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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命丧崎岖路 半道惹分歧

“我说假行家,你这是干嘛呢,又是鸡,又是酒的,看你老岳父去呢!”牛二取笑道。

“看你姥爷去!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现在只管笑,到时候你才知道大爷我的好呢。”看到武尤和鲁开山骑马走在最前面,忙吆喝着,“去去去,滚一边去!”说着挤着往前面赶。

“武尤兄弟,鲁广兄弟,你们走得可真快,我差点都赶不上了。”

“哟,假大哥,您老人家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老不来了呢”鲁开山打趣。

“不会不会,我要是不来,族人能把我脊梁骨戳断。哎,我现在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都受气啊!”

“不是都说好了么,卯时初刻就出发。”

“唉,你是不知道,我家没别的牲口,就一头驴。这玩意儿它拉磨行,拉人就拧着不走。我可是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它给请出门,出了门就撒欢儿跑开了了,从东头跑到西头,从北院跑到南房,我是拼了命的去追。刚追上吧,又—”

武尤看他唠叨个没完,心里直烦,忙打断道:“假大哥,来了就好,我们都盼着你来。既然来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说完缰绳一夹,疾驰而去。

“好好好,赶路赶路!瞧瞧这马,啧啧,高大威猛,气宇轩昂,真是神马,神马。”假行家自言自语。

鲁开山靠近他低声问道:“假大哥,你跟兄弟说说,你带这些玩意儿干什么呢?我可不信你是带着它们出来玩呢!”

假行家双手大指母一伸,点头道:“要不说我佩服你老弟呢,还是你有眼光。告诉你,这些可是降妖除魔的法宝。要想杀死妖王,可少不得它们。”

“这怎么说?”鲁开山很是好奇。

“兄弟,你听过杀鸡儆猴的故事没有?”

“听过啊!怎么了?”突然间鲁开山瞪大了眼睛叹道:“你该不会是要当着妖王的面,杀这俩公鸡来吓唬它吧?”

“聪明!听说这妖王就是猴子成的精。当它面,把这鸡一杀,非吓得它屁滚尿流,早早的滚蛋。”假行家得意的摇头晃脑。

鲁开山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只得苦笑:“假大哥,你还真行,果然有办法。你慢慢来,我先去前面看看情况!”说完打马就走了。

“哎,别走啊。我这鸡可是大有来头,何况我这还有几样东西没跟你说呢,哎—”

十四人继续往峡谷里走。

山谷越来越深,一边石壁突兀,一边悬崖深渊,四周飞鸟无迹,草虫无鸣,显得异常的幽暗阴森,一片死寂。一行人越走越慢,路也变得崎岖狭窄,峡谷活像一张血盆大口,正慢慢的吞咽着他们,达到最深处。武尤莫名的有些紧张,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把着剑柄。鲁开山也取出捉落仪,死死的盯着指针,时刻警觉着周围的动向。

“噼——啪。”

“有妖怪!”人群里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

“妖怪,妖怪!”,“小心,小心!”顿时马嘶人叫。

武尤大声疾呼:“大家不要惊慌,不是妖怪,是猕猴而已。”

大家这才镇定下来,只见一只猕猴迅速的从山崖上攀过,不时落下些碎石。

“它娘的,吓死我了!”假行家唏嘘不已。

武尤高声招呼道:“大家一定要保持队形,牛二,张奇,你们俩到最后,上好弩箭,确保咱们不被偷袭。李果、李实、王山、杜刚你们四人负责观察左右两侧。我和鲁二哥走最前面,其余人也要提高警惕。沐瑶姑娘,你跟到我们中间来。”

“武尤大哥,我没事儿的,我不怕,不用管我,你们只管往前走。”说完微微一笑,眼睛里透漏出感激之意。

武尤一愣,忙扭转头往前走,心里突然有卸货时‘噗-通’掷地的感觉。

沐瑶已经洗去脸上的锅底灰,透露出白皙清丽的面容,一双眼睛饱含秋水。一身靛青印花粗布衣服,衬托得这个十七岁的姑娘如此清新脱俗,似若出水芙蓉,带雨梨花。又加上些倔强的性格,更显得她别样出众。

唉,一个初成少年怎么可能面对楚楚佳人脸不红,心不跳,除非是见鬼了!

“嗯-哼-哼!”一声嘶鸣,李实的马突然身体一歪,后腿一个踏空倒向悬崖边。那马受到惊恐,扑腾着四肢往上爬。李实顿时滚下马来,摔下崖去。

“二弟!”李果一个惊呼,跳下马背,扑身抓住坠马的缰绳,“二弟,二弟!”李果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死死的抱住马头,拼命往上拖。

众人惊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开山大吼,众人才回过神来,忙跑过去用套绳套住马头马腿,使劲往上拉。只听崖下面吼道:“大哥,不要拉了,没有了,我被—”

“啊!”只见一个人影从崖下弹射出来,纵身抛下崖去。并随之传出呜呼呼的叫声。

“是猿妖,是猿妖!在下面,在下面!”有人大呼。

“二弟,二弟!”李果痛心疾首,双手伸向半空。

鲁开山抄起斧头,冲到崖上大吼道:“畜生,你出来,我他娘的要把你剁成肉酱,你快出来。”

峡谷里除了愤怒的回音,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大伙儿颓然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各位兄弟,大家快起来,我们不应该停在这里。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应该抓紧时间找到妖穴,铲除妖王,替李实兄弟报仇。”

“我要把它碎尸万段!”李果咬牙切齿,大声朝山崖下叫道,“二弟,哥哥若不替你报仇,我就下崖去陪你。”

说完一个翻身上马,拿起大刀就往山里冲。

武尤忙喊道:“李大哥,你不要冲动,大家要行动一致,齐心协力才能对付妖王。”

李果已经急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话,一个路转就没了踪影。

鲁开山劝慰着说:“你让他冷静一下吧!”

