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栩口中问到李勋新家住址后，陈默与苏雨晴再一次踏上了路途。
梅花医院里的资料毕竟是半年前的，才会发生扑空这种事。
陈默停下身来，站在了楼道里。苏雨晴紧跟在他身后。
苏雨晴核对了手中的地址后：“楼层数页没有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
陈默应了一声，按下了门铃。
不久后，大门便被打开。从房门后面露出了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庞。
李父惊讶地打量眼前的男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你们是谁？”
“请问是李勋，李家吗？”苏雨晴柔声细语问道。
老人先是肯定，接着疑惑地问道：“没错，可是我不记得认识你们啊！”
陈默立刻一个大大的鞠躬，九十度的鞠躬让老人吓了一跳。
“你好！我们是您儿子李勋私底下资助的学生。前段时间就想要来拜访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搬家。费了一些周折才找到这里！”
鞠躬一是为了逢场作戏，另外一个原因，恐怕是因为陈默心中对于欺骗一位老人的良心不安吧！
李父老年丧子，还是非常优秀的独自李旭！不过，调查一事，也关系到李勋能否报仇雪恨，这一点让陈默松了一口气。
“啊啊啊！？”李父赶紧扶起陈默，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勋儿还做过这种事啊！我并不知道。”
“嗯！今天我们就是想来感谢一些你们！鬼铃音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对于李勋大哥的逝世……”陈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李父也像是突然苍老了好几岁一般，伤心地摇了摇头，他佝偻着背将陈默与苏雨晴领了进去。
“哎！勋儿从小就懂事，毕业后也没让人操心，谁想到竟然遇到这档子事！”
“对不起……”苏雨晴姿态优雅地道歉。
“不不不！这又不关你们的事，怎么能由你们道歉呢？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抓到害死勋儿的犯人！可是过了整整半年了，警察那边还是没有音讯！”
陈默和苏雨晴都没有答话。
每一个生命的离去，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李勋家里布置的非常干净简洁，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个镶入墙壁中的灵位。在灵位前放置着一个小香炉。
李父领着陈默和苏雨晴坐在了沙发上，又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放在两人面前。
“喝吧！”李父温和的笑了笑，“没想到勋儿还做了这种好事。也不枉费我苦心教导他。”
“嗯……”
苏雨晴无言地喝了一口苹果汁，一路上计划的“套话”行动，面对李父慈祥的脸孔，怎么也无法展开。
“是啊，李勋大哥是一个好人！”
陈默只能接口。事实上，李勋确实帮助了几名贫困学生，只是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回来感谢李勋一家，从李父的表现已经能够看出端儿。
“说说你们的情况吧？”
“嗯，我叫做陈默，她叫苏雨晴……”
陈默将早就编好的故事一点一滴的告诉给李父，滴水不漏，没有一个细节有瑕疵。
“竟然是这样……”李父点了点头，“你们也很辛苦啊！这个学期的学费和住宿费够了吗？伯伯家里还有点闲钱。”
“够了，够了够了！”陈默赶紧回答道，“钱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这次登门，主要是想要表达我们的谢意！”
“啊，嗯。”
李父笑了笑，陈默敏锐的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想了想，立刻捅了捅身边的苏雨晴。
“我们还会再来看您的！”苏雨晴姿态优雅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李父知道自己失态，苦笑一声，“你们也知道，勋儿是我的独子。我的老伴又早就逝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哎！”
“李伯伯。”
苏雨晴先是甜甜叫了一声，之后……还是没有狠下心问下去。
“啊……李勋大哥的事，能不能多告诉我们一些呢？特别是关于鬼铃音一事……”陈默带着歉意道，“非常抱歉，提出这种要求。”
“不，不不不。”李父连连挥手，“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我也应该从回忆中走出来了。哎，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我想我也能轻松一些吧！”
“勋儿进入雄鹿公司工作之后，业绩扶摇直上，一直没出过大问题。他对工作非常执着，常常加班……”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他回家后神态举止明显不对。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将目击少女跳楼一事说了出来。当时，我也和警察一样，认为是勋儿工作太累了。”
