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躺在地上的几名士卒,这名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怒斥道:“这战鼓乃敌军大举侵犯或有紧急战事时方可击响,这两个小娃娃是敌军吗,一个先天一个后天的武修就吓得你们击响战鼓。
若这事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说,我李斯教导无方,旗下将士毫无章法,如何当得起守卫国家的重任,让我龙羽禁军颜面何存,让我这龙羽元帅如何去面见圣上,啊!这次,念在你们是初犯,每人领罚五十大板,扣俸三个月军饷,倘若再有下次,逐出军营,永不录用。”
那几人从地上爬起来,战战栗栗的跪谢,随后被人拉了下去。
李斯元帅下令所有士兵返回军营后,看着楚兴和周远,严肃中带着点点压迫的说道:“旗下将士无礼,让九皇子受惊了,在下李斯,是这龙羽禁军元帅,也是五皇子楚吉的亲舅舅,早上的时候我已接到圣上调令,让我派遣五百名将士协助你,原本我该秉公执法,但是。”
闻言,楚兴心中咯噔一下提了起来,昨夜母后才打伤了人家外甥,今天自己就有要事请求于人,人家还没有找自己算账呢,自己却主动送上门来,这可有些不妙啊。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李斯元帅面带怒意的说道:“楚吉打伤九皇子一事,我已派人查探清楚,所以皇上如何责罚他我并无半句怨言,毕竟过错在于楚吉身上。
可文贵妃昨夜强闯李贵妃王府,击伤我李家三名武师级护卫,差点打断我那外甥双腿,还让我那老父亲跪在宫门磕破头,让我中原李家丢尽颜面,这笔帐,我无论如何都会讨回来。
原本,我并不屑于对晚辈出手,你们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我不理会,也不干涉,可你母后身为宫中贵妃,以大欺小,欺没我中原李家无人,这我却不能不管。
所以,我也要做这么一次恶人,替我那老父亲,替我那姐姐和外甥讨回个公道,九皇子,你可有话要说。”
楚兴拍了拍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出手的周远,幽幽叹了口气,道:“楚兴参见李元帅,李元帅所言句句在理,楚兴不敢反驳,但是,五皇子痴长我六岁,却在比武中恶意击伤我,更是险些断废我经脉,毁我前程,这又何尝不是以大欺小。
母后昨夜行为虽然有失道义,可又何尝不是爱子心切,才做出如此莽撞之举,这事情的起因终归是出在我那位敬爱的兄长身上啊,李元帅,我相信你是位深明大义之人,这其中谁是谁非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断定呢,还望李元帅能明察秋毫,切莫被私人情感蒙蔽了眼睛。”
楚兴越说底气越足,声势如虹,好像所有过错都在五皇子身上。
良久,李斯元帅才点点头,他严肃的神情略微缓和,平静的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早就听闻九皇子深居园邸,攻读文墨。
四岁能将史记倒背如流,八岁能动笔写章,乃文曲星下凡,作乱人间,起初我还以为是民间传闻罢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比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出息多了。”
听到着,楚兴稍稍松了口气,他刚才就在赌,赌这李元帅是个讲究道义之人,才强装镇定,反声喝问,没想到他赌对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也无法向老父亲交代,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与我手下将士比武过招,若是赢了的话,旗下两万余士卒任你挑选,你与我那外甥的事情我也不再掺合。
如果输了的话,那么抱歉了,我只能亲自向圣上负荆请罪了,至于你九皇子,就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当然啦,你带不走我龙羽禁军一兵一卒。至于另外一个选择嘛,就更简单了,想要从我龙羽禁军带人走,先踏过我的尸体。”
说完,李斯元帅身上恐怖如斯的战意散发了出来,直逼楚兴和周远二人,周远还好,毕竟他突破先天之境,再加上李斯元帅没有真正的杀意,所以他还能硬抗一会。
可是这就苦了楚兴,他不过是后天小成之境,如何能面对这恐怖的威压,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李斯元帅给他的下马威,以此表示他和母后的不满,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必须坚持下来。
