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亲我一下可好。”他扳正她的脸,直直地看着她。
她听得这话,蓦地红了脸。
他轻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见她并不躲闪,才小心的探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嘴角。“紫儿。”他轻声唤她。
她眼中渐渐带了些迷茫。那眸子红色更胜了些,却不是往日的杀气逼人,显得三分慌乱,如一汪被搅乱的潭水。
他这才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和他想像中一样的生涩,美味;他的舌却气势汹汹,有些霸道。
她有些惶惑,想推开他,他却死死抱住了她,不让她挣脱分毫。
一时,他的舌搅得她什么都乱了。手不知该往何处放了,心也像不是自己的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唔。”她低吟,生涩的回应他。
“紫儿。”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恩。”她有几分茫然的应了一声。刚刚的陌生感觉让她莫名有几分淡淡的担忧,却不是忧的是什么。
“呵呵。”他大笑,笑声里有藏不住的喜悦。他拿下巴抵着她的头,“你可知,这些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当初的那个人该是什么样,长什么样,高还是矮,瘦还是胖,结果。”他故意一顿,低头看她。
她抬头,用眼神问他。
“结果又傻又痴。”他在她耳边低语,“而我是那么喜欢。”
他曾在想,也许那个人只是想利用自己,才给了自己那么悠久的岁月;也许那个人只是无心之举,他却牵挂了两百年;也许一切都只是在梦里,他才活了两百年。可结果她出现了,不谙世事,那么单纯,那么清澈,就像是上天恩赐给他的一般。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有那么一瞬,她感到了一种致命的威胁,似乎她这样会给自己带来毁灭。她闭着眼,不说话。
“吾主。”
“还没找到。”万古清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他一脚踹开了跪在地上的侍从。
“吾主。”那侍从战战栗栗的爬了起来,“大祭司临死时曾看到了一角未来。他说,那人一生的因果全结在了人界,即使死,也是死在人界。在人界一定能寻到她。”
万古清铁青着脸,“我若是能去人界,现在还会呆在这儿吗。”
“吾主。”那侍从全身直颤。
天帝万古清两百年前一次闭关出了意外,灵力不稳,到现在还未痊愈。天界也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他要天裔之血疗伤。
“宛狄。”
“末将在。”万古清身后一男子单膝跪地。
宛狄,韦夷,因凯,析协四人是天帝手下有名的四大将。
“你可有信心为我取来天裔之血疗伤。”他目光灼灼。
“吾主放心,吾定不辱使命。”被称为宛狄的男子单膝跪地。
“好。你先把那天界大典第六篇参透了,再去人界寻她,务必取来天裔之血。”那小小蛇妖不过才化形百年,他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浪头来。
“是。”
“紫。”
他的手细细摸着竹节,自那****吹响了这双生的箫后,便再没了动静。他也不敢再吹一曲,怕扰着她。
这箫的每一分他都是摸透了的,每一丝纹理,闭上眼都描绘得出来。就像她的样子,自己不敢忘,也忘不了的。
他转身走到琴架前,抚摸了片刻琴弦,奏响了《紫魅》。《紫魅》本就是琴曲,这一曲响起,那曲中的肃杀之气,她的无奈,她的凄苦,丝丝入骨。比那日大殿之上的箫音来的更为震撼。
他奏的忘情,指节间竟开始崩开一道道血口子,他浑然未觉。此时的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心力,多深的情在弹这首曲子。
那箫被放在一旁,感受到了他那铺天盖地,任岁月苍茫也无法磨灭的情,一时紫芒大盛,也跟着哀戚不已。它能感觉他寄托于它的无穷无尽的思念,无穷无尽的心殇。这让它跟着一起难受,一起哀鸣,而这一瞬它忽然有了灵。而这,是此时的风吟还未发觉的。
这灵在这四界飘荡了上万年,今日才遇到了让它心悸的人和让它哀戚的情。
此灵名陌,上古神器陌箫的灵。
传言,神器陌箫一世一主,主灭箫亡,入轮回,重返阴阳。
上一世,它的主死后,它跟着消亡,在四界飘荡了上千年,才重遇到了让它甘愿认主之人。它的灵选择了风吟。只是这不是普通的箫,这是一根双生的箫。陌箫之灵的路,这一刻似乎变了。
