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不禁心中一跳,暗忖道:“绿羽令主,果然身负奇功。”
他忙撤回指功,冷冷道:“看在令主面上,饶你令朝。”
绿羽令主接着右手一拂,绿衣老妇被制住的穴道已被解开。
绿羽令主平淡的道:“姥姥不得多事!”
那绿衣老妇满面惭愧的神色,躬身答道:“是,主人。”
绿羽令主将目光放在张青松的白巾之上,又从白巾移开,接着遍阅全身。
张青松感到她目光之中有股异样的光彩,似喜悦,又似忧郁,好像久别的故友重逢,而又不太愿意再见此人一般,目光之中充满了矛盾。
张青松感到奇怪,绿羽令主突然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飘渺剑客。”
张青松暗道:“原来她认识大叔,怪不得这样看我。”
可是他却一声狂笑,答道:“我不知道什么飘渺剑客,令主。我的三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绿羽令主也浅浅一笑,但是显然她这笑容之中包含着伤感的意味。
只听他柔声说道:“好罢,我先答你三问,但我答过之后,你可能在我绿羽林中作客三天?”
张青松知道烽火教主的话果然灵了,暗想:“只要不被她看出我的真正面目,便无虑有何危险,自问这点还能办得到。”
当下毅然答道:“好!”
绿羽令主这才平静的答道:“第一,你要是飘渺剑客,自然知道我为何寻仇圣剑张君山。”
但她只答了这第一句话,便即加上了一句道:“不过,我相信你必是飘渺剑客,否则你何必为圣剑张君山来找我?哼,你们还是手足情重,我那里放在你的心上过了。”
她双眸之中突然波光莹莹,显然,此刻的她心情并不平静。
张青松听得怦然心动,暗悟她必然与大叔有过一段不平凡的交情。
可是张青松却大声喝道:“令主,你怎么了。那第二、第三呢?”
绿羽令主浑身一震,收敛起激动之情,答道:“第二,我请你登天绝峰,并无别事,就是要你在此小住三天。第三,三天后,魔神宫九箱珍宝,任你带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真的有这么简单,只是答应在这天绝峰的绿羽林中住上三天,便能够将那九箱珍宝带走?
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吧?
但张青松又岂是怕事的人?只听他哈哈一阵狂笑,十分爽快的答道:“好,谅你三天内也不敢对我怎样,走吧。”
顿时,绿羽令主容光照人的脸面上掠过一丝喜色。只见她一挥手,顿时管弦齐奏,左右两排绿衣少女转过身来,往绿羽林中一条三尺宽的道路当先进去。
那绿衣老妇也随后乘软轿尾随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八个绿衣少女抬起令主彩轿,正要起行,令主忽对张青松招招手道:“你与我并行吧。”
这……难道,自己最近桃花运比较多,怎么从出道那一天开始,便不断地遇到这些如画一般,如花一般美丽的女子?
最先是那从小青梅竹马的龙小慧,接着是那什么教的公主,接下来便是道姑打扮的烽火教主。如今,却是这位才第一次见面的绿羽令主。
激动之下,张青松不由轻握缰带,紧追上几步,与绿羽令主并行林中。
绿羽令主双眸一转,含情脉脉的低声道:“绝命谷一战,你受伤不轻,如今痊愈了么?”
看着眼前女子含情脉脉的眼神,张青松一时间不由有些神游物外。任那一个年轻男子处在此刻的张青松的角度,都会把持不住的。
但一听绿羽令主的话,张青松不禁一怔。脸色一红,随即会意。她始终把自己看做是大叔了。
调整了一下思绪,张青松“哼”了一声,答道:“些微轻伤,何劳令主关怀。”
绿羽令主却是微微一笑,道:“十几年不见,你我都已入中年,你能够破格揭起蒙面白巾与我一见么?”
谁知她话音方落,微一举手,众人忽觉一股怪风朝张青松脸上卷来。
张青松一声怒哼,单掌一封,将那股怪风硬挡了回去,怒道:“令主,请你放尊重些,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绿羽令主也微微不悦道:“难道你见不得人么?”
张青松道:“当今之世,尚无人敢像令主一般对我如此放肆。”
绿羽令主也冷声答道:“哼!当今之世,也无人像你一样敢以佩剑入我绿羽林。”
接着绿羽令主口气一转,化为柔和,道:“但你是飘渺剑客,又当别论,否则……”
张青松接口问道:“否则怎样?”
