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他成绩太好了,去了美国一所大学做交换生,刚开始还好好的,每日一通电话。两地有时差,他都总是照顾我的时间,每次还讲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那段时间,我的生活费有三分之二贡献给话费了。后来,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从一个多小时到半小时再到十五分钟,有时甚至两人不说话冷场,等想起自己拿着手机时,才喂喂几声,看对方还在不在。这种尴尬的事发生越来越多,自然打电话的频率也下降了。有一次,等我反应过来有一个多月没跟他通电话了。”田甜说。
“异地恋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
田甜笑笑,说:“是啊,距离产生美,但地理的距离也会产生心灵的距离。我和他之间的生活轨道越来越不同,他说的,我不一定明白,我说的,他可能不感兴趣。慢慢的,情侣之间相似的兴趣点就减少了,陌生感也就增多,等反应过来时,可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着男朋友头衔的陌生人。”
“但我看你在他面前的表现不像是见到陌生人的。”陈子柠戳了田甜伤口。
被廖飞摸头会害羞,在婚礼上落泪,这不是见到陌生人该有的反应。要让一段感情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视它而不是避而不谈。
“看来在专业人士面前,完全没有我这外行人演戏的份,”田甜自嘲的笑笑,“在他去了美国两年后,我们基本断了联系了,也算是双方都默认分手吧。我也以为自己能忘掉他,甚至我后来还谈了个男朋友,虽然没过几个月就分了。会不会觉得我花心,感情不够坚定?”
陈子柠摇摇头。
田甜说:“大四毕业之后,我就留了在广州工作。大概是毕业后的3个多月吧,有一次在街上碰到了他,还有他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许若云。就在大马路上,我和他们迎面走来,当时我在想,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呢,还是当做没看见。还没等我想好,他就在我旁边擦肩而过。他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过了没几天,有个很熟的高中同学结婚,我回去参加了,刚好也和廖飞一桌。他冲我点点头,给我介绍他女朋友。美颜大方,家世又好,的确是个好女人,更何况,几年孤身在异国他乡,相处久了自然容易生情。”
陈子柠说:“看得挺透的。”
田甜苦笑,“不然能怎样,他都用普通同学的语气跟我说了,难道我还要纠缠不清?那天的婚礼办得不错,我和他的座位隔得不远,偶尔能听到他们在聊以后结婚的婚礼布置。你知道吗,以前廖飞说过,婚礼要布满鲜花,还要有个旋转木马,要让我坐着木马穿着婚纱出场,因为他要当白马王子。但是,他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一一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实现。”
田甜情绪有点激动,陈子柠坐到她旁边,轻轻把她往怀里抱,安慰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好点。”
田甜开始慢慢哭着说:“我以为我可以忘掉他,实际上,再次见到他之后,我知道我没有,从头到尾,我都喜欢着他,从我10岁开始到现在,还是依然喜欢他。我找同学拿到他联系方式,我打电话约他出来,问他,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他很抱歉的跟我说,对不起。
可我没放弃,他去北京,我立马辞职跟去了北京,他喜欢他女朋友这型的,我也试着向她那样打扮。青春期开始,我就不喜欢穿裙子里,他以前说喜欢我这假小子的模样。可我也试着穿一些跟她女友风格类似的裙子,连她用惯的香水,我也用了。我把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可他也没再愿意花时间看我一眼。”
陈子柠轻轻拍着她后背,说:“你很好你很好,是他不识货。”
“对,就是他不识货,”田甜埋在陈子柠的怀里,很生气的捶了他胸口一拳,说:“后来,他还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是怕我缠着他吗?”说着,又一拳。
“他说,是他对不起我,他没有尽力去维持我们之间的感情,说既然大家已经错过,就放开彼此各自生活。”田甜偷偷抹了下眼泪,虚张声势的说,“我才不放开呢!”
“唔,你打算怎么做?你别忘了,他可是今天才结婚的。”陈子柠劝她。
田甜在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又往胸口招呼一拳,说:“想什么呢,他都结婚了,我还能做什么,我是这么不道德抢人家老公的人吗?”
陈子柠揉揉胸口,疑惑的问:“那你刚刚的意思是?”
田甜厉声说:“我说的是以前的事,那时他还只是许若云的男朋友,还没谈婚论嫁呢。”
陈子柠顺口道,“哦哦哦,那你以前做了什么事?”
田甜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也有点闪烁,说:“我说了,你可别看不起我,笑我啊?”
陈子柠被她突然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点头答应。
田甜说:“我去学做菜了。他喜欢吃田螺,以前我们经常去吃,我学着做,等味道差不多了,就天天做好了拿着保温瓶送去他公司。”
陈子柠怔愣了下,他是的确没想到,她这煮田螺的手艺还是因为廖飞的,“后来呢?”
田甜说:“后来,额,后来他天天吃,貌似拉肚子了。”
陈子柠囧了。
田甜继续说:“我知道后,就跑到医院去看他,碰巧她女朋友也在,我也没多留,道了个歉就走了。不过,许若云追出来找我聊天了。跟她聊完天之后,我就放弃廖飞了。”
陈子柠好奇,“她说了什么,竟然让你突然改变主意了?”
田甜坐直身子,擦擦眼睛,说:“她跟我讲了她和廖飞相识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