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急忙要去往何处?”今晨大早,蓝羽恋就一反常态起身收拾。
冥幽玄搂住那抹忙碌的身影不解地问。
恋儿借力靠在他身上:“我要去报恩”
“报恩?”
原来是那天那位老人家,人家说第二天要去警局看她,只是他们当天就离开,估计人家扑空了。
几人商议后决定由冥幽玄陪着她出去,放心些。
冥幽玄眉间抽搐,捂住太阳穴怨恨地看着多出的两人:“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要陪娘亲去,你走吧”两小只满脸嫌弃准备赶走他。
好好的二人世界,他们非要掺和,奈何母子久别重逢,恋儿也希望多和儿子相处,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
因为不知李奶奶家住何处,他们决定先去警局询问,也顺便感谢他们的收留之情。
孙易从未想过还能再次见到蓝羽恋,其实说来也巧,今天正好有位同事请假他来顶班。
“蓝小姐,你的眼睛”他惊讶地发现那日还是瞎子的人,双眼竟是有了焦距。
“那天我的眼睛出了些状况暂时失明,抱歉没说清楚”
“不不,没事,如今你的眼睛也康复”悄悄靠近她,“和家人的矛盾也解开了吗?”说完迅速离开,因为他害怕旁边那道吓死人的视线。
蓝羽恋莞尔一笑点头:“对了,正式介绍,这是我老公,冥幽玄”
冥幽玄上前伸出手:“你好,前面唐突了”
“你好你好”孙易也上前伸出手握住他,“原来他才是你老公啊,那几位是蓝小姐的朋友吧”
蓝羽恋不否认内心暗想:不,他们都是!怕吓着你。
“那这两位是……”莫非长得好看的只跟长得好看的玩吗?这两位生面孔也是可望不可即啊。
冥幽玄和篮念磊乖巧地上前打招呼,“哦,他们是我儿子”蓝羽恋再次介绍。
儿子?!她看着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要放在大街上说是男朋友都不为过。
问清李奶奶的住处,拜别孙易后便随着地址找去。
孙易说这个点李奶奶不知在不在家。
走到一处居民楼,外围漆黑的墙面上映着大大的“拆”字,外观也实在破旧感觉随时都会坍塌。
踩上楼梯时也吱吱作响,“小心些”他们发现楼道中也没有灯,白天还好,换做是夜晚,稍不休息便跌下去了。
走到三楼,找到307的门牌号,“就是这里了”
“扣扣”轻轻敲门,说实在的蓝羽恋都不敢使大力,生怕把门给碰倒了。
果然,里面没有声响,看来李奶奶的确不在家。
“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身后传来苍老且洪亮的声音,蓝羽恋转头去,“咦?蓝丫头?”虽是老人家,李奶奶依旧记得蓝羽恋,那晚那位迷路的小姑娘。
“李奶奶”
深蓝色的衣衫有些破旧,依稀能瞧见上面的补丁,但头发梳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凸显眼前的老人十分精神。
李奶奶拉住她的手:“丫头,回家了吧”慈祥地笑着,她都听小孙说了。
“嗯嗯,多亏了李奶奶”
“丫头,你的眼睛好了?”李奶奶颤抖的双手扶上蓝羽恋的双眼,奶奶的双手虽有老茧但相当温暖。
恋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瞎子,只是那时眼睛出了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好好好,真好,多标志的丫头,当真是完美”当时还在想,如此美丽的丫头,双眼失明实在是有些遗憾,“来来,进来说”
打开门,房外破旧不堪,里面却收拾地井井有条,厨具、打扫工具、茶几上东西的摆放都很整齐,地板也一尘不染。
李奶奶为他们倒好茶,“丫头,介绍介绍,这三位哪位是你老公呀?”老人家也很八卦,反正她看这三个小伙子不论是气质和长相都和丫头般配。
冥幽玄瞥见蠢蠢欲动的儿子,霎时开口:“奶奶,是我”顺带握住蓝羽恋的手宣示主权。
隔的近了不起啊!儿子心里狠狠鄙视。
对于冥幽玄李奶奶表示非常满意:“不错,可得对蓝丫头好些,下次她再走丢老婆子可揍你”完全是一副护着孙女的模样,蓝羽恋心中感激。
冥幽玄赔笑着保证再也不会了。
李奶奶眼光瞄向一旁正襟危坐的两人,“奶奶,他们是我儿子”
“奶奶好”
“哦哟,儿子都这么大啦”李奶奶觉得自己是真老了,跟不上新新人类的脚步,“臭小子,你们该叫太奶奶”
“哦哦,太奶奶”
“乖”
乖巧懂事的儿子,李奶奶打心底为蓝丫头高兴。
而后蓝羽恋搂着李奶奶,说她想吃李奶奶的包子,她还记得孙易说李奶奶做的包子味道好极了。
李奶奶二话不说点着她的鼻子:“上次第二天给你带去,你不在,想吃奶奶就给你做”兴许是没有儿女,李奶奶见到蓝羽恋第一眼时,她打从心底喜欢这丫头,把她当亲孙女。
不久,香喷喷的包子出锅,蓝羽恋迫不及待就拿了一个,李奶奶笑着说:“小心烫”
咸淡刚刚好,皮也是奶奶自己和面做的,味道果真如孙易所说。
吃饱喝足后,蓝羽恋想起今天来此的目的。
“奶奶,我能去看看爷爷吗?”说罢,见李奶奶身形顿住,叹了口气,“半死不活,见了晦气”语气里充满沧桑和无奈。
在蓝羽恋一再请求下,李奶奶终是领着他们走向最里面的小门。
打开门,药味扑鼻而来,呛的他们差点打喷嚏。
床上躺着的老人,骨瘦如柴颧骨凸显,脸上毫无气色,鼻间挂着氧气管。
“唉,人老了,什么毛病都来了”她这老头子年轻时没啥大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身子骨越来越差,前几年出去做工太过劳累,就如洪水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奈何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去住医院,只能靠药物这么吊着,谁知哪天撒手人寰。
