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南宫幽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爆炸点,这一刻她的心在颤抖,殷切地期待着胜利。
可终究不由人意,在众人翘首以待的注视下,无尽魔气在烈焰中燃烧殆尽,突兀间那暴虐的气息冲霄而起,重新将人们拉回到绝望中。
“蝼蚁!”
暴怒下的咆哮让南宫幽脸色惨白,恐怖的冲击力伴随着虚空中剧烈的波纹,一道人影从火焰中冲出,其速疾如雷电,向此处冲来。
近了!近了!
“鬼啊!”
这时有人看清了邢贡的样子,坐在地上惊恐大叫,被其骇人模样吓到瘫软。
此时邢贡的肉体远比之前更加可怖,除去人形轮廓,再无一丝人样!
胸口被贯穿的大洞,此时正不断流出黄色液体,只是远观仿佛便能闻到那刺鼻的焦臭味,内脏已被烈焰熔炼,浑身如同焦炭,冒着黑烟,衣裳早已化作灰烬。
最让人寒毛卓竖的是他被火焰焚烧后,没有五官的脸庞,空洞的眼窝中失去了瞳孔,却有猩红之光射出,残暴是所有人唯一的诠释,天灵盖不知被何物彻底砸碎,白色的粘稠物沾满了焦黑的脸颊。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南宫幽也感觉胃中的翻滚,干呕起来。
一旁的张妈挣扎着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这只恶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气,一脸决然没有一点避退的意思。
“哈哈哈……”
先前惊艳一击抽光了她所以灵气,经络爆开,骨骼碎裂,甚至为数不多的生命也被透支殆尽,此时身上已经出现严重的萎缩,死斑布满全身。
她抱着必死的觉悟,已然命不久矣,但却无法拉着这只畜共赴黄泉,心绪激荡却咳出一口黑血,让她不甘的惨笑声戛然而止。
“至少…至少撑到家主到来之时!”
死气蔓延全身,内体的生机快速消散,张妈咳着黑血,眼中蒙上一层死灰,却依旧屹立在前方。
“刷!”
六道身影出现,要于其并肩赴死!
暗一看这张妈,眼中一片坚决,平静的神色却有一丝钦佩,他无法得知这个年岁过百的老人,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始终站在这里。
“大人……”
暗一欲言又止,那句是否还能一战的话,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张妈气若游丝,孱弱的呼吸声好像下一刻便会彻底停止,她吃力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暗一。
“谁叫你们来的……”
本想开口训斥,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是勉强,眼中露出苦涩。
“大人放心,夫人与少爷绝对安全,我们将与大人一同迎敌,完成作为暗卫的使命!”
六人异口同声,像是在说着最平常的话。
张妈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笑,时光荏苒,遥想当年,家主将六个战争遗孤交到自己手中,那时他们还是几个孩子,但眼中的仇恨却让她动容。
没有任何对话,她将毕生所所学全部传授于几个孩子。
数年后的某一天,他们消失了,家主未曾过往,她也没有去理会,待这些孩子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六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跪在家主面前,面对家主的恐怖的威压没有丝毫退缩,满脸坚定的看着家主,只是眼中的仇恨早已消失。
这一跪就是数天,不吃不喝,未曾动弹,直至家主动了恻隐之心点头认同,这几个孩子才昏了过去。
再次相见时,昔日那六个满脸倔强的孩子,已经戴上面罩,穿上了与自己一样的衣服,成为了家族嫡系的暗卫,永远活在黑暗中!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数十年,她成了家主夫人的贴身女侍,是一个所有人眼中的迟暮老人,而他们已然成为家主坐下的六大暗卫,掌握着家族生杀大权!
“呵呵,小鬼们长大了……”
张妈低声说道,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此时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听到这句话,六大暗卫身躯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而后一齐看向已经到了数十米外的邢贡。
责任越大,能力越大!
南宫幽动容,看着眼前几人的背影心中震撼,生死间是什么理由,让他们有勇气致命死亡。
她为天骄之女,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也不为过,遗世孤立,年少时便手握倾覆天下的大权,倾世容颜惊为天人,总是如此出众心中却仍有牵挂。
回头望去,远处人群中,那里有一个让人怜惜的小女孩,灵动的大眼睛里噙着眼泪,却始终没有留下。
南宫幽皱起了眉头,璃月是她处了父亲外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妹妹只有五岁,却要面对如此灾祸,那仿佛一碰就碎的坚强让她心脏抽搐着。
常言道,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对璃月的种种苛刻要求,是南宫幽混淆了自己的身份,太多的爱只能这样表达,只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若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璃月半根寒毛!”
再次转头,南宫幽的眼神再无半点退意,惨白的脸上神色平静,起身再次站在了张妈身旁。
“一群蝼蚁!若不是这具躯体无法承载本王更多的力量,你们早已是一具碎尸!”
南宫幽等人的动作,彻底激怒了魔蛟,它驱使着邢贡残缺的肉体,不断逼近着他们,神识发出怒吼。
“只是一个比我们多活百年的畜生,却大言不惭自冠王称,你永远只是一个畜生!”
南宫幽也不退让,大声反击道。
这句话显然刺痛了魔蛟,让它想起了煞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鄙夷,有的只是对于蝼蚁的无视。
“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吟,暴虐的气息让南宫幽身形摇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邢贡。
“噗!”
邢贡猛的刺出右手,瞬间贯穿了她的腹部,烈阳当头,自己却如坠冰窟,寒意刺骨。
强烈的困意让她意识开始模糊,吃力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的倒了下去。
没有恐惧只是不甘,耳边传来梦呓声,那是死亡的呢喃,一只大手要将自己拖拽到永恒的黑暗中。
“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