“休息了一段时间，勋儿回到雄鹿公司上班。可是没两天，他又见到少女坠楼了……”李父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古怪，“警察将附近都搜索了一遍，可是就是没有发现受害者的尸体。”
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是古怪。
“又一次不了了之后，勋儿就像发了神经一遍老是念叨着两句话‘她在摔落的一瞬间，冲我笑了……真的，我发誓我没有说谎！’‘一样！一样，她们长得一样！不对，或许她们就是一个人！’”
“整件事听起来都很灵异，警察当然不可能相信他，就连我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精神出现了异常。之后，公司将他开除了，我本人也希望他去医院接受治疗。”
李父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叹息一声。
“勋儿去了梅花医院……”
“经过各种检查，他的精神确实没有出现问题。主治医生仍然希望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勋儿也觉得身心疲惫，于是同意了。哎，当时要是立刻出院，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李伯伯，请问李大哥有服用苯二氮卓类药物吗？”
“没有。”李父连连摇头，“勋儿的检查结果正常，不需要服用这种稳定精神情绪的药物。”
苯二氮卓类药物就是陈默在雄鹿公司发现的那瓶药，具体的药效是稳定精神病患者的情绪。
之后，李父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有关李勋的事，只不过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李父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他口干舌燥，心里却感到彻底放下了什么。
从李父的口气里，不难听出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他认为李勋就是死于人为！只不过警察能力不够，抓不到犯罪者。
就和最不好的担心一样，从李父这里，得到的线索少之又少。李勋这个人，就连仇人也没有……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来。陈默至少知道了李勋并没有服用苯二氮卓类药物。这一点可是至关重要！
“伯伯。”陈默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我们能见一见李大哥吗？”
李父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将陈默与苏雨晴领到了客厅角落，李勋的名牌前。
“哎……我现在只希望能够抓到凶手！其他都不强求了。”
陈默正对着李勋的灵位，望着黑色的灵牌，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将杀死你的人，或者东西，抓出来的！”
灵牌放置的平台镶嵌在墙壁中，因为有香炉导致上方的墙壁有些泛黄。侧面的墙壁也有细小的裂痕。
裂痕……
陈默的注意力从灵牌上转移到裂痕处，细小的裂缝恐怕还没有几厘米，深度，估计只能用毫米计算。
雄鹿公司发现的裂痕，可比这里的裂痕大多了。不过同样也塞不进去东西。
等下……裂痕……
陈默皱着眉头，继续观察。幸好此时李父因为疲累，只是默默站在一边。苏雨晴也没有说话，她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没有人打扰陈默思考。
灵牌放置的平台，整个都镶嵌在墙壁里。香炉中插着已经灭掉的香火。
镶嵌在墙壁中……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节省空间，另外，将灵牌大刺刺的摆在客厅中，多少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灵牌镶嵌在墙壁中。
墙壁上的裂痕……
可能是平常生活中不小心留下的痕迹，也有可能是……开凿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难道说！”陈默心中划过一阵灵光，“有东西在……！！！”
“伯伯！”陈默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我们必须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吗？”
李父适时的挽留，不过他的精神已经非常疲倦，想来只是客套话吧。
述说完丧子之痛，李父虽然解去了一个心结，但是对于精神的压力也不小。
“不了，有点急事。伯伯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陈默沉稳地回答道。
“你们小心一些，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回来找我！”
陈默和李父寒暄两句，就拉着苏雨晴的手出去了。
房门关闭上的一瞬间。
苏雨晴从乖乖女模样切换了回来，嗯，变成了乖乖的圣女，她低声问道：“勇者大人，你发现什么了？”
“嗯！”陈默利落地回答道，“走，快点赶回雄鹿公司！”
“我想，那里可能有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