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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懦弱少年

泥井村是艾蓝大陆南部的一个小山村,这里是艾蓝的内陆地区,再往南去便是荒芜人烟的峭壁。

今天阳光普照,本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适合踏青玩耍的好天气,然而陆海一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来今天是陆家一年一度的族比的日子。陆家是艾蓝南部一个较大的家族,起家主陆江河曾是一位高级唤灵学院的高材生,原本是一位七级唤灵师,毕业后在唤灵师协会工作,然而不幸的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受了大伤,魔力降为五级左右,协会给了他很大一笔钱,他自知无法在艾蓝的中心大陆继续闯荡,便回到老家偏远的南山行省自成了一个小家族。然而他年轻时的宏伟抱负仍藏在心中,便制定了每年的族比,希望自己的子孙能替他继续去内陆闯荡。世事难料,自他以后,再无人进达到七级,有的子嗣甚至都无法唤灵。就如此刻的陆海家的公子。

破漏的屋中,一位身着朴素的妇人正在给一个小女孩打扮。小女孩长得浓眉大眼,梳着羊角辫,朴素的白裙子上也有几个补丁,却丝毫阻挡不住一身英气。这时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满脸络腮胡子,脸上布满了沧桑,左边的袖子空着,右手拿着一件铁甲,说道:“青水,父亲对没用,陆家的重担要你一个小女孩还背负。这是你爷爷留下的,今天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陆海的父亲陆荣,也就是小女孩爷爷,当初到达了五级唤术师,深受陆江河重视,并将自己的黄金宝典交给了他,谁知他竟为了一个女人而死,而且这个女人是他所谓的红颜知己,这令陆家成为当时的笑柄。而他的正牌夫人也不久后抑郁而死。而陆海一辈,也在两年前受其堂哥陆山陷害断了一臂。他们家再次受到打击,在族比中一次次落败,被流放到越来越远的地方。好在在上次族比中,六岁的女儿陆青水觉醒了精神力,全家东拼西凑终于给他买了一本青铜宝典。如今她七岁了,已是一名二级唤灵师。

“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对了,哥哥你要来为我加油哦!”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说道。

如果不是她提醒,没人会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浑身灰头土脸,一副傻傻呆呆的模样,只是眼睛特别的黑亮,像极了深邃的没有星星的夜空。

小男孩木木地点点头,他名叫陆青川,今年十岁,在六岁时没能觉醒精神力,这成为当时陆家的笑料,然而他的家人却没有放弃他,依旧好好抚养着他。

“这是前些天卖蚕丝换来的丹药”美妇轻声说道:“元灵丹能恢复灵力,给青水;元气丹能强身健体,给青川,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孩子,不管输赢,不管强弱,哪怕是流放到边疆,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

四人紧紧抱作一团,善良的妈妈的话语,深深烙印在陆青川脑海里,即使拥有能力,也要善待这个世界,就像家人这般善待自己一样。他也暗暗下决心:自己什么都能失去,自己的家人坚决不能失去。

族比在仪门阵中心举行,陆青川一家人早早来到陆宅,门卫大声吼道:“什么人?敢闯陆家重地?”

“这位小哥,我们是泥井乡的陆家子弟,前来参加今日族比。”陆海谦和的说道。

“泥井那鬼地方怎么会有陆家人?”门卫一脸不信,旁边另一个门卫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那门卫突然大小起来:“原来是栽女人手里的陆荣一脉,不知今年要流放到哪里去呢?滚进去吧!”

“你说什么?”陆青水掏出青铜宝书,手中闪烁着青光。陆海一把按住青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门卫,道:“我们走!”

一家人都怀着悲愤走进陆宅,只有小男孩依旧闪烁着漆黑的大眼睛,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刚进陆宅,迎面走来的便是陆山一脉,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笑道:“哟!这不是堂弟陆水么,怎么?今年带着孤儿寡母的,想靠女儿升天不成?”

“闭嘴!你这个刁妇!”陆青水只在家人面前可爱,一遇敌人就是火爆脾气。

“哟!这小狐狸精嘴巴真贱,我看只有找个小白脸才能振兴你们一脉吧!”妇人不怒反笑。

“就是!待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旁边的小胖子陆新这般说道。

“住嘴!有本事就赛场上见!”陆海由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女儿。

“我们走!”陆山淡淡说道。是的,两年前说不定他还会把陆海当作对手,但自从他设计断了陆海一臂,便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旁边的陆青川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是的,大家都把他忽略了,连骂人都忽略了他,这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感?但是小男孩却没有任何感觉,是的,他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得知自己没有成为唤术师资格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

四年前,陆海一家来到仪门初等学院,这是一年一度的招生日子,学院门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家长,他们带着自己刚满六岁的孩子,等着老师的测评。仪门在艾蓝大陆上算是最末层次的初等学院,所以他的入学要求算是比较低的了,只要精神力达到60便能入学。不像中心大陆的圣川学院,入学要求变态的令人发指,即需要二级唤术师资格才能入学,要知道初等学院的培育要求就是把拥有精神力的孩子培育成二级唤术师啊。

“二弟,你们一脉可是尽出人才呐!想必青川侄子必然天赋不凡。”陆山故作客气的说。

“大哥客气了,看他造化了。”陆海不冷不热的回答。

“哼!”要不是陆已是四级巅峰,他才不会这样客气。

“下一位,陆新!”老师大声喊道。

小胖子陆新屁颠屁颠走上去,,按照老师的要求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测试精神力。

“陆新,精神力64,合格!下一位,陆青川!”老师大声喝道。

小胖子眼睛笑成一条缝儿,挑衅地看着陆青川。陆青川自信的走上台,双手捧住水晶球,只见水晶球发出强烈的光,照得周围的人都睁不开眼。

“难道精神力太高,水晶球承受不住?”陆山不情愿的想。

强烈的光渐渐缓和下来,还是学院的老师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看水晶球,倒抽一口凉气:“陆青川,精神力为零,不合格!”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打在陆青川脑袋上,自信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一阵抽搐。

“哈哈哈!鸭蛋呢!笑死我了!真是世上奇葩呀!”小胖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脸上的肉跟着忽闪忽闪的动。

是啊!哪怕是不会召唤术的平民,精神力只在六十以下,不可能会有零的情况,精神力来自灵魂,除非他没有灵魂。招聘老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孩子,没事儿,咱们回家吧!只要有爸爸在,不会有人欺负你。”陆海抱着陆青川,穿过嘲笑的人群。

坚强的青川在嘲笑声中没有哭,回到家,他终是忍不住,趴在父亲肩上痛哭流涕。是啊,这是陆青川第一次流泪,像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与希望,未来的一切想象都在这个噩耗中终止。记忆中,六岁的小男孩牵着三岁的小女孩笑着说道:“哥哥以后一定会召唤出巨龙,到时候哥哥带你去天空遨游!”

“嗯!”小女孩眨着眼睛,重重的点了头,她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然而,这一切美好都在噩耗中消散。

陆海为了儿子,四处求灵丹妙药,却被陆山设计骗去荒山求取灵药,最后药没求到,反而带回一身伤。在第二天族比中,陆山轻松打败身负重伤的陆海,并为了以防万一,废了陆海一只手臂,从此,陆海修行也止于此了。

这是陆青川第二次痛哭,泪水中浸透着悲伤与绝望。

因此,这四年中,别的小孩都在初等学院念书,他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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