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们都是这么叫我。”
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家媳妇说起这段血淋淋的往事。
曾经，他一直将它深埋在心底最深处，以为再次挖起来时，一定会痛彻心扉。
可现在才发现，其实早已疼痛到麻木。
冷玄墨抬起头，看到自家媳妇微笑温柔的目光，本来紧崩的心立即一软。
他确实不用再这么愤世嫉俗。
就算全世界都嫌弃他又怎么样呢，他有小雪啊。
他的媳妇，始终会站在他这边，和他并肩而站，对付他的敌人，哪怕所有人与他为敌。
“他们，是谁？”皇甫雪问得小心翼翼。
“所有人。家人，朋友，以及知道我存在的人。”
“他们都没眼光！都是混蛋！”自家媳妇立即开口。
一丝微笑挂在宗主大人冰冷唇角。如果说，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残忍虐待欺凌他的时候，能有人说这样一句话。
也许他就不会如现在这样讨厌这些贱民。
只要一句话。
但是没有。
“那时，我尚是婴儿，但是由于拥有魔族血统，已经有了成人的记忆。”
他淡淡地讲给自家媳妇听，就像在说着一段别人的故事。
魔澜大陆，是云森大陆上的人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大陆。原本两个大陆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他的母亲璃月利用了一丝空隙，来到云森大陆，和人族通婚，生下他。
人魔两族向来不能通婚，璃月违背天道，诞下了他这么一个“妖孽”。
“他们说我是孽种，所以出生就受了诅咒，出生我就是个兽类。”
宗主大人的目光变得延绵深邃，又有些狰狞。
“家族里所有的人，都用最尖利的器械来刺我的身体。包括我的父亲。”
那一幕，他永世难忘。
月色那般美好，所有的兄弟姐妹却疯了似地伤害他。刀，剑，剪刀，菜刀，他们所有能找到的利器，全部拿在手里。
红着眼睛，毫不留情地朝他戳。
可那时，他还是个尚在袈褓中的婴儿啊。
“我的母亲阻拦时，那个男人，说我根本不是婴儿，只是个杂种！一个杂种，怎能存活于世。”
那个男人，他原本要称之为爹的人。
皇甫雪睁大了眼睛，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混蛋！都特么的是混蛋！”
伸手紧紧将自家男人拥住，安慰他。
“不过，你还有你娘亲啊。”
“我娘亲。”
然而妖孽唇畔的笑意更加讥讽，脸色苍白。
“她最后终于还是屈服，称我是恶灵。”
他还记得，那个瘦弱娴静的女人，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然后用最好的药治愈好他的伤口。
璃月从魔澜大陆来时，带来了不少魔族的秘药。她慢慢治好自己的儿子。
然后。
继续交给自己的婆家人折磨伤害。
“什么？”
皇甫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
“她就是为了讨好人族而已。”冷玄墨淡然道。
两个大陆环境完全不同，魔族的人来到云森大陆也会丧失所有的能力。
璃月在云森大陆上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能力的弱女子，她需要人族的庇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