“可是他这样太危险了,完全没有理智,胡乱往前冲,会出大事的!”武尤叫道。

假行家突然从后面凑上来:“我去跟他说道说道。”

“你?”鲁开山狐疑的看着他。

“我们毕竟是同族人,互相还算了解,说不定有用。”

“那就拜托你了,假大哥,请你务必把他稳下来。”武尤一拱手。

“得儿,得儿!”假行家吆喝着驴子,追了上去。

刚转过去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凄惨的驴叫。假行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叫道:“人没了,人没了!”

人群里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慌什么,好好说。”武尤怒斥道。

假行家一愣,顿时安定下来:“李果那小子不见了,可马还在。”

“什么?”鲁开山吃惊的问道,“才转个身,人就没了?”

“确实是,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鲁开山赶过去,转过山道只见李果的栗色大马正在那儿悠然的甩着尾巴,好像马背上的主人失踪了和自己全不相干,地上横躺着大刀和弩箭。”

“李果兄弟!”却没有人回答。

众人围着地上的兵器,一言不发。

眨眼之间,这俩兄弟就丢掉了性命,大家却连个妖怪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牛二挤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形,眼睛瞪得溜圆,突然大吼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这句话就像开戏的锣,一喊就把大家镇住了!

武尤攒眉道:“你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连妖怪都没有看到,就死了两个人。我们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这样走下去,只是白白的送命。”牛二悲怆道。

“那你难道想看到族里的姑娘被妖怪糟蹋,你们全族永远被妖王控制,没有自由。任由妖怪来摆布。这样的日子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鲁开山驳斥道。

“那你就能保证我们一定能杀死妖王么?”牛二反问到,“你们的神剑呢?神斧呢?别说是妖王了,就是小妖都没杀不到。你叫我们怎么斗?拿什么斗?说啊,你们说啊!难道我们要像十七年前一样,一个个被开膛破肚,挂到桃树上,那才算英雄么。”大家顿时一阵沉默。

牛二继续说道:“那妖王确实可恶,但只要不反抗它,它也就找几个姑娘上山而已,并没有其他—”

“啪!”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牛二的脸颊上,顿时嘴角鲜血淋漓。

“老子打死你个畜生!找几个姑娘?我看你娘倒挺合适,你还不赶紧跟它送去!”

众人骇然,定眼一看,居然是假行家,红着眼对着牛二拳脚相加。

牛二也不示弱,挥拳还击。

假行家边打边骂:“你个鳖孙,你要当缩头乌龟,就赶紧滚回去,乖乖的跟你媳妇洗脚过日子。别在这儿怂恿和诋毁别人。在族人面前装英雄的时候,你他娘脖子比****还翘得高。这会儿要把脑袋别到裤裆里头回去,算什么东西。老子第一个就看不起了,打你个王八蛋都不解恨——”

假行家骂得越是污秽不堪,鲁开山越是听得大快人心,只听得沐瑶一个姑娘家红着脸,低着头往外面退。

牛二也不干示弱:“老子就要回去,关你屁事。你又算什么东西,真还以为自己脱胎换骨,成了大英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你那棺材盖的身板,还杀妖,回家杀鸡去吧。你看看你干的那些——”

“好了!”一声怒吼把两个人都唬住了!

一伙人齐刷刷的看着武尤红胀的双眼,额头青筋暴起,面色可怖。

“本来这次组织大家来降妖除魔,就遵循自愿原则,不做强求。如今我们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别说杀妖了,连根妖毛都没逮到,这是我太低估了妖王的实力。”

“主要是我鲁开山低估了。”

武尤看了一眼鲁开山,接着说道:“李实李果两位大哥虽是英雄,却死得太过冤枉,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家人,更对不起老族长对我们的信任。可是,这一切—”武尤语调一扬,“更加坚定了我铲除妖王的决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枉死。我要用妖王的血来泼洒他们灵魂的归途,用它的头来慰藉他们生前的宏愿。可话要分两头说,正所谓竹各有节,人各有志。纵然有些朋友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无赖家里上老下小,生死已关乎一家人的存亡兴衰。所以在这里,我绝不强迫各位非要和我们一道上山除妖。心里确实放不下家人的,你们马上就可以调头回家团圆。我武尤绝对不眨一下眼睛,如果有谁胆敢阻挡,或言语侮辱,就别怪武尤这把剑不长眼睛。”说完提剑一挥,咔嚓一声,似晴天霹雳,火光四溅,生生在石壁上劈出一道三丈长的裂缝。

众人目瞪口呆。

“要和我们进山的兄弟,请速速站到这面来!”鲁开山呼唤道。

沐瑶第一个就冲了过去,站在鲁开山的旁边。假行家大摇大摆的也靠了过去,王山、张琦骑马走了过来,张宇随后也走了过来。人群顿时被分成了两队。

鲁开山看着留下的六个人,微微一笑:“各位兄弟,大家就此别过,后悔有期。”说完从腰里取下斧头和錾子,往路上一击。山道轰然崩塌,两队之间瞬间就出现三丈许的深涧。牛二众人呆呆的看着鲁开山,说不出话来。

“各位,我们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自绝后路。不杀妖王,誓不罢休。”鲁开山神情激昂。

“好,鲁兄弟!”假行家点头附和,一行人咬牙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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