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郭丁丁睡到9点才醒,他睁开眼的第一预感就是自己的看家功夫被废了,现在跟以前睡醒之后的反应明显不同嘛,那老兄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定是昨天过度惊吓所致……此时廉韵霞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平时,她一般是在8点半出门。这天或许也是因为郭丁丁还没睡醒,所以要晚一会儿再离开。
廉韵霞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一本过期的养生杂志,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卧室里,这男人整整一夜睡得反常,自然要弄明白其中原因,曾经跟小公牛一样见风就长,突然怎么就安稳了哪?
听见郭丁丁起床了,她忙问:“昨个儿走路太远了吧?累得你一晚上连个梦话也不说哦。”
“哦?是么?”郭丁丁心虚了,暗想,坏了个球毛的啦,难道我那事儿上的能耐真的不行啦?哎呀,我是怎么从那个黑影面前走回家里来的?有人把我送回来的?认真地想了片刻,终也没个头绪。
郭丁丁一阵心烦,摸过一根烟,点上,刚抽一口,廉韵霞就进了卧室,问:“没事儿吧你?”
“没事儿,就是成天价闲得慌,不过,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你放心吧,”正说着,手机响了,郭丁丁一看是金尚的手机号,忙对廉韵霞笑笑,说:“一个远房的侄子,没什么要紧事儿。”
廉韵霞斜着眼睛瞟了一下他那个笨重的国产杂牌手机,温柔地说:“好啊老公,你接电话,我先出门呀。”说完,廉韵霞就一阵风一样地摇摆着出去了。
郭丁丁接了电话,问:“我日,又什么事?没完没了啊你小子!”
“二叔,今天上午,能不能陪我,去那洞里一趟?”
“啊?啊?”郭丁丁马上浑身涌起一阵不舒服,说:“你那个熊地方,最好不要让外人去,昨个儿都跟你说了嘛!”
“二叔,帮个忙啦,今早上,我老板说,他有十多年没去那个洞里了,让我好好整理整理里面的东西,****,他十多年没进去的地方,让我一个人去整理,我……”
郭丁丁听出了不正常,所以只是听,并不说话。
金尚也感觉到了自己这话里有问题,这不是拉一个人去垫背吗?忙说:“二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啊,我在这几百万人口的省城,除了找您,还能找谁呀?”
“屁话,你亲爹亲妈不也都在省城谋生的吗,干嘛咬住我不松口啊,你当我是傻瓜?你那洞里都是死人你知道不?我可不上你的当啦,你知道吧,你都坑死我啦,我哪天让人家给扫地出门了,你得包我的吃住……”
金尚一听,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大义凛然的郭丁丁么?怎么跟个满腔怨气的娘们儿一样啊?金尚忙说:“二叔,天还没塌下来嘛,以前没人包你吃住的时候,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郭丁丁听了这话,转念一想,哎,也是哦,此话有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这个女人明天把我扫地出门,我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吧?我的亲生儿子可是在省城买了房子的,怕什么?怕个吊!
金尚依旧不死心,说:“二叔,帮个忙吧,我猜你现在还在床上,如果不是有人搂着你的腰,那我就马上开车过去,再帮我装一车东西吧,那些瓶瓶罐罐,我一个搬起来多麻烦?”
说完,金尚挂了电话,马上开车直奔云烟山庄而来。
郭丁丁气得够呛,狠狠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心想,这小子真是坑爹啊,有本事坑你亲爹啊,你一遍又一遍地坑我,算你娘的什么英雄好汉?
金尚这一天的工作算是非常明确了,因为宋老板在早上8点钟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大致的意思是我那一家子人今天晚上的飞机,他们来了之后,你的任务就是每天晚上睡在前院的东厢房,另外有时间的话收拾一下南边的仓库,那里面的东西多少年没人动过,又没地方扔,你好歹收拾一下,把冯尔禹家里用不着又不能扔掉的东西全搬进洞里去……金尚当时差一点就要问问宋老板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要把冯尔禹的家里搬空,下一步是让我住进去?
