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修涯国以什么最出名,那一定有人会回答你,修涯的花。
修涯的花卉,七国闻名。曾有人说过,在修涯,一朵花能开出四季的色泽。修涯皇族的标志就是一朵盛开的千叶云蓝花,此花修涯独有,一朵千层,美艳无双。
堪舆初入修涯国,没走多远,就被满目的美色迷了眼。在修涯,随时随地,都是一片花海,就连最简单的路边都是成串的铃兰。
纤纤素手,耀耀芳华。
堪舆在山上苦修多年,何时见过这份美景。天地间是一片清明,温婉清亮的阳光,柔和恬静的映着成片成片的姹紫嫣红,他的心境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随着这天,这地,而变得越发的开阔。只一瞬,那压着了多年的瓶颈竟然就这么一下子破了。
凌霄功法,他破了第六层。
破了第六层,用师傅凌霄子的话,他是真的入门了。堪舆怎么也没想到,才下山这么点时间,自己就有缘破了第六层。
心中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一片狂喜,一时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当下将凌霄功法前五层的一招一试,疯狂刚猛地打了一遍。
打完只觉得一身舒爽,前五层似乎在这一瞬间融会贯通,彻底通透了。
堪舆大笑着看着这片锦绣河山,狂奔而去。
两天后,当宛狄走到这片花海面前时,可完全没有了堪舆那时的触动,而是一步一步,玄而又玄的向前,仔细看,他根本就没有走直线。
他的内心此时涌现的是不可思议的震撼,在这里留下这么博大精深奥义的人,绝对不弱于自己。一个凡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不弱于身为天界四大将的自己。
“不愧是陌灵之主。”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略微残忍的角度,他开始越来越期待他们的相遇了。陛下既然说了杀,那就留不得,这样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战,宛狄的心有些火热。
他的步子不停,脚下也快了起来。
“无聊死了,无聊死了。”
殿外一只小狐妖闻声,忙缩了缩脖子。
“你说这风吟大人养了什么人在大殿里头。”外头的杂役轻声讨论着。
“谁知道呢,妖帝大人走后没多久,就忽然多了一个人。”
“听这声音,是个男的。”
“男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没敢接着说下去。
“喂喂喂,我们出去吧,出去吧,无聊死了,无聊死了。你看看,窗外那棵树,昨天还是一千八百三十六朵花,今天就成了一千七百一十二朵。你再看看那个鸟精,这两天来来回回飞了十九趟。”陌箫之灵摇头晃脑的说道,“人家是不是来找你,你不出去见见。”
“陌灵。”风吟强压下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火气。
“好嘛,好嘛,不说,不说。”陌灵嫌弃的咂了两声,“喜欢你的,你又不理人家,你喜欢的,又不去说。啧啧,看看这酸味,难闻难闻。”
陌箫之灵一如既往,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风吟内心被他这张破嘴说的烦躁不已,遏制不住的怒气越来越盛,他猛地摔下折子,几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刚想有什么动作,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长长舒了口气,缓缓放下,扭头一开殿门,匆匆就出去了。
“哎呦,跟人家是一对,舍不得。”陌灵得瑟的大笑,这箫和紫的是一对,任它肆无忌惮,嚣张无度,风吟也不敢拿它怎样。
“出来了,出来了。”
守在殿外许久的小狐妖脖子缩的更低了,风吟大人一天这样急匆匆要出来好多趟,绕着妖醒殿走上一圈又回去了。
“这大殿里还有谁啊,天天把咱们风吟大人气成这样。”
“看来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风吟大人是公认的整个帝宫最有风度,最优雅淡定的人,如今接二连三推门而出,里头那位,绝对不好伺候。
整个妖帝帝宫在风吟不知情的情况,已进传遍了他有龙阳之好的事。
此消息一出,不光光有姿色的女妖,就连一些妩媚的男妖见到风吟也难免多看两眼。
不过,他一般不是处理事务,就是修炼,极少露面,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不过,在被陌箫缠了足足一个半月后,他终于妥协了,“你想去哪儿。”
“人界,去人界。”陌箫之声急切的说。
“不行,想出妖界,就只能去冥界。”
“不去,冥界有什么好玩的,冥帝那个疯子,不去,不去。再说不就你心上人在人界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那就哪儿也不去。”
陌灵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你你你,冥界,冥界,就去冥界。”以风吟这一向说到做到的性子,他赶紧服软。
“你怎么在这儿。”她合上了手里的书,冷冷的看着来人。
“拿了你的东西,总得干点实事。”
她刚刚还缩在乾明殿里看着尹君寒收藏的书籍,下一刻,一道强悍的气息就降临了皇宫,寻来,竟是他。
“你到底有何求。”这个人的气息相比上次相遇,强悍了许多,就连他脸上的大道伤痕竟然恢复了一分。
“你拿天玄九星阵的一柱买了我,不是吗。”
买他不过一时兴起,这个人,光凭他硬抗天道不死,就实在太过可怕,他有着不弱于自己的实力。买他,只是为了结个因果,留个缘法。
她的眉眼渐渐收敛,淡淡的煞气扩散开来,那恢复了几分黑色的眸子刹那重归血红,她就这样看着他。他却像没有受到一丝威压般,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张脸,这个笑,更多的是骇人。
“那就在人界给我打造个足以与各国比拟的势力。”说完这话,她的眸子恢复了常色,展开书,消失的无影无踪。