楚兴狠咬舌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同时运转已经打通的三十六道经脉,护持自身,定收本心,再加上手中的混元星辰戒散发出一道淡黄色光晕,替楚兴承受了大部分的威压,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倒也勉强坚持下来。
时间大约过去一刻钟,就在楚兴即将崩溃之际,李斯元帅眼神中露出赞赏的目光,深吸口气,收回了那股气势。
“呼。”楚兴和周远大口呼气,两人的背早已湿透,方才李斯元帅那股冰若寒霜的气息,让他们有种在鬼门关中游荡的感觉,实在可怕。
“不错,能以后天之境在我的威压下坚持这么久,看来,传言九皇子文墨出众,武艺不精,也是虚假,九皇子啊,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李斯元帅走到楚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楚兴腼腆笑道:“若非李元帅手下留情,恐怕我早就晕厥过去了。”
李斯元帅哼了一声,道:“别得了便宜卖乖,虽然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但是,还是那句话,赢了,旗下士卒任君挑选,输了,还请打道回府。
如今正值秋季,山上野兽贴膘的时节,适合狩猎,明日清晨在西北部山林中有次狩猎大赛,限后天武者参与,以猎取兽类数量论成绩,若是九皇子你能在这群人中进入前十名之列就当你赢,若是你能取得头名的话,我另有赏赐,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切听随元帅安排。”楚兴抱拳道。
“很好,轻骑营中郎将王义从何在。”李元帅声如同长涛江浪,响彻整座军营。
很快,一道人影飞速前来,跪倒在地,道:“末将在。”
“王义从听令,带领九皇子殿下入住战营,挑选战马,择日清晨一同随队进山。”李元帅英姿豪迈,气吞山河的下达指令,看的楚兴和周远好不羡慕。
“末将听令。”王义从中郎将抱拳回应后,李元帅便大步踏入军营之中。
直到李元帅身影消失,王义从才起来,上前笑道:“末将参见九皇子,想必九皇子还没有吃午饭吧,正巧,昨日我们军中将士猎了些肥鹿,伙夫营正在烧制中,还需要些时辰,请先随我去住所稍候片刻,待会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
楚兴抱拳,回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九皇子客气了,请随我这边走。”说着,王义从在前方带路,楚兴和周远跟随着他走进军营之中。
一入军营,深感震撼,鹿角竖立,大刀阔斧悬挂墙边,将士们齐整而带着严谨纪律的训练着,每一次出拳,每一个踢腿,都充斥着力量和爆发,可以想像得到,这么一支精良的军队,在战场上会有怎样出众的表现。
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驯马场中,一队百人制骑兵跨着战马,浩浩荡荡的冲刺起来,快如闪电,矫捷的骏马高大威猛,身上青白点缀,粗壮的马腿上更是带有鲜红的色泽,奔跑起来,像是在火中飞驰,看的楚兴目瞪口呆。
望着楚兴惊讶的目光,王义从得意的笑道:“九皇子有所不知,这是近些年来,李斯元帅从中原带回来的几十匹烈火骢马,此马虽算不上灵兽之列,却天性傲气,日行千里,力大无穷,极难驯服,还是靠着李元帅动用天神之力才降服那烈火骢马王。
而且这烈火骢马繁衍困难,费时五年才将种群扩大至三百余匹,这批是前年母马产下的幼崽,已有两米高了,再训一段时日,就能当作真正的战马使用了。”
这真是天生的战马啊,楚兴不禁感叹道,中原是战马出场地,每一匹战马都价值千金,若是血统纯正,价值更高,这烈火骢马显然属于后者。
而骑兵在军队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进攻迅速,后撤灵活,常用于正面冲刺敌方,又能当奇兵突袭敌军后翼,建立旷世奇功,更能长途跋涉支援己方薄弱之处。
所以,良好的战马才能发挥出骑兵的威力,这也成为了每个王朝的重点战略要地。
显然,这烈火骢马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属于顶级战马之列,是所有军队梦寐以求的宝物,唯一的遗憾是,此战马数量有限,威力不足以全部发挥。
王义从感慨道:“前几天有匹母马下崽了,是今年第一匹幼崽,还是那烈火骢马王的后代,听说,这匹幼崽一出生就口鼻喷火,能站立行走,背部的毛色也褪去青白相间,变得乌黑发亮,显然是异变导致,这可是有几率晋升灵兽的血脉啊。
昨日李元帅把这匹幼崽当作明天狩猎大赛头名的奖励,要不是我修为早已突破后天,说不得要舍下脸面去抢这领头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