想到此,李奶奶满目悲伤,她说,尽管生活不易,从年轻到现在那老头子都未亏待过她,让她在家里享福他出去找钱,一如既往,更不会把工作上的不顺心带回家里,就算没有孩子,老两口过的依旧幸福,因为他们有彼此。
得知老头子出事,李奶奶第一时间冲去找他,见到他时,他倒先安慰自己,说他养她比较久,接下来可能需要休息片刻,让她先顶一阵子。
直到后来,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不忍心见妻子为自己劳累,某天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实在不行,我先下去等你吧”李奶奶瞬间泪珠掉落,说不出话来。
吓得爷爷再也不敢提这事。
二老的生活艰辛也令人羡慕,不离不弃相伴余生。
说不感动是假的。
那么好的两个人,上天不该如此不公。
下定决心后,蓝羽恋对李奶奶说:“奶奶,你能出去一下吗?”
李奶奶不解,他们也没做解释,由冥熙羽和篮念磊将李奶奶搀扶出去,房里留下蓝羽恋夫妇和床上的爷爷。
“你身体还行吗?要不我来吧”冥幽玄担心恋儿身子不堪重负。
恋儿摇头:“不,是我报恩,应当是我来”
我们还分你我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看她如此坚决,冥幽玄只得语罢。
缓缓牵起爷爷毫无肉感的手,她闭上双眼与之牵手处渐渐亮起白光,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蓝羽恋额角渗出汗珠,白色才逐渐消失,将爷爷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冥幽玄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蓝羽恋在他怀里大口喘气,消耗太多,需得调息片刻。
“喏,请吧”冥幽玄朝她露出白皙的脖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蓝羽恋不客气地伸出獠牙张口咬上青紫色清晰可见的血管,力道有些大冥幽玄不得地“嘶”抽气,“轻点,没良心的丫头”象征性拍拍她的小屁股。
为此恋儿还故意加重力道,冥幽玄靠在她耳边低语:“为夫多疼,今晚可得加倍补回来,你看着办”声音充满邪魅诱惑,激的恋儿赶紧松口。
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卖乖似的在冥幽玄脸颊印下一吻:“多谢夫君款待。”
冥幽玄感觉身体慢慢发热硬逼着自己克制,毕竟是在别人家。
两人等待良久,见床上之人呼吸渐渐顺畅,恋儿上前去一点一点取下氧气管,确定无事。
夫妻两相视一笑,看来是成功了。
“快去,把李奶奶请进来”
冥幽玄应承,迈开长腿走出去。
“唉……”床上的爷爷也悠悠转醒,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好长的梦,梦里他真的在奈何桥等着老伴,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时间。
发现旁边似乎多了个人,他侧脸看去。
“咦?小丫头你是?”是孟婆吗?孟婆都这么好看吗?
不对!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家,哪来的什么孟婆。
“死老头子?”正欲再问些什么,门口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往后看,可不正是自己的糟糠之妻吗。
“哎!老婆子”
恋儿将他扶起坐靠在床上。
李奶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的老伴儿,她昏迷许久的老伴儿终于睁开眼睛跟她说话了。
她疾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老头子……”没错,他醒过来了。
“哎,你怎么又哭了,我又做错什么了吗?”见她眼泪再次落下,他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眼泪,“你别哭,我心疼”
多温馨的一幕,蓝羽恋他们不忍打扰就先行退出去。
等老两口叙旧结束,李奶奶反应过来要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去客厅哪还有蓝羽恋他们的影子,只留桌子上一张纸条。
奶奶,这是送您礼物,您不要钱,我便把健康的爷爷还给您,知道您心中有诸多疑问,我无法一一说明,但请您为我保守秘密好吗?对了,既然爷爷醒过来了,你们二老就不要劳累奔波了,不久后会有养老院的护士前来接你们,在那里你们可以干你们喜欢的事,不要因为生活束缚自己,辛苦一辈子,你们没有儿女,我们来孝顺你们,请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因为好人值得被世界善待。最喜欢你的蓝丫头。
看完后李奶奶老泪纵横,房间里的爷爷走出来搂住妻子,李奶奶握住他的说:“老头子,我们遇见仙女了啊……”
恋儿没有告诉李奶奶的是,他们二老在某天某时会一起走向极乐,至于是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世上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和长生不老之法,她只是遵循他们的愿望,给他们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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