静静的乾明殿,冉冉檀香,低头看书的女子,零散的发,****的玉足,似乎从头到尾这份美景就没变过。
“比拟各国的势力。”他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天裔紫帝,你难道妄图凭一人之力吞下四界不成?逆乾坤,翻阴阳,合四界,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这么个势力。”
不日,一个名叫封天楼的势力突然浮出了水面,人界这片平静了许久的古水惊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神秘的势力到底存在了多久,又为何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各势力打听的探子如潮水一般涌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天楼这一突现的势力以极其强悍的姿态震慑了群雄,不少人都闻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这么神秘的势力除了皇族怕无人建的起,于是封天楼出现的丰锦国无疑成了众矢之的,今年的七国大典注定会不太平静。
而与此同时的冥界,死亡之都,殷若城却迎来一个怪人。
这里是被称之为“死亡之域”的大漠。一望无垠的荒野,风咆哮着卷起层层血土,肆虐地抚去一切痕迹。这里是一片神奇的空间,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白天黑夜,只有灰蒙蒙的天幕低垂,无尽的荒凉与苍茫,时间仿佛这片空间被凝固,亘古不变。
这里是当年冥帝千归无封帝的地方,十万冥将的鲜血染就的血土,历史被尘封在这里,永远定格。
而死亡之都,殷若城则坐落在这片大漠的最边缘。这里是冥界一处有名的乐土,没有法度,没有约束,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势力,一片超脱尘世的罪恶之土。
而在这片混乱肮脏的地方,一眼望去,却有一抹异色安然行走着。
“这个破地方,和我一千年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区别,呸呸呸。”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风吟耳边回响。
“陌灵。”风吟无奈的止住了它无休无止的废话。
风吟的出现对于在常年殷若城滚刀口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只大肥羊,尤其他那身看着就不普通的玄色衣衫。
“小子,你哪里人。”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性子,阴笑着拦住了他的路。
四周的人看见有人率先出了头,悄无声息的围聚了过来。在殷若城,没有制度的约束,拳头才是硬道理。
风吟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眼睛,他的目光渐渐阴沉了下去。
“他是妖界的人。”风吟体内的妖之血脉在他慢慢复苏的煞气中扩散开来,有人敏感的察觉了出来。
“竟然是妖界的人。”众人四下交换了个眼色,有几人识趣的退了半步。
妖界的人敢来冥界,那就绝对不普通,没有两把刷子,这块铁板他们碰不起。
一开始强出头的人听得他是妖界之人,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妖界的人,呵呵,不安分待在妖界,来冥界是怀着什么不轨的意图。”忽然一道略带轻狂的声音缓缓响起,刚刚还跟风吟对峙的人立马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到了后方。
众人的变化让风吟的面色略微有些凝重,来人身份看来不小。
“红莲大人。”在场所有的人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红莲大人,竟然来了。”有人惊呼。
随声出现的竟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乌黑的发,血红的衣,衬得她那白皙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纤细的腰肢只堪得盈盈一握。
脚尖点地,她自天而降,就这么直直的望着风吟。
风吟的眸子越发深沉,“我只是路过。”
“路过,咯咯咯。”女子口中传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吾乃殷若城三大冥将之一,红莲。”说道第二句话时,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了挑衅的意味。
“千归无封帝的时候,冥界的冥将竟然没有死透。”听她说自己是冥将,风吟颇显嘲讽的声音缓缓响起。
“大胆。”有人失声怒斥。
冥帝千归无是先帝的第七子,冥界这种强者为尊的地方,帝位不争也得争。先帝手下的冥将几乎被当时还是帝子的千归无屠了个干净。至于他那几个哥哥更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冥界传着一直留传着一句戏言,归无之后,再无冥将。
风吟这句话无疑在打冥界的脸。
“一个妖界来的小东西未免太嚣张了。”
“红莲大人,这种误闯冥界的妖,杀掉就是了。”
“呵。”红莲玉手微抬,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一双美目在风吟脸上转了几转,这才缓缓说道,“这妖界出了个天裔,我本以为四界要来个大洗牌的,结果呢,自己内斗,残了半界。就凭现在元气大伤的妖界。”红莲一声轻笑,捻了捻小拇指,“怕只能排个四界之末吧。”
风吟的双眸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就盈满了煞气,她的妖界,她的天下,他容不得别人半句非议。她是怎么封的帝,妖界半界之血铺的路,这般俗人怎么能懂。
红莲嘴角微勾,下一秒,两人就缠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