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神魔摇摇头道:“魔神宫早已不太信任我了,像这样的大事,他们岂会让我知道?不过,你母亲伯叔们迁出灵鹫宫的负责人,是无极地魔和护宫仙使,你只要找到他两人其中之一,也就可以知道你母亲伯叔们的去向了。”
九龙神魔说罢想了想,又道:“我记得那天万极帝君曾告诉我两人十天后在虎跳峡见他,你不妨记着这件事,对你或有很多的好处。”
张青松将它记在心上,并谢了外公,可是他转眼见九龙神魔满脸凝重起来,虬须微颤,额上的汗水也涔涔流下!
张青松惊道:“外公,你怎么了?”
九龙神魔一惊道:“啊,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件事而已。”
他转口忽然低声道:“松儿,你爹,他……他……我真对不起。”
张青松一听,立时神情惨然,但他却答道:“外公,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吧。”
九龙神魔却道:“不,今日我既要认你这位外孙,我便需要交代清楚,当时实在是我的不对,听任他人的纵惑,因此才发生了你爹爹杀妻之事,我也才赔了三个女儿的终身。”
他将这话说出口以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立刻脸上又罩上了一层肃杀之气,声音提高了些,坚决的道:“因此,我三个女儿可以说是我害的,我要不给她们赔偿,便无脸见她们,松儿,你说是不是?”
张青松答不出话来。
他以一种疑惑的目光望着外公,不知道他为何突有此问。
只听九龙神魔道:“我对不起你爹,我害了我三个女儿对不对,你说?”
九龙神魔的声音更加提高了些,他双目精光暴射,盯住张青松,似乎迫切等得张青松的答话。
张青松一时间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不禁犹豫起来:“这……”
九龙神魔突然发出一声狂笑,厉声道:“松儿,你答不出话,足见那是我的错。”
张青松不知为何,忽感到有些事要发生,他脱口说道:“不过,我爹也有些过份。”
只听九龙神魔哈哈大笑道:“哈哈!说得不错,你爹有些过份,但那是他的事,他已断了一臂,得到了惩罚,他罪有应得。”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我呢?我的过错让我三个女儿承担了,这太不公平。”
倏然问,他右臂一圈,如电光石火朝自己的左臂之上切下,张青松救援都来不及,只听咔嚓一声,他一条左臂应声而落,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九龙神魔反而哈哈狂笑,道:“应得之罪,哈哈。”
张青松全身一凛,大喝道:“外公,你不该如此,你太激动了些。”
九龙神魔血流如注,脸色愈来愈苍白,仍在狂声大笑,道:“我为什么不该?这是我应得之罪,松儿,当你见着我三个女儿,就说我知罪了,我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着他踉跄了起来,走向那十几个帮徒身边,然后忽又转身道:“松儿,记住九龙神魔也是可亲之人,有什么大事我会通知你,我走了,但你千万……”
他话未说完,目光掠向对面的峰头之上,只见那金色的光华,已浙渐收缩,光华也散了许多。
九龙神魔有些紧张的继道:“他们就将炼成了天绝剑,那黄衣老儿负有万极帝君游说的任务,如果这天绝剑一旦为万极帝君得了去,你虽练成化魔神功,恐怕对他也莫可奈何,何况他又在江湖中大肆收罗宝刀宝剑,松儿,快夺下那柄天绝剑,对你只有益无害。”
张青松连连应是。
九龙神魔就要点醒众帮徒,对张青松催促道:“松儿,你走吧!我还得继续在魔神宫,但从此我是魔神宫最危险的人了,你快走吧。”
张青松连忙朝九龙神魔恭身一拜,造:“请外公珍重,松儿走了!”
