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一击倒对手,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稍松了口气,就想去帮苏珊。
那边两人已经打到了海面上,苏珊已经占尽优势,对方虽然还在支撑,却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龙十一放出神识,苏珊立刻有了反应。
“我已经控制局势,现在拿他练练手,你注意警戒,看看还有没有埋伏和后援。”
龙十一心想还是苏珊想的周到,就想解除隐身状态,现出身形。突然,一股灼人气息从背后袭来,龙十一心觉不妙,刚一闪避,巨大的气浪已经击中他,身体立刻飞了出去。总算他闪避开了一些,但还是被击打得气血翻涌,一阵头晕。随着身体飞出,衣服的碎片也一路四处飞扬。等到他落进海里时,上衣寸缕不存了。好像是故意脱了衣服游泳似的。
落水之时,仍然去势未尽,在水里还滑行了一段,龙十一才算控制住了身形。
这一击,力道实在不小。
隐身无效,难道是被对方识破了?还是另有后援?
龙十一一边脑子飞速思量,一边调整气息,加速运转血液,除了身体有些疼痛之外,呼吸和血液都没有什么阻滞之感,这才心下稍安。要不是在龙图阁加大了淬体训练的强度,弄不好,这一下,小命就没了。
向岸上望去,刚才被击倒的那个人,已经不在沙滩上了,而是在空中飞来。一看那身形,龙十一就大吃一惊。不是因为太快,也不是因为对方边飞边发出凄厉的叫声。实在是因为那个身形太大,大得已经超出了人的概念。体量足有刚才那人的三四倍之大。
是变体了?还是换人了?已经容不得龙十一多想,在一股灼热气浪把水面激起浪花时,龙十一身子一缩,迅速潜入水中,一头就向前方扎去。
在龙图阁重水空间的训练,此时发挥了作用。这一穿,就离开了原地20多米远。龙十一穿的快,那人的一击来得更快。一阵水流撞击,龙十一顺势回头,就见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激流翻涌,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浪花。空中飘落的海水,象下雨一样,大面积地落下。
没等海水落尽,那个巨大的身形,一下子扎进水里,带起一串串水泡。下了水,也不停留,象一只鲨鱼般,就在水中游了起来。盘旋一周,就发现了龙十一。也不犹豫,就向龙十一冲来。
龙十一在重水空间里,训练了许久,又跟海王蛇、铁牙虎鲸不知大战了多少个回合。此时入了水中,正中心意,也不多想,就迎了上去。
对方体形是挺大,但是,再大,也大不过海王蛇和铁牙虎鲸。水中行动,虽然还算灵活,但仍然难以和那两个水中妖兽相比。就算他可以在水中闭气,但总不会比两个妖兽更长。
海王蛇和铁牙虎鲸都不是对手,龙十一夫复何惧?
速度是力量的天然倍增器,此等优势,龙十一如何肯舍?他后发先至,不闪不避,迎头撞击。
四只手掌甫一交接,巨大身形就急速后退,龙十一不舍不弃,不让他挣脱双手,运转大六壬,就觉得好像有无尽的水涌入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这是大六壬运转开来之后,吸收了水气。丹田一阵温热,就觉得力量陡增。气息运转,心意一动,灵力源源而出。到了手腕处,稍一停顿,龙十一腕部轻轻一抖,积聚的寒气就喷薄而出,尽数灌入对方掌中。
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中,水属寒。龙十一此时在水中,运转起了大六壬,就吸收了的大量的寒气。这种就地取材的寒气,随用随补,源源不断。即便是对方身形比他大上许多,但这种优势,确实没有的。
身形大,固然在交战中,会占据某些优势,但是,并不是胜负的决定性因素。
一瞬间,对方那足有脸盆大的脸上,就好像皮肤下吹气似的,肌肉不断地起伏。面目变得极度狰狞痛苦。吃牙咧嘴似乎在喊叫,只是因为在水中,声音无法传播,才听不到罢了。
增体巨人极力想挣脱,龙十一那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腕部再抖,又是一股磅礴之气,龙十一手腕一送,那人才脱离开来,如箭一般在水中退去。大概是脚步摆动,改变了方向,竟然被龙十一一下子就击出了水面。飞在空中,仍然去势不减,最后像一块木头似的,直挺挺地落在沙滩上,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就再也一动不动了。
龙十一钻出水面,此时他已经距离岸边也只有几米远了。跋涉出水,慢慢踱到对手面前三米远处停住。
上次对方败而不死,差点儿让他袭击得手。这回他不会再给对方机会了。一次上当,可以说是大意。两次上当,就不是大意,纯粹就是自己找死了。
