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四周围都是戴着手铐脚镣的囚人。他们在不停地用手拍打着牢笼,用脚踢着那一根根,鸭蛋粗细的,乌黑的铁条。
像一头头困兽,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力,也会发了疯似的,在求生的本能下使劲的摇晃,撞击……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是因为求生的本能,而是为一个人的获释而欢呼。
他们齐刷刷地把目光锁定在两趟牢笼之间,过道里的一个人。
此人:
目测身高一米七八,细腰梁,宽肩膀,国字脸形,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薄嘴片,阔海口,一张嘴,满口的银牙。
不笑之时,冷俊如刀,微笑之时,酒窝隐现,不深不浅。
显然是刚剃掉胡须,在鼻下嘴上间留下一抹淡青。
男人的魅力和坏味道尽显。
这个人一出来,四围的囚人都一齐踢打铁条囚门,向熟人道别。
众口一声:
“六哥重生!兄弟相送!六哥重生,兄弟相送……”
这个被称为六哥的人,就是本书的书胆。尊号:禹默,在官方眼中,这就是一个可恶的盗墓贼,在同道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盗墓界的新高度,但是在读友的眼中,这就是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创立盗墓小说里程碑的灵魂人物。
禹默是一个正宗的,货真价实的盗墓高手。人送浑号:墓见愁。江湖上的人,只要不是吃生米的,都敬他,这是道上的规矩,尊技不询年。所以无论长幼,都以六哥称之。
他是这所监狱里的常客。每当逢年过节,狱警没福利了,就会把六哥请进来坐坐。
有错,就顺势定个罪名,无错,就直言谈货。
但是这次正好赶上严打,六哥进来的时间有点长了。
虽然不会受皮肉之苦,但是在里面憋闷得久了,一样很容易生出抑郁的毛病的。
今天,是六哥出狱的日子。
此次入狱的罪名是:偷!
知情人说是因为六哥偷了一个女人。
一个在任何一个人看来,本不该偷的女人,狱长的女人。
这一点,绝对不能怪六哥。
男人太帅,就是容易惹是非,平时走在路上,气场都**到爆。
时不时勾引几个女人,那简直是小菜儿。
谁让六哥的才华又偏偏不输自己的气质呢。
他早已不记得知情人所说的狱长的女人到底是哪个。应该是最水灵那个吧,人样子好,功夫也不错!
既然说有,那就是有吧!
其实,六哥更真实的罪名是盗。但是不盗阳间之物,只进阴槽地府。
这一点,狱长比谁都清楚。
但是,六哥还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罪名进来过,这多少应该与他送给狱长的几件冥器有关。
都是些小玩意儿,手把件之类的,几次吃饭的时候,都可以看见狱长戴着六哥送给他的那几枚翡翠扳指。
这个家伙,应该知道送物比送银子安全,所以每次他都会不打欠条地收下。同时,满脸挂着邪恶。
别看物件小,价值不菲。
那四周围的囚人,有一些和六哥相熟,他们之中其实没有一个死囚,之所以手铐脚镣俱全,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都有飞檐走壁之功,大大小小的越狱经验已是不少。
监狱方怕快过年了,再出现什么差错,所以才重枷铁锁上身。
越狱,对于囚人来说,突显的是对于自由的渴望,这件事,本也无可厚非。
但是在监狱方看来,这是让其丢掉乌纱的罪行。自然少不了看管之严。
因为任何一个狱警都还记得前任狱长的下场:由于有一名罪犯越狱,逃亡二十余天,最终也被抓回来了。
本以为可以将功补过,但是还是被当场托出去枪毙了……
这就是官场现状,卸了磨杀驴的事常有,今天可能你还在充当排头兵抓这个,抓那个,明天你就有可能会因为别人给你穿的一双鞋,而锒铛入狱,让你连个申诉苦情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老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的言词,都是不会为你赢得半点同情分的。因为,既然有人能够给你穿鞋,那么,他就会把刀子捅得更深,让你只能内出血。最后,让位走人。好的结果是流放,坏的结果就是拜拜了。
所以,前任狱长,就充当了现任狱长上位的垫脚石。
六哥在两旁囚人的欢呼声中走过,不时地抬起头向他们示意。
不管怎么说,在他们中间,有自已昔时的兄弟。
当牢门一道道的打开,又一道道的关上,身后是黑暗,面前是光亮。
突然,从来不会作诗的六哥,突然有了一些感悟:
“自由啊!你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我现在品尝到了你的滋味!”
当六哥面前的最后一道铁门打开,又伴随着狱警的一句:“六哥,恭喜重获新生,不见!”
