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死的那天起,他就回到了时空外域,通过水晶镜像看着发生在诺诺身上的一切。她的痛苦、绝望,她的挣扎,她的死。
“不——”圣洛终于发现,他除了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还能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怪任何人。
如果十年之期到了的时候,他可以果断离开,那么诺诺就不会发现沙漏,也就不会想要把他带回去。
他能怪谁呢?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选的路,不是吗?所有的这一切,都来源于他的自私,他害死了以辰,两次。
圣主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心看下去,道:“洛,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执着所带来的结果。你将那个女孩拖入泥淖,最终,整个世界包括那个女孩都为你们所谓的爱情付出了代价。”
“可是,原本会有不一样的可能的……”圣洛依旧不甘心,再一次看见心爱的人躺在血泊里所带来的的心痛还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是,还有千万种可能,我大概给你们安排了其中并不算好的一种。但是,洛,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时空圣主叹了口气道:“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想要拆散你们两个,或是让你主动放手。”
这话无疑让圣洛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略微瞪大的眼睛遮不住其中的疑惑。
但圣主却转过身去,背对着圣洛,缓缓开口道:“你如今的心痛,是为了谁,你的眼泪,是只为了她而流,还是跟随世界毁灭的所有人呢?
“洛,你有没有想过,你深爱着那个女孩,爱到愿意把整个世界都给她。可是,其他的人呢,这个世界呢,你可曾分出一丝一毫的爱给他们?
“你的伤心难过只为了她一个人,可还有那么多曾关心过你的人跟随着世界一起消失,你可能惦念过他们?”
圣洛被这最后一句话击中,愣在原地,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正渐渐地变得明亮。
圣主没有停下,依旧用平静的语调说着:“我比你们活的时间都要久,我明白那种在漫长的时间里重复着同样一种生活的枯燥,没有任何目标,只是在完成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好像一个人在永无尽头的荒漠里行走,没有想过要走出去,只是麻木地向前。而那个女孩,无疑是跃入你眼帘的第一片绿洲,而这片绿洲足以带来震慑心灵的力量。”
想起她,圣洛嘴角禁不住浮起微笑,但口中却是苦涩的。是啊,是她将自己从沙漠中拯救了出来,他还记得冰淇淋融化在口中的味道。
“但是,洛,正因为上千年你都困于荒漠之中,所以当你发现了那片绿洲之时,你的眼里就只有它了,你忽略掉了所有其他的东西。”圣主的语气带着些许严厉,“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女孩,却用冷漠的态度去对待除她以外的所有人,你的这份爱,未免太狭隘。”
终于,心里的那块地恍然明亮起来,圣洛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圣主让他眼睁睁看着世界毁灭在他眼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