说罢,灰衣一展,平步青云,抖身窜起了十几丈高,落在悬崖之上,再身形一点,已似离弦的箭失,飞掠至山顶。
九龙神魔也在这顷刻间,一一拍醒了众帮徒,众帮徒醒了一看坛主失臂,莫不惊心。
张青松回到峰顶之后,嘬口轻轻一呼,龙马从另一座山头急急奔来,张青松看看天色,已将近午之交,隔峰对面草庐紫光已消退了仅剩两尺光芒,且已十分的散淡。
张青松一跃上马,遥遥朝对峰一指,轻喝道:“傲雪。”
龙马展开四蹄,使朝对峰奔去。
傲雪何等迅速,片刻之间已到对峰,站在峰顶之上,对面的草庐的紫光虽已淡若无见,可是张青松仍看得十分的清晰。
张青松心中忖道:“天绝剑历时三年方才炼成的宝剑,看这白衣老者一派正气之象,难道还会将剑赠予万极帝君,助纣为虐?但那黄衫汉子看来却非什么好人,到时是否会强行夺剑?他们是结义之交,看来他还做不出来吧。”
张青松这样想着,他知道傲雪的蹄声太响,不宜夜行,只得又将马留下,自己飘身向草庐的峰头掠去。
但他方下峰不远,在夜色之下,忽见有一人躺在峰腰一块石崖形成的石糟之内,不仅峰下看不见,峰顶也同样的看不见。
张青松奇忖道:“此地怎会躺有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他脚下一点,掠了过去,探手摸了摸那人的胸口,见他人胸脉尚跳,他将那人转过来,一看脸上的颜色已经死灰,嘴唇紫黑,但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张青松跟随右双龙师父学了不少的医道之学,一看之下,“咦”了一声,暗道:“这是被人点了玄关死穴,时间过久所致。”
他不暇他计,顿时运起了神风掌,在那人命门之上,一掌轻轻拍下,那人应掌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
张青松又在他全身重穴之上连拍九掌。
那人猛然身躯一阵大震之后,一跃而起。声色惧厉的狂叫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劈死你。”
他声落,果然一掌便打向张青松。
张青松一闪身,让了开去,三个指头轻轻一扣,已握住了这人的手腕。
看他年纪在四十左右,立时柔声道:“前辈醒醒,你经脉刚解,不可再动气。”
这人被张青松扣住手腕,身形一摆,几乎又站立不住,口中尚在骂道:“二哥!呸!你这衣冠禽兽,我易阳子没有你这不仁不义的二哥,好,我死吧!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
张青松听他自称易阳子,连忙又道:“易阳子前辈!请清醒些。有什么委屈之事,慢慢好说。”
这时易阳子全身又是一震,好似清醒了些,不觉“咦”一声,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性命?”
“是的,小生古松!巧遇前辈被人点了死穴,因此顺手为前辈解穴,这举手之事,算不得什么。”
易阳子重重的呼出了口淤气,便疲累的就地坐了下来,喃喃道:“那畜生,我与他无止无休了。”
张青松低声问道:“前辈到底为何被人点了死穴?”
易阳子怒声道:“那畜生,我恨不得寝他的皮,食他的肉。”
张青松不禁道:“那前辈可知那人是谁呢?”
易阳子蓦地又是一震,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张青松忙回答道:“子午之交。”
那易阳子一听,忙急声道:“啊,糟了。”
只听张青松道:“怎么,有什么事?”
易阳子猛地站了起来,跨了一步,脚下踉跄,他根本就无法行走,可是他急得顿脚大声道:“我要救大哥啊!这怎么办?”
张青松见了,不禁道:“请前辈将话说清楚,小生或能效微劳。”
易阳子焦急如焚的指着对峰草庐,道:“你,你看见对峰那有灯火之处么?那就是我大哥隐居之处,快走!他经三年炼剑,今夜子午之交时,天绝剑便可出炉,可是我二哥黄龙子那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心怀夺剑,若不赶快前去,我大哥的性命恐怕休矣!”
张青松听易阳子这样一说,立知他正也是三人之一,不言而喻易阳子被点死穴,也是拜黄龙子所为无疑,心中顿时大怒,暗道:“好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忽然大声保证道:“易阳子前辈别急,这事包在我身上。”
张青松纵身跃起十丈,朝峰下奔去。
易阳子的声音尤在大声道:“小心黄龙子,他非常的厉害。”
张青松回了他一声轻笑。
顿时身似惊电,划身便是二十余丈,快得几乎无法目见,朝对峰奔去。
就在这时,蓦听狂笑之声起自草庐之中,一道金光在峰顶划起一条数丈长的弧形。
只听黄龙子哈哈大笑,赞道:“好剑!好剑!大哥!如今血魔为害江湖,杀劫重重,大哥何不仗剑重出江湖除此大害?”
金城子的声音也得意的笑道:‘二弟之话差矣!大哥此生已不愿再出江湖,参与杀伐之中,此剑只持留赠有缘,为武林做番事业。”
此刻,只听黄龙子道:“大哥,我推荐你一人,此人定不负大哥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