门关上之后,看见的是李天浩。
此时的他正背靠着一辆全新的法拉利敞篷跑车抽着烟,车上还有一个妹子,那是林梦嫣,她在修剪着指甲,不时地照着镜子,补着妆。
“咣当……”一声,铁门关闭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
李天浩慌忙走上前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车上的林梦嫣,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录音机和扩音器,一按按钮,就听见众人齐齐的声音:“六哥重生,兄弟接风!六哥重生,兄弟接风!……”
声音远播,四散于旷野,监狱背靠的山,又将声音传递回来,久久不能消散。
“你们丫这是整的什么景儿?来的这又是哪出儿呀?”
“喜迎六哥回家嘛!呵呵!”
“就不能低调点么?”
“这是最低调的了!原本六哥的众兄弟和朋友都要来的,被我给拦下了,怕那样太过张扬,影响不好!
但是他们说都想表达一下对六哥重生的喜悦。
这不嘛!我就想了个招儿,让三妹找了个录音机,然后把他们对六哥想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由于时间关系,咱正在放的是欢迎口号,具体内容,咱回去后再好好享受享受!”
“真*他*妈有你的!走,先去洗个澡,冲冲身上的晦气!”
“六哥请!”李天浩很调皮的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其实这不是下贱,因为李天浩本身就是一个下贱的人。喜欢玩,胆子也大,喜欢讲荤段子。
与六哥的关系可谓过命。
六哥放个屁,若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敢全闻着吃了,若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够骂骂咧咧一整天。
这是一辆法拉力敞篷跑车,四轮驱动。马力十足,车内烟酒全备,随手可及。
六哥点着了一枝烟,猛吸了几口,因为他知道这样确实可以提神。
由于车速太快,已经开出很远,吐出的烟雾,才在原地慢慢地弥散开。
如果你知道西方的嬉皮士形象,就可以想象他们坐在车上的疯狂。
“耗子,你丫从哪里整这么个车?全北京也没有几辆。别是偷的吧?我可不会像你迎接我一样的排场去迎接你!”
“六哥,放心!这是我三叔的车,老爷子一生倜傥风流,终身不娶,就知道在老家那边倒牛,卖牛,你知道福成吧?
他的牛,基本都是过了我三叔的手,在整个内蒙古,没有人不知道我三叔的。
在我们整个家族里就我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不疼我疼谁去!
我是想要星星要星星,想要月亮要月亮。
这车,你别看酷,也就在咱北京这路上跑跑,要是到外地,出不去十里地,准得把底盘卡飞喽!”
“你丫还有脸说车,就你自己那辆破车,QQ,还是他*娘*的七手货。见着人还总是腆着脸说是Q7。
不知道的还真能把人给唬了。”
“六哥见笑了!我就开QQ顺手。豪车那玩意都是浮云。呵呵!”
“安心开你的车吧,现在车上两个大活人,别拐沟里去!
对了,梦嫣,你别抽烟了,你哥临走的时候特意把你托付给我,要我对你管严点。
你看你现在这身装束,哪像个邻家妹子?整个一个,整个一个……”
“整个一只鸡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别不好意思。
妹子我还不都是你和我哥给带坏的!
从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你们后边,先是看你们偷面包,你们说那是因为饿的没办法。
然后是看你们偷自行车,你们说那是因为走路太累了。
到后来,你和我哥合计着偷一辆火车,你们就没想想,铁轨不先偷回来,这火车放哪呀!
办事不过脑子的人能带出什么样的妹子?”
“这事儿吧!你得这么看,我和你哥一块偷面包,那是因为看你馋了,我们当时没带钱,同时,我们也想练练手儿,学校和老师学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能白学。
我和你哥偷自行车,那是因为你突发奇想,说想学骑车,再说了,那车最终不是给送回去了嘛!”
“那叫给弄坏啦才送回去的!害得我每次路过偷车地点的时候都会听到骂声,还是用扩音器骂的,估计是他觉得自己骂,累了,就换了个有点科技含量的。一连骂了一个多月。
这年头,人都偷奸耍滑了,很多事情和思想都在发生着变化,别的不说,你就单看那些被毁掉的中文词就可窥见一斑:小姐:从尊贵到低俗;美女:从惊艳到性别;老板:从稀有到遍地;鸡:从禽类到人类;同志:从亲切到敏感;校长:从榜样到禽兽;表哥:从亲戚到贪官;干爹:从长辈到情人;奶粉:从食品到毒品;房事:从个人隐私到大众痛苦;学者:从教授到叫兽……我这个单纯小美女的思想,都被这个社会给玩坏了!”
“妹子,别急,下次路见不平,哥替你仗义一回!”
“那你这性格能忍受得了挨骂煎熬?”李天浩笑着问道。
“忍不了!我也骂他!”
“就你?”
“嗯!当然是在心里骂。他骂我一句,我就在心里暗道:弹回……弹回……”
“哈哈哈哈……”
一路上,伴着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