也不得其解了,便算是奇迹好了。”
张青松在被中又好气又好笑,梁丽娟一只手紧紧按住他,他感觉得到她的那只手心直流冷汗。
梁湛宽的目光盯在梁丽娟的脸上,倏地道:“娟儿,你脸上为何有些弹跳,恩,这是紧张之象,莫非你害怕么?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梁丽娟只盼望父亲快些走,她张口打了一个呵欠,懒懒的道:“爹,我一夜未睡着,实在是倦了。”
梁湛宽安慰道:“啊,那你可又想着那小子了,眼下,魔神宫侦骑四出,大肆搜寻他的下落,听说那刺宫主夫人的小子已被擒去,他竟骑着张小子的宝马,但那张小子就是不见踪影。”
张青松闻言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全身下意识的一颤。
梁湛宽双目奇光一闪,自然看见了,大声道:“娟儿,你今夜是怎么了?我看你今夜好似有些不对劲?”
他虽然是梁丽娟的老爹,但毕竟父女有别,诸多不便,即便他生性多疑,但也绝对想象不到会是有人在自己女儿的被子底下。
梁丽娟心儿中打了个小寒噤,被中之手重重的拧了张青松一把,张青松顿时“嗯”了一声。
梁湛宽目光一掠室内,忽见那只药罐,脸色猛地一沉,道:“娟儿,那东西从什么地方来的?”
梁丽娟不由张口结舌,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梁湛宽不悦道:“娟儿,今夜你到底怎样了?”
卷卧在被中的张青松蓦地感觉一袭委屈之感袭上心头。他心想:“大丈夫应光明磊落,怎可卷藏在温柔被中,不敢发出丝毫声息动静,这算什么?”
他这样一想,身子一抖,几乎就要挺身而起。
梁丽娟感觉何等的灵敏,立知张青松烦躁不安的心情,那只手便压得更加紧了。
张青松转念想道:“为了梁丽娟,我不能不忍耐,可是她爹爹为何还不走呢?”
一众侠友看到这里,一听张青松这般说话,不由齐齐竖起了中指。怨声道:“张公子,你小子艳福不浅,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们悄悄告诉梁老头,到时候看这老货怎么收拾你小子。”
就是,梁丽娟可是咱们心中的女神。你小子倒好,女神一心为你着想,你还不知足,就这么委屈一下下会死掉么?
瞬间,各种侠友的不满声轰炸着张青松的耳朵,差点让他失聪了。
只听张青松一字一句的道:“小子,小心我一招弹指神通弹瞎掉你的眼睛。谁要是敢告诉老头子,往后我张青松就将他投入幽冥鬼界去当鬼食。”
于是,一众侠友都闭上了嘴巴,只默默地盯着电脑、电话屏幕,默默看接下来的故事进展。
众侠友已经退出了场地,就见梁湛宽走上两步,梁丽娟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全身剧烈的抖颤了起来。
梁湛宽顿时现出了一付阴鸷、冷酷的脸来,两道如冷电般的眼神,炯炯的盯在梁丽娟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