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一切,方羽没再耽搁,几个辗转回到竹儿的身边,一炷香的时间,竹儿与小狼已是非常熟络,小家伙爬上小狼宽厚的背上,骑在他身上咯咯笑个不停。
“大哥哥回来啦。”那不含杂质的眼眸,在看到方羽的身影时,闪烁出明亮的欣喜。
“老大,你好慢啊。”小狼嘟囔着抱怨一句。
“我买了食物,还有一些草药回来。”方羽抱起竹儿,她的身体轻的像一张纸片,仿佛轻轻用力便能被折断。被抱在怀里,那温暖的感觉让竹儿的脸颊微微晕红,她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抱在怀里。
“竹儿,你来给大哥哥指路,咱们去你家,大哥哥帮你把身上的伤治好,你看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大哥哥。”
竹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旋即稍微辨识了一下方位,指着一个方向脆声道:“走这边。”
方羽脚步很快,在竹儿的指引下七转八拐,远离了镇中心的喧嚣,来到城郊一处破败脏乱的棚户区,这里有不少贫穷的人生活,见到方羽的到来,皆是眼神中含着一些抵触情绪,而当他们的视线见到小狼那犹似小牛犊般魁梧狰狞的样子,惊惶一般逃进棚内,紧闭了门。
“大哥哥,再转一个弯就到竹儿家了。”
在竹儿的指引下,果然转了一个弯后,在棚户区的边缘,伫立着一个随时都可能倒塌的木板房,说是房子都太给面子了,因为那被竹儿称作家的地方,只是几块木板搭建在一起,上面盖着一块灰色的巨大幕布。
到了家门,竹儿离开那个让她颇为留恋的温暖怀中,脚步蹒跚的走进家里,也不忘记招呼方羽他们。
进入棚内,一股刺鼻的霉味钻进鼻孔,小狼鼻息灵敏,更觉难以忍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便封闭了呼吸,这个小空间内,一眼看全,地上散落着一些陈旧的家什,大多都破烂不堪,除了一张惦着砖头的桌子,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在最里面,则有着一些杂草铺在地上,那就是她们的床,而在稍大的杂草床上,一个神情灰败的老妇女躺在上面沉睡,似乎常年卧病在床,而导致她的脸色非常的苍白。
“阿妈,起来吃饭了。”竹儿跑到那妇女身边,轻轻的晃动着她,那老妇幽幽的睁开眼睛,眼神中溢满了灰败之气,在看到竹儿瘦小的身影时,一缕神采闪过,那其中的怜惜与悲痛被她小心的隐藏。
竹儿见母亲醒来,这才舍得把那一路上牢牢抱着的罐子打开,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阿妈,这可是竹儿好不容易才讨来的饭,你要多吃点,这样你的病才会快快的好起来。”
就在竹儿跟母亲说话时,那老妇的眼神终于察觉到方羽的存在,她那如秋叶般迟暮的身躯猛地一颤,旋即脸上出现一丝恐惧,颤声问道:“竹儿,他是谁?”
不待竹儿开口,方羽走上前,尽量温和的说道:“我叫方羽,是个医师,在街上看到竹儿被人打伤,一时不忍便出手救了下来,又见她身上新伤旧伤淤积太多,若不及时治疗,恐怕……。”
“冒昧来到家里,还请大娘莫怪。”
方羽小小的撒个善意的谎言,以期让老妇人放心下来,而且,他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小家伙身上的伤势确实已经累积到身体无法承受的边缘,虽说有百草液的缓解,但如此下去,她的生命最多也只有一年而已。
这也是方羽为何去买草药,打算为竹儿治疗的原因。
听到方羽那未继续的话,那老妇似乎猜到,身躯一震,昏黄的眼睛里便是涌出痛惜的泪水,竹儿虽然是她捡来的孩子,但这么多年养育下来早已视如己出,如今家里逢遭大变,她又被打断了四肢,若不是竹儿一直在身边,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一死了之了。
但竹儿是她的命根子,若她就此撒手人寰,竹儿一个七岁的孩童,在这世上可就再也没有了亲人。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我女儿好吗?”悲戚的恳求着,老妇人一顿哽咽,即便她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也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还小,她怎么忍心看着她被死神带走。
老妇一哭,竹儿也跟着哭了起来,方羽一阵头大,他最怕听到女子的哭声,而眼下一老一小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得他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旋即蹲下身来,抚着竹儿的头发,对老妇人说道:“大娘,您先别伤心,我既然跟着竹儿过来,自然不会放手不管的。而且,我见竹儿年纪虽小,但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倒也打算传授一些本领于她。”
方羽前世跟随师父多年,也学得了一手医术,见到竹儿后,方羽心底就有了想把这医术传承下来的打算,若是有了医术本领,以后竹儿的生活也将有了保障,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般凄惨。
“先生,你,你说的是真的?”老妇一时竟不敢置信。
“当然。”方羽温和一笑,竹儿别过头,澄澈的眼睛水雾朦胧,盯着方羽脆声道:“谢谢大哥哥。”
“好了,快擦干眼泪,别吃这些剩饭了,我带了好东西来。”方羽把那破罐的剩饭放在一边,然后犹如变戏法一般,从储物空间内拿出桌椅和碗筷,随即把打包的饭菜摆出来。
馥香扑鼻的美味菜肴摆满了桌面,竹儿看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嘴里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显然她自从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闻到这种饭菜的香味。
“快去洗手洗脸。”在方羽的催促下,竹儿快速的跑出去,几下洗干净便跑了回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满桌菜肴。
方羽看在眼中,如同看到以前的自己被师父带上山时吃的第一顿饭。
在一旁,老妇再次泪眼模糊,即便她四肢健全时,也没让竹儿吃过闻着这么香浓的饭菜,在这位先生的好心下,竹儿能吃上一顿,也让老妇一直对竹儿愧疚的心有了一些疏解。
“大娘,我帮你坐起来吧。”
方羽早就看出老妇的四肢被人打断,无法行动,他没待老妇回应,便是双手虚托,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托起老妇病弱的身体,然后在竹儿惊愕的眼神下,把老妇人轻轻的放到椅子上。
虽然她依旧无法自己动手吃饭,但比起躺着吃,已经好上很多。
“大哥哥,我阿妈的伤您能治疗吗?”见母亲终于能坐起来,小家伙差点又哭了起来,若是母亲能像以前那样健康时多好。
“能,当然能,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后,哥哥再替你们治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