绿羽令主突地面色一正,瞬间变为冰冷,脸上罩着一层寒杀之气。恨恨道:“你如不是飘渺剑客,今生就休想出我绿羽林一步。”
张青松的心中不由冒起一股寒气,随即朗声一笑道:“令主,你要弄清楚些,我是中原一点红,不是飘渺剑客。就算我是飘渺剑客,我不愿揭起蒙面白巾示人,你也难判真假。”
谁知绿羽令主转头轻声一笑,道:“听你的口音,我就知道你是飘渺剑客。”
张青松不禁心中一跳,暗道:“我的口音会像大叔么?”
但他立时恍然,十年与大叔形影不离,无形中自己的口音与大叔相像。这便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相同这一点,张青松不由一声轻笑,道:“令主,望你别想得那么满意,我恐怕会使你失望的。”
绿羽令主幽幽道:“翠山哥,我知道你的痛苦,就凭你终身不娶,我已经该满意了。但你既答应在绿羽林小住三天,却蒙面不见人,你我虽在咫尺,却无异于天涯,这又是何苦来哉?”
张青松却是暗中一笑,并未作答。
众人在这绿羽林中一阵回旋转折,约莫行走了顿饭光景的样子,张青松蓦地眼前一亮。
只见在那葱郁的丛林中,出现了一座无比华丽,高大的建筑。只见眼前的建筑龙檐凤垛,碧瓦翠墙,骤然看去,不禁为之目眩。
绿羽林主转头望望张青松,淡淡一笑,道:“翠山哥,你看我这绿羽宫怎样?”
张青松听她一声一声的翠山哥,叫得怪不舒服,顿时不悦道:“令主,你一声声翠山哥的叫喊,到底谁是你翠山哥啊?”
绿羽令主脸上一红,蓦地暴怒,只见她面罩寒霜,叱道:“张翠山,你我虽相处不久,可是花前月下,俪影从双,你对我早已刻骨铭心。张翠山,你就是化骨扬灰,我还会把你认错了不成?”
张青松冷笑一声,答道:“我中原一点红单身匹马闯荡江湖,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害羞的女人。”
绿羽令主全身一阵急颤,厉叱道:“住嘴!”
只见绿影一晃,她忽然全身其疾似电般弹起,五指箕张,一把朝张青松脸上抓来。
她出其不意,却动作又快,张青松猛地吃了一惊,本能的身子一偏,总算躲过了她这一抓。
可是绿羽令主身未落地,凌空一弹身,第二次又已扑到。
张青松怒从心头起,胆气顿生,只听他一声断喝,落英缤纷掌劈手对去。顿时,两人掌抓堪堪接触之际,谁料绿羽令主忽撤手掌,一旋身,姿态美妙之极,却是轻飘飘的坐回了那彩轿之上。
她就这么饶有兴致的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张青松,继而“噗嗤”笑了起来,道:“翠山,你别得意,三天之内,我总得要看看你的面目才行。否则,哼,不论你是真翠山还是假翠山,你要出我绿羽林,可比登天还难。”
说罢她一挥手,八个绿衣少女忽地脚上加快速度,只走出了五六丈,彩轿一转,便折进丛林之中消失不见。
张青松暗叫了一声好险,也不理会彩轿的去向,迳自随着那群前导的绿衣少女,策马走向绿羽宫。
但他对自己的蒙面白巾,却是更加的留意了。因为他知道绿羽令主这次是处心积虑,一心要揭去他的蒙面白巾看人不可的。
不多久,便随着那些少女到了绿羽宫前,张青松下得马来,自有人将龙马接去喂养。
入眼处,只见宫门大开,前导的少女鱼贯而入。而那乘坐软轿的绿衣老妇却是才入了宫中,便转往侧边的一列楼房下的回廊中去了。
尾随着绿衣少女进了宫门,通过两重大殿,张青松始终未再见到绿羽令主的身影,更不见另外有人接待。
心下一阵疑惑,接着便来到了一座较小于前殿的花厅。
突地,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了那银铃般的口音,道:“乐仪队归息。”
此语一出,乐音立止。前导诸女也悄然而散。
张青松一阵紧张,朗声道:“绿羽令主,你可是要施何阴谋诡计不成?”
但她话音方落,忽感不对,转头间,突见一个容光焕发,美丽之极的绿衣少女正站在他身旁不足三尺之处。见他转头看过来,不禁对他微微笑道:“令主微感不适,才叫碧儿代迎大驾,尚请见谅!”
张青松疑惑道:“可是她刚才还是好好的啊!”
张青松一面说话,一面对此女神不知鬼不觉走至他身旁不足三尺,他尚且不觉的事耿耿于怀。一时间心中大感吃惊,白巾内的一双眸子盯在她面上,却是一瞬也不瞬。
这叫碧儿的绿衣少女见张青松如此看着自己,不禁面上一红,低下头,低声笑道:“告诉你吧,令主打坐练功去了。”
接着她继续道:“令主吩咐!你住在‘百花居’里,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