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年初,民间流传这样一首歌遥:“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婴儿啼无声,老弱倒路旁,皇帝昏昏乐,哪管天下亡?”……
玄宗听到传闻,大吃了一惊赶紧坐上朝堂,看了看朝臣们问:“何人愿往汝阳彻查此案哪?”朝臣们面面相觑,而后又低头不语。
李隆基一见恼道:“养卿千日、用在一时,尔等竟然不愿与朕分忧?”
吏部尚书崔宏一听赶紧奏道:“老王爷曾是三朝重臣,想必是得罪了什么小人,才会有此谣传,如若却是空穴来风,查下去岂不是要让老王爷寒心?”
“是啊!中堂大人说得没错,还请皇上三思!”中堂李林浦也说。“是呀,是呀!还请皇上三思!”其他朝臣也都附和着说。
皇上一看,众人都不愿去得罪老王爷,即使领了命也难免心存包庇,这可怎么办……?
哀?……他猛然想起新科状元刘正文。此人文武兼备,胆大心细,与朝中大臣素无瓜葛,如果派他去,一定能把这事给办公正了……。想到这儿玄宗忙问:“新科状元何在?”
“皇上,您不是允他游街三日,不用上朝的吗?”内侍高力一旁禀道。“这样……?既然他不在,那尔等就退朝吧!”玄宗忽然想起来这事还得保密,于是就机退朝。
他退朝回到后宫,赶紧吩咐高力:“快去宣刘正文御书房见驾!”
“奴才领旨!”高力领旨去找刘正文。
大街上,刘正文头戴官花、身穿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新夫人,被众人簇拥着、敲锣打鼓、打马游街。
“刘状元,皇上宣你即刻御书房见驾!”高力拦住他的马头说。
刘正文正游的兴起,一听说皇上传唤,立马收了兴致,慌忙下马,随着高力快步来到御书房。
皇上免了礼之后,说出担忧:“皇叔三朝老臣,在朝日久,跟各位大臣多多少少有点往来,大臣们也都不敢去得罪他。朕也深知其中厉害,一个处理不好,反而伤了我叔侄情感,甚至还会激起兵变,所以这事你要悄悄地查,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朕如今也只有仰仗刘卿了!”
刘正文听罢,马上伏地说“臣愿往汝阳与皇上解忧,不过……王爷乃三朝元老,得高望重,臣一小小钦差……怕是要令皇上失望。”
“怎么?连你也不敢去吗?”皇上很是失望。
“非也。臣只是想让皇上赐官授命,方能彻查此案。”
“那好,朕就封你个一品巡案,代天巡狩!”见刘正文半天没言语,皇上不禁又问,“怎么?还不满意吗?”
“臣不敢!……臣还想恳请皇上再赐臣一物……。”刘正文怯怯的说道。
“卿还要何物?尽管开口!”李隆基一扬脸说。
“谢皇上圣恩!……”刘正文这才直起腰来说:“臣想让皇上再赐一把上方宝剑,允许臣在危急关头先斩后奏。”
“准了!”
“谢皇上!”
“朕再给你一道圣旨,你明日就出发,免得走漏了消息。此案关系体大,你要悄悄的查,千万不要让皇叔察觉。”
“诺。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刘正文拂手禀诺。
“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
刘正文回到状元府,马上调出乡试名册,他想挑一个文笔出众、又志同道合的人做他的文案师爷。可这么多乡试的秀才,选谁好呢?……他大伤脑筋。……哀?他陡然想到他的同窗好友上官飞:上官文采不在我之下,只是家境不济才不能上京赴考。我不如唤他前来,待了结此案,我再向皇上保举,让他也谋个一官半职。这样,我们就能常在一起抚琴弄墨,长话诗篇了!……对,就找他!待我修书一封,请他速速前来。……刘正文想到这儿,扔掉名册,立刻修书,快马送往。
上官飞祖上也是京中人氏,祖父上官仪因一纸纳谏,被武后处死,随即将他一家逐出京城,流放到江洲。上官飞自小受文学熏陶,文采自然不在话下,与刘正文算是志趣相投。两人一见如故,相识恨晚,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上官飞因祖辈的关系,对做官没多大兴趣,也就无意于功名。虽然也是满腹经纶,可到现在还是一介秀才,直叫刘正文替他惋惜。可他总是笑笑说:“刘兄文胜于上官,武更胜于我上官,上官不中,乃在情理之中。”
现如今,他在学堂做了个教书先生,接到刘正文的书信后,赶紧辞了先生、雇了辆马车,星夜赶来。
“不知刘兄急招上官,有何要事?”上官飞一见刘正文就问。
“贤弟好快啊!……”刘正文一见他就惊喜地说。
“刘兄传唤,上官哪敢怠慢?这一路马不停蹄,没耽误刘兄大事吧?”
“贤弟辛苦了,我这边也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边走边聊!”
“刘兄的事大。好!我们边走边说!”
有人套好了马车。一个身着粉红色对襟绣花裙、秀发拢起、插个珠花发簪别住云丝,玉面细腰、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的女子,掀起车帘问:“相公,可以走了吗?”
“哦,忘了介绍了!……”刘正文连忙拉过杜若秋对上官飞说:“这是我新納的妾氏夫人杜若秋。”他又指着上官飞对杜若秋说,“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上官飞。”
“见过嫂夫人!”上官飞慌忙见礼。
杜若秋也赶紧下车、翩翩还礼:“原来是上官小弟,小夫人这厢有礼了!”
“嫂夫人不必如此,上官甚是惶恐!”上官飞拘于男女之礼,也不敢用手相搀,慌得把手背在身后,一个劲地鞠躬。
“你这位故友真有意思!”杜若秋一见,掩嘴笑道。
“若秋,你上后面的马车,我跟上官有事要谈。”
“噢,那好吧!”杜若秋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随从催马扬鞭、直奔汝阳。
二人上马车坐定之后,上官飞就问:“刘兄何事急成这样?”
“不知贤弟可曾听闻过汝阳歌谣?”
“略有耳闻。刘兄此去汝阳,为的就是这事?”
“不错。汝阳王位高权重,皇上怕朝臣们跟他多少有点关系,所以不敢派其他人去,怕有不公。而我因为刚入朝,未曾涉世,一身素装,两袖清风,前去汝阳方能秉公办案。可他哪里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我自进庙堂以后,就决心以身报国,行天下之公道,又岂会被腐?所以我也不敢用有身份的人,就只有让贤弟你受累了!”
“嗳?刘兄此话差矣!当初我家流放江洲,刘兄你倾囊相助,可曾想过连不连累?如今你有官职在身,又有上方宝剑,还怕治不了汝阳王?”
“贤弟有所不知,那汝阳王乃三朝元老,根深地固,要想动他,谈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