“天呐,陌箫之灵认主了。”就在那箫有灵的一刻,四界的占星师纷纷惊呼。
“陌箫之灵认主,四界再多一件神器。”
“陌箫之灵共认过三次主,它的主没有一次不是引发了血雨腥风。”
“万古时代要再来临了吗。”
“在妖界,不,在人界。这,这怎么可能。”星盘碎裂,占星师跪倒在地,“怎么可能,两个主。陌箫之灵怎么可能认两个主。”
星盘上缠绕着陌箫之灵的星竟有一青一紫两个,这番异相惊世骇俗。
陌箫之灵一世一主,主灭箫亡。而今世,陌箫之灵发生了什么异变,又会给四界带来怎样恐怖的影响,无人能预见。
“注定要乱天啊。天裔不生于天界,陌箫之灵认两主,天帝的命格显在人界。大乱将起,多则十年,少则两年。”一老人看着天,长叹一口气。
“师傅。”一穿着麻衣的男子在身后唤他。老人喃喃低语了好久,他有些听不明白。
“堪舆,你入世的时候到了。”老人回头望他,“今日,大乱将起的先兆已现。你该入世了。”
“师傅。”那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以前无论他怎么哀求,这老头子都不允他出山门一步,今日却忽然要自己入世。
“就在今日,你必须入世,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他不知是惊是喜。
“现在就走。”老人斩钉截铁。“你不是一直想去人世间看看吗,现在就可以去了。”
男子一下愣怔,以前嚷着要出去,不过是在谷里待得无趣极了。听得外面种种好,他想出去看看。现在,说走就让他走了,他却一时踌躇起来了。他这一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面前的人了。
“师傅,我。”他沉默了。
“你的命格在今日开启了,不必不舍,他日定会再见。”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如同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他怎会舍得,但今日的他必须走。“你连着天命,今日若不走,天命会再变。快走吧,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要这么婆婆妈妈。”
堪舆红了眼,双腿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师傅,不肖徒儿走了。”
老人看着他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苦涩,“堪舆,为师能做的全为你做了。你与那个人,愿她留你一命。”
若紫在这里,她一定会认出来,这老头就是那日送自己小泥人的人。他说,若她想了这因果,就饶他那不肖的徒儿一命。
而他的徒儿今日入世了。
堪舆一路出了谷。也许他料不到自己走的路不久前刚有一个人走过。
“老人家,你这个庄稼看上去怎么和别人家的不一样。”路过一田埂时,他分明赶到了这里有灵力的波动,而且这灵力还不属于这一界。
他随手一挥就飞来了一株穗子,细细打量了一下。
那老人家心里虽是一惊,这次却并没有失态。“公子,想必也是久居山野,不曾涉世吧。”
“老伯,你怎么知道。”这难道是个世外高人,难怪师傅老阻止自己出世,这才没走几步,就遇到个深不可测的老人。这老人粗布麻鞋,看上去普普通通,这果然才是高人风范。他心里暗自嘀咕。
“几个月前,我曾遇到个仙子。”
仙子,天啊,他心里大惊,仙子都能遇到,这老伯果然可怕。一时目光都带上了敬畏之情。“不知,老伯有何高见,可愿与我讲讲这里的事。”
“恩。早知你有此问。”那老人家遇到过紫后,看到他倒也镇定,他猜测怕是哪个隐世的仙家门派有弟子外出历练吧。
堪舆更加觉得他深不可测,他讲的每一句话都觉得大有深意。
听老人所言,那仙子是朝清影国方向去了,他决定暂必锋芒。师傅说他的道还没练成,稳妥为上。
“老伯是说还有三个多月就到了七国大典。”
“是,五年一届的七国大典。”
“太好了,那岂不是有趣至极,七国大典在何处举行。”
“这。”老人家本想说七国大典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转念又想人家是仙人,有什么做不到的。说心里话,要不是紫的天人之姿给了老伯仙人的初映像,堪舆这副姿态,人家非当妖邪给镇压了。“在璃落湖湖畔。这璃落湖在丰锦,明阚,修涯三国的交界处。”
“好。多谢老人家了。”堪舆打算先去看看什么七国大典。他师傅虽然说大乱将起,可他是一点没看出来。
天还是这天,地还是这地。
他本打算施法直接过去,又想还有三个月,时间也太久了,便一步一步步行而去了。
“不愧是仙人,一个骡马木板车,一个双腿步行。”那老人不禁感慨,这大门派的弟子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