预知力运转,答案是对方真的死了。神识探测,也没有任何一丝灵力波动。也证明对方没有了生机。
还在杏山镇给人算命时,紫云就教导过龙十一。如果要想得出一个结论,至少要从三个角度来进行验证。只有三个结论都一致时,才可以得出肯定的结论。
现在,龙十一准备在走进一些,验证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死了。
就在他准备走近一步再仔细观察时,那具躯体又动了。不是上下左右的位移,而是躯体逐渐在缩小。身上的衣服,似乎有弹力,躯体缩小,也不见松垮,而是始终绷紧在身上。变回了正常人体大小,收缩也不停止,而是继续收缩,越来越小。
龙十一心念电转,回忆起了在龙图阁看灭世之战时的那些影像资料。那些视频中,据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形。敌方的武士和妖兽,会突然变体,身躯增大好几倍。但是,当他们被击败时,又象现在这样,身躯开始虽小。
龙十一表面上无动于衷,暗中却凝聚力量,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现在的收缩,已经与刚才不同了。不是全尺寸缩小,而只是身体部分部位的塌陷。龙十一明白,那是软组织部分在消失,骨骼部分则保留在人体的原状了。
当收缩完全停止时,躯体头部冒出了一股黑烟。黑烟好像有灵性似的,摇晃着,似乎在尽力从躯体中抽出身来。
在黑烟冒尽的一刹那,龙十一果断出手,左寒右热,两股力道合击那股黑烟。立刻就把黑烟击散,四处飘零。黑烟似有不甘,竭力想重新聚合在一起。龙十一那里会给对方这个机会,双手一抖,两道雷电霹雳而出,把黑烟击的更为零碎。接着,又是一抖,一团火球把黑烟笼住。熊熊烈火就在空中燃烧起来。
足有三分钟。火球烧尽,再也不见一丝黑烟。
这丝黑烟,就是幽冥。
这是龙十一第一次和幽冥正面交战。
人类对于宇宙的认知,恰如一个婴儿对于盖亚星球的认知。犹如看一本书,刚看了一个书名,连封面都还没有打开。即使正宇宙的龙族和反宇宙的纳族那样的顶级存在,对于宇宙的了解,其实都相当有限。
关于幽冥的起源,别说人族和龙族,即使是幽冥自己,其实也是懵里懵懂的。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正如人类对于自己的起源一样,不也是至今也弄不明白吗?所以才经常会有“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样的困扰。
弄不清,不等于就不探索。比较流行的看法是:幽冥起源于“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说法,等于白说。但也并非就一点儿也没有道理。所有的事物,都起源于“无”。无生有,有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追溯起来,无论是龙族还是人族,其实都生于“无”。从这个角度来讲,“无”才是宇宙万物的共同祖先。再说的具体一些,就是龙族、人族、幽冥,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
按照阴阳五行的观点,幽冥属于至阴,或者叫孤阴。这主要是从它的存在形态上来讲的,因为它没有一个物质实体,是一个纯意识的存在。
宇宙的本质,是物质的。这个物质,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实体物质,即我们日常所见的山川河流之类,第二个层次,是能量,即冷热寒暑之类。第三个层次,是意识,或者叫信息。
因为意识比较抽象,所以,就时常把它和物质对立起来。其实,意识也是物质,只不过是物质的另一种形态而已。
从人的角度来说,物质是可以感知的。感知的手段,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眼是视觉,耳是听觉,鼻是嗅觉,舌是味觉,身是触觉。还有一个“意”,这个意,就是意识了。
幽冥无色无味无声,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并非不可感知。感知的手段,就是意识。但是,意识是要靠一定的实体物质来体现的,所以,幽冥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借助于某种物质形体,来实现它的意志。
在盖亚星球上,这种物质形体,就是人族或者妖兽,甚至于普通的家畜家禽,一花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