其实,冯尔禹家的房子挺大,但是并没有多少东西,客厅里的破沙发,连搬的意义都没有,直接扔掉都不可惜。让金尚感觉真假难辨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梁洁突然给金尚打了一个电话,说:“什么时间我们见面聊聊啊?”
一听这个,金尚还认为这****一定是打错了,忙说:“梁秘书,我是金尚,你打错了吧?什么见面聊聊?”
梁洁马上“嘻嘻”两声,说:“傻了吧你,我还能打给谁呀?我还不知道你是金尚?黄金的金,和尚的尚,你不会跟个和尚一样单纯吧?”
“额?额!”金尚又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的话,只是觉得她的心思一定不会只是“见面聊聊”这么简单。梁洁又夸张地笑了一会儿,说:“这两天辛苦你啦,我想请你吃个饭呢。”
泥妈什么玩艺儿?你也配这样说?金尚强忍着恶心,说:“那好吧,那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手头上还有点事情,额,额,就这样吧美女……”
金尚像做贼一样急急火火地把手机挂掉,然后定定神,马上拨通了靳云鹏的电话,把刚才的情况一说,靳云鹏却十分坚定地认为:“绝对没安好心,这是要泡你的节奏,小心啊,千万别上这****的当,她来路不明,看她那架势,下一步就要断我们的财路。”
当时,金尚对靳云鹏的这番判断佩服的够呛,妈的,天才啊,怎么和我想得一样?我也感觉这****要泡我哪!听那意思恨不得现在就让我睡到她身边去!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过,靳云鹏也传过来一个不怎么乐观的消息,其中一个极其危重的病人这两天眼瞅着要挂掉,单位预存的费用又没有了,宋老板这两天正纠结,这后续的治疗怎么办?
金尚有点不理解,问:“他死不死,他活不活,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靳云鹏十分无奈地“唉”了一声,说:“这几个人不死,我哪能脱得开身?我最热爱的事业是赚钱,哪有心思在这里伺候他们?早晚都是个死,多活一天,也不过是多给宋老板创造一天的利润……”
如果不是金尚的手机没电了,估计靳云鹏还得再演讲个把小时,他貌似这两天在重症监护室里憋坏了。
金尚在开车进入云烟山庄的大门时,突然又想到了被困在重症监护病房中的靳云鹏。妈的,如果哪天靳云鹏被一个女人养在这儿,就跟我二叔一样的话,这小子是不是就安心了哪?
远远地看见郭丁丁正以标准的跨立姿式站在冯尔禹家小院门前,金尚心里竟然也有些说不出的感动,唉,这样不亲不近的一个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啦,就算是亲爹,也不会这么随叫随到吧?
金尚把车开到了郭丁丁的面前,说:“二叔,你真准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帮我。”
郭丁丁面无表情地看看金尚,说:“少废话,快动手吧,我可不想在这儿多待一秒钟。”
金尚开门进了小院,郭丁丁也跟进来,金尚问:“二叔,你觉得这套房子咋样儿?”
郭丁丁的眼睛向上翻了翻,并不说话。金尚开了阳台上的门,进了客厅,回头看看郭丁丁,说:“有可能,哪天我那老板一高兴,这套房子就给我住啦!”
金尚没敢说这套房子有可能就是他的啦,这是个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得给自己留条退路。郭丁丁走到了金尚的前面,直接下了台阶。金尚说:“真的,真有这个可能,到时候,我和你来做邻居。”
郭丁丁已经进了地下室,他说:“你敢来住吗?你下来看看吧,有一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怎么没有了啊?”
金尚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难道这里也有毛贼来光顾?
金尚进了地下室,发现铁架子上的一只大号玻璃瓶子里果然空了。妈呀,金尚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还剩下两个大号的,里面是两颗比较年轻的尸头,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如何就早早地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