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易寒有意说那些话给钱权听,正因为钱权是依靠他的夫人——赵丽丽起家的,如果没有赵丽丽娘家作为后盾,钱权是不能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能平起平坐,挺着腰杆和华易寒说话,所以钱权是非常忌惮赵丽丽的,而且赵丽丽并不是一个守本分的人,不知给钱权带了多少顶绿帽子,这件事也是A市众所周知的事,钱权对此也很无奈,华易寒的话无非就是在提醒他,提醒大家,一口一个儿子叫着,前提也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他的种,别既当王八又给人家养儿子。
钱权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本以为能刺激到华易寒,没想到又被反将一军,这个仇他记下了,故作镇静的说:“那是,那是,同是喜庆的日子,钱某便不便打扰了,先行一步,改天再续,改天再叙。”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华易寒也甚是讨厌这个人,轻描淡写的说:“不送。”
上官秋容心里很清楚,要想让华易寒真的放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这一个月来,她明明感觉到了他对珍爱的疼爱,可当别人触碰那道伤疤时,他的反应竟然还是如此之大,外人是体会不到的,只有上官秋容才是真真正正了解他的那个人。
宾客也渐渐入了正席,准备着就餐,上官秋容为了照顾华易寒的情绪,强颜欢笑的招待着前来的贵宾。
小珍爱许是困了,在妈妈的怀里不哭不闹的就睡着了,上官秋容把孩子送回了客房,看着珍爱熟睡的脸庞,泪如雨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上官秋容从小护士的嘴里听说了她的事之后,心中就总是在想,这样牵绊着华易寒是对是错。
她害怕和他提起那件事,害怕和他讨论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害怕多年以后,没有儿子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可更害怕的事是,如果她放手了,没有华易寒她怎么办。
自从爱上并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把华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华家二老当成了自己的父母,努力做个贤妻良母,努力让华易寒真正的爱上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老天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安排他们相遇,相知,又结为夫妻,可又残忍的夺去她做一个正常女人的资格。她还没有帮他达成心愿,在她这里,这也将是她永远达不到的愿望。
宴会中冯子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一个人喝着闷酒的华易寒,作为兄弟,冯子明当然知道华易寒借酒消愁的原因,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劝解过,让他放下执念,没有必要在乎一个老人在临终前逼他许下的誓言。现在的冯子明真的不知道,还要如何劝解他,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说了,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原因,使华易寒非要坚持并实现这个承诺。
此时的冯子明可不是为了劝解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而来的,而是冯子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和一件奇怪的事,他缓缓的向华易寒走去,并坐到了华易寒的身边,一手抢过华易寒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华易寒看了看冯子明,没有说话,现在的他也不想说话,就这样二人静静地做了几分钟,最后冯子明开口说:“老大,刚刚接礼的老张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奇怪的事,你猜猜看是什么?”冯子明故意找话题让华易寒开口说话。
华易寒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心不在焉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给老子滚远点。”
冯子明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说:“你非要这样不可吗?行!好!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也懒得和你争辩。”说完看向另一边,气的冯子明简直就要疯了。
最后冯子明投降了,深呼吸一下,交代了他该交代的事情“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并不是我们宴请的贵宾,可他送给了小珍爱一份礼物。”冯子明说着说着也很疑惑,为什么要送的是那么小的孩子,而不是华易寒和上官秋容呢?
华易寒听了说:“这有什么问题吗?不管是给谁,也是给我们华家的,你到底觉得哪里奇怪。”
冯子明接着说:“如果是单纯的礼物当然没问题,可他送的是一把银行钥匙和一串密码,并交代说,只有18年后的珍爱本人才能取得这份礼物,你说怪不怪?”说完看向华易寒。
华易寒听了眉头也是皱了皱,开口说道:“是有些蹊跷,按照这个人的说法,这份礼物是专门送给珍爱的,而不是我们华家,这么小的孩子会和谁有这份渊源呢?并且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那份神秘的礼物又是什么?子明,此事不要声张,这件事你来负责调查,再没有查明之前,那把钥匙和密码就先由你保管,以后再说。”
“对了,我先走了,你留下来善后。”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子明先是一愣,冲着华易寒的背影吼道:“华易寒,这算哪门子事,你先退场,你有没有搞错,你离开了,让嫂子怎么想。”华易寒听到了冯子明的话,先是停了一下,几秒钟后,再次大步离开了,留下了冯子明一个人在那里抓狂。
华易寒的提前离场,让华老暴跳如雷,更是让上官秋容心如刀割,她忍着心中的疼对华家二老说:“爸,妈,没事的,许是易寒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况且这一个月来他都没怎么去公司,肯定是有不能再拖的事情,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不会在意的,您二老也要放宽心,还有这么多人要招待,可不能怠慢了呀?”
苏老和苏美慧听了上官秋容的话,感觉亏欠她的更多了,心酸的拍了拍上官秋容的手说:“好孩子,他能娶到你,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放心秋容,我们华家只认你这么一个儿媳妇,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上官秋容听了苏美慧的话,欣慰的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点头告诉苏美慧说:“嗯,谢谢妈,如果不能改变事实,我愿意试着改变他。苏美慧最终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这场宴会在上官秋容和华家二老的维持下结束了,冯子明也是为了华易寒那个混账兄弟跑前跑后,帮忙善后。
已入深夜,华易寒还是没有回家,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上官秋容也想打电话问问,可又害怕会打扰到华易寒,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这一等就是一夜,黎明,喝的烂醉如泥的华易寒终于回来了,担心了一夜的上官秋容连忙上前扶住华易寒,时不时还能听到华易寒的醉话。
“我——华易寒——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爷爷。”
“我——华易寒——对不起上官秋容,对不起秋容。”
“爷爷,爷爷——为什么,为什么。”
“爷爷——“
“我不配做男人,我对不起身边的每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一句对不起,上官秋容早已泣不成声,悲痛欲绝的她在想,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对是错,到底这一切该由谁来买单。
华易寒睡了很久,直到傍晚才醒过来,上官秋容也是除了照顾小珍爱之外,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华易寒,当华易寒醒来时,看见了眼睛早已红肿的上官秋容,他沉默了,此时的华易寒不知该对上官秋容说些什么,也做不到强颜欢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矛盾。
最后上官秋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起身走出了房间,她靠在门外,用手捂着嘴巴,不让华易寒听到自己的哭声。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华易寒虽然醒了,可依旧躺在床上,也算是一种逃避,怕突然害怕上官秋容问他昨天提前离场的原因,可这种无声的逃避,使上官秋容做出了一个惊天的决定。
上官秋容强迫自己变的坚强,她推开了房门,径直的向华易寒走去,华易寒此时也很纠结,不知道她会对他说什么,会不会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为什么——正当华易寒在思考的时候,一张纸伸到了他的面前。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痛了华易寒的眼睛,他真的不知道上官秋容为什么会这么做,可白纸黑字再清楚不过了,她跟他提出了离婚,如果没有发生一些事之前,也许华易寒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但现在——他不能。
“给我一个理由。”华易寒冷冷的问。
“只有这样,你才能兑现你的承诺,不用懊恼,更不用纠结了。”上官秋容静静的回答。
“你自认为很了解我吗?还是你想用你所谓的伟大的付出,让我从此背负抛弃妻子,薄情寡义的罪名。”华易寒愤怒的吼道,说完把那张《离婚协议》撕得粉碎,扬在上官秋容的脸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