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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人回府

清晨,太阳初升,蔚蓝色的天空挂着几朵白云,金色的我阳光洒在洛阳城中,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鸣叫,忽然,响起一阵鞭炮声响,吓得鸟儿四散乱飞,打破这个宁静的世界。

将军府门前洒落满地的红色鞭炮纸花,大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大人和孩童,孩童在一旁跑来跑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却没有一个人逾越雷池,上前一步。

此时,岳府里上至总管,管事,下至园丁,家仆,一个个排列有序,恭恭敬敬的站着,道路两旁身披盔甲的,手握长矛的士兵守着,开出一条宽宽的道路。

岳厉山一身便服站在大门中央,可仍旧遮挡不着他不凡的气质,一脸正色,一脸威严,身后则是妻子柳画眉和服侍和孩子们的丫鬟和奶娘,两个奶娘一人一边站在柳画眉背后,手里抱着孩子,柳画眉手指不自知的绞着,像是十分紧张。

片刻,一队人马从街口逐渐行进,后面跟着小厮,仆人十几人之多,前头的六人抬着一顶轿撵,朱红色的珠帘从轿顶一泻而下,金色的牡丹花=绣花布满了整个轿身,檀香木雕刻的孔雀,单脚独立在轿顶的四角,展翅欲飞,轿底镶嵌点点白玉,白玉修成莲花模样,花瓣鲜活玲珑,栩栩如生,在眼光闪耀光芒,看上去华丽非凡。

轿撵停在将军府门口,轿子旁的丫鬟赶快上前,扶住正要下轿的人。

一个丫鬟立刻上前递上手帕,两个丫鬟蹲下整理有些凌乱的裙摆,还有一个在一直搀扶着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年级较大的管教嬷嬷。

且不说岳府之中,放眼望去整个京城之中,除了皇亲国戚也就只有岳老夫人柏氏柏金花能有如此大的阵仗,想当年柏氏跟随夫君征战四方,为夫君献计献策,有勇有谋,丝毫不逊于身为大将军的丈夫,封于一品夫人。皇上还特许她出门可以用六人轿仅次于皇帝。

柏氏一身深蓝色烟云华衣,腰束金丝绣边腰带,衣绣紫色莲花图案,下穿锦丝百罗裙,裙绣金线螺旋纹,衣袂飘飘,虽然年近五十,可头上不见一根银丝,头梳盘桓髻,发饰白玉凤凰步摇,耳带翠玉耳坠,红光满面的脸上有着几许或深或浅的皱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凛若冰霜,眼神如鹰一般锐利,不怒自威。

她刚一站定,岳府上上下下步调一致,一同跪下,齐声高喊。

“恭迎老夫人回府!”

用余光看着越走越近的母亲,岳厉山喉结滚动,喉咙像是被人扼住,有些喘不过来气。

其实外人都是容易隐瞒的,面对母亲才是重中之重,不但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自己。

“恭迎母亲回府。”岳厉山弯下腰,双手打着辑,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

后面的柳画眉也弯腰一福,跟着行礼。心里“咚咚咚”跳的厉害,手心不停地冒汗,尖尖的指甲用力的掐着手心,用痛疼提醒自己要镇定。

她用余光斜睨着柳画眉,看到她双腿有些发抖,才缓缓开口。“起来吧!”声音直敲人心,铿锵有力,又犹如洪钟,富有震慑力。

岳厉山和柳画眉赶紧退向一边,让开中间的道路,柏氏高昂着头,迈着稳健的步伐,踏进了府邸,岳厉山等人紧随其后。

等到岳厉山众人进了府,管家便站在大门外大喊:“老夫人回府,撒糖!”他的声音拉的有尖又长。

一众身穿简单服饰,挽着简单发髻的小丫头,提着装有满满糖果的竹篮,将里面的糖果撒给看热闹的众人。

顿时大人小儿乱一片,接连不断响起抢到糖而开心大笑的声音,远远望去热闹非凡。

“母亲大人一路奔波,路途劳顿,一路辛苦,儿媳斟一杯清茶,以望解母亲大人的困乏之感。”

柳画眉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下,高举着茶杯,想柏氏行着敬茶礼。

柏氏坐在高台之上,冷冷的看着堂下跪着的柳画眉,良久,都没有动。

茶杯轻晃,发出清脆陶瓷碰撞的声音,柳画眉胳膊酸的厉害,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可仍旧保持着姿势坚持着,就在她要支持不住一时,柏氏才单手慢吞吞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她轻咳一声,目光投向岳厉山,缓缓开口,“我一进城就听说,你大摆了三天的宴席为孩子庆生!看来你是很高兴啊?”柏氏目光凌厉,言语中似有责备之意。

岳厉山上前,赔笑一声,“娘,儿子当爹难免高兴,更何况画眉为我岳家添了一儿一女,儿女双全,儿子更是喜不自胜,自然要热闹一番。”

“热闹一番?你是忘了现在的太平是多么来之不易,你还大肆铺张,如此还浑不自知!”

“孩儿知错,只此一次,再无下回了!”

柏氏就算有再多怨气,也多是因为看不惯柳画眉,见儿子态度良好,她的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知道就好,以后切不可再犯了。”

其实在得知柳画眉诞下一儿一女时,自己也是十分高兴的,只是.......

柏氏斜眼看向柳画眉,眼里满是轻蔑。

自己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整日只会读书作画,不懂为夫君分忧,纤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样,每天唯唯诺诺的,一副可怜模样,说话轻声细语,像是一个没骨头的人,若是让她跟着上了战场不知要为她分多少心,跟别提让她出谋划策,为丈夫排忧解难了。

可偏偏就她这幅模样,将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要娶她进门,一向孝顺的儿子不惜跟自己怒目相对,仅仅这一点柏氏就将柳画眉厌恶到了极点,可始终架不住岳厉山的坚持,迎她进了门。

不能为丈夫排忧解难,只会一昧装可怜,装柔弱,让丈夫处处担心,就算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儿又能怎么样,真真无用至极。

“将男孩抱过来给我瞧瞧!”她沉声开口,只字不提女孩的事。

抱着岳涟城的巧儿心里一惊,颤颤巍巍的低着头向前走,心提到嗓子眼儿,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控制不住的颤抖,紧张到不行。

岳厉山紧盯着巧儿怀中的孩子,看着他被柏氏身边的嬷嬷接过,喉结上下滚动,双手不自主的紧握成拳,一直不大敢抬头的柳画眉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双美目紧盯着,不敢眨动一下。嘴唇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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