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是什么?”李白指着放在檀木柜子里的锦盒问道。
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貌美女人恰好从后院走进来,大略望了一眼李白所指的方向,“那个,是叫鲛人泪。”
“真的?”李白并不相信世上有鲛人存在,所以他觉得老板娘是在唬他。
“我从不骗人。”老板娘淡淡弯了弯唇,勾出一个猫一样的笑,轻移莲步,走到柜子前将盒子拿下来,摆在桌子上,打开盒子,里面一点荧光闪过,“这是我替人保管的,与你看看,切勿弄坏了。”
“这……这是鲛人泪?”李白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拿出,不过一颗纯色珍珠,哪里是眼泪,“老板娘,你果然是在骗我。”
“相传鲛人落泪成珠,不过传闻有误,鲛人只有为心爱之人落泪才能变成珍珠。”老板娘拿过珍珠细细端详一番,而后用猫样的眸子望向李白。
“你是说,这珍珠是鲛人为爱人流下的眼泪?”
老板娘笑笑,转而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摆摆那双没被旗袍遮挡住的修长大腿,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李白看来眼老板娘的大长腿,又老实地看了眼老板娘的眼神,不禁打了个抖,老板娘的眼神太过奇怪,看得他有些瘆得慌。
“老板娘,好久不见?”恰好这时一个如黄鹂出谷的声音将老板娘的注意力带走。
李白正觉得万分尴尬,开不了口继续和老板娘说下去,幸亏这时正好有客人,将老板娘的注意力吸引走。
“嗯。”老板娘一边将珍珠放回盒中,一边应道。
“你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说话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几许的年纪,柳眉杏眼,肤如凝脂,穿着大袖的月白色长裙,是个标致的古典美人。
李白在看见这女子时便呆住了,他可是从未见过如此标准的女子,老板娘虽美,却少了这位姑娘身上的那份清纯的味道,于是他不再询问关于鲛人泪的问题,转而慢慢挪到老板娘身边,小声问道,“这个女孩好漂亮,是你朋友?”
老板娘只斜了一眼李白,“真是好久不见,青鲤。”
继而回过头对李白这样说,“自然是朋友。”
而且,还真是好久以前的老友。
“师哥,师傅说这里有鲛人出没,是真的吗?”问话人骑在马上,着一身淡绿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绿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此人名为南一,茅山的修行道士,而同南一一道骑马赶路的那个俊秀男子,则是被世人称为诗仙的李白,也是南一口中的师哥。
“是。”李白淡淡开口,目光冷淡,没有看向南一,可那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师哥,师傅不是叫你去辅助那个唐朝的皇上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南一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从京都到南海,一直说个不停,看了一眼李白道出这样一句话,而这句话显然又是没话找话。
“不过是个虚职,不足留恋。”李白回头瞥了一眼南一,又转过头看向前方。
“到底是师哥,别人都说师哥已经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还觉得不足留恋。”南一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白听到这话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李白也没再理会她,只顾往前走,南一连忙驾马跟上。
不过半晌,两个人过了个驿站,四周的景色变了不少。道路两旁的花草少了许多,脚下的路也变为了用鹅卵石铺好的小路,景色变得单薄而寂寥,是到海边了。
“师哥,到了。”南一闻到了海边独有的腥咸的海风,顿时喜上眉梢,“好久以前就想来这里玩了。”
“切勿胡闹,这次的可是命案。”
“是是是,来这里是为了调查鲛人食人一案。不过,师哥,别人都说你离开唐朝皇帝的时候是个老头子,哈哈,师哥,你真是太冤了。”
现在李白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不愿意和南一一同出去,因为她真的太吵了,饶是李白这样寡淡的性子也对她不耐烦了。
于是,他选择装做没听见南一在自己耳边的喋喋不休。好歹自己也被世人称为诗仙,怎么就偏偏要被师傅派来这里听这个小姑娘唠叨。
“这里便是那个海岸。”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沿着布满石子的小路来到此行的目的地,南海。
一望无际的大海展现在两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许的少年郎面前。
碧蓝的海面碧蓝的天,在远方衔接得不留一丝痕迹,这才叫做海天一色。天上不时还有鸥鸟飞过。天上飘着的朵朵白云白云,好似海上的浪潮。
所谓云卷云舒,潮起潮落,便是世间万物变化之本。
有徐徐海风吹来,扬起南一的长发,加上南一本就明眸皓齿,那场景也是漂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就是在这里吗?”看见大海,南一再没了之前嬉闹的模样,勒紧缰绳,突然由衷地感叹道,“大海真的好大。”
确实在大海面前容易对比出自己的渺小,南一的反应实属正常。相较南一李白就要平静多了。
“我们先去休息,晚上再来看看。”李白回过头对发着愣的南一说道,然后继续驾马向不远处的城镇走去。
“嗯。”从海边一直到镇上也走了大概一刻钟,这次南一说的话加起来,却还不足十句,李白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在心里想了许久,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达镇上时,还是大白天,但镇上却是家家闭门不出,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让人不免心生疑虑。
好容易找到一间客栈,问起缘由来,掌柜的支支吾吾只说是鲛人作祟,寻常人家都不敢出门。
这个原因倒是李白和南一都想到了,不过到底这鲛人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有多少人受伤,这掌柜的却随便胡说几句蒙混过去了。
是夜——
李白刚想出门叫南一一同去海边看看,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青衣小厮,此人乃是客栈里的伙计,叫小四,从孩提时期就跟着掌柜的,看李白二人都仙风道骨,不似寻常人家,又问起鲛人的事,口开了又合起来,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鲛人的事?”李白把小四带进房内,如是问道。
“嗯。”小四倒是不像掌柜的一样藏着掖着,“鲛人的传说是从这里传出的,而我们这里也有个故事是关于鲛人。
“相传在一百多年前,这里有一个当官的大户人家,那家人的小姐喜欢上了一位穷书生,可是那家人不许两个人在一起,于是,在一个晚上两个人私奔了,可是在经过海边的时候,被家丁追上,然后两个人纷纷投海自尽了,从那时起,晚上就有人听见有人唱歌的声音,都说是那家的小姐化为鲛人,夜夜诉苦,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那小姐也在百年前就消失在海里,这次的呀……”
说到最后,小四压低了声音:“前几个月,有人晚上路过海边,看见石头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前去查看,结果,发现那女子是半人半鱼,口中还唱着歌。”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个人就被那女子抓住吃掉了,他的同伴跑得快,跑来我们这里,同我们说了这事,第二天有胆大的人去看,果然有血迹。”
“这样,那你可知道那个为情自杀的小姐叫什么名字?”李白突然觉得那个小姐和书生的故事好生耳熟,不自觉问起名字。
“哎!名字,记得以前掌柜的说过,一时还想不起来了。”小四思索一会儿,拍了拍脑门,突然惊呼出声,“哦,对了,那个小姐,叫许青鲤。”
听到这个名字,李白突然想起一段往事,在一百多年前,那个他不敢想起的故事,那个关于李白和许青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