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梁上跳下个人来,抬剑磕开他的剑,微微一笑道:“曹大人,你也太大意了吧?怎么也不想想,我们智勇双全的巡案大人怎么会放心把公主放到虎狼的嘴边呢?”
“啊?邱潇……?”曹忻抬头一看是邱潇笑,大吃一惊。
来者正是邱潇。他受苏婉的委托,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他把苏婉她们送到衙门口之后,又趁人不备上了屋顶,再从天窗进到梁上,扒在屋梁上观看下面的动作。后来看孙氏兄弟气势汹汹要杀苏婉,而苏婉双手被绑并无还手之力,(他也不知道苏婉会脱绳大法),所以急得差点没从梁上跳下来。后来见上官飞舍身来救,而苏婉又甩开绳索反过来救他,他才放下心来,待低头再看,公主又形势危急。(原来他光顾着担心苏婉,忘了公主的处境了!)这下一看吓坏了,赶紧从梁上跳下来,挡住曹忻。曹忻一看是他,自知不敌,掉头就走。
“哪里走?”邱潇举剑追上,截住了他。曹忻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拼搏,这二人就打在了一处。
孙五孙六见对方出手不凡,不觉惊道:“你是什么人?”
“你看我是什么人?”苏婉随手揭下面皮。“啊?苏巡案?”两人不禁回头看看堂上。“她才是真正的公主。……你们俩也该现出原形了吧?――盛大、盛昌?”苏婉甩掉面皮,飞剑直取他二人。
孙五、孙六惊魂未定,又被苏婉揭穿身份,惶恐得倒退一步。还没等他们定神站稳,苏婉的剑就到了,吓得二人左右躲闪,又慌忙双双摆刀相迎。苏婉身手虽然不凡,但孙五、孙六也不是泛泛之辈,以二敌一,吃亏的肯定是苏婉。就见孙五的大刀当头劈来,苏婉一哈腰,这刀走空。她刚准备起身还击,孙六的刀又拦腰砍下。苏婉慌忙横剑向外一磕。刀剑相碰,“叮叮啷啷”作响、火星四溅。她还没有收招,孙五的刀又到了。这俩人刀起刀落如翻云覆雨,累得苏婉是气喘吁吁。
上官飞刚才见公主遇险,都吓傻了!现在见邱潇救下玉宁,他才把心放回肚里。扭头看见苏婉奋战孙氏兄弟,已渐感不支,连忙抓起被曹忻踢掉地上的上方宝剑,又飞快抽出放在堂案桌上的销魂剑,赶了过来:“大人,接剑!我来助你!”
苏婉正感乏力,听到上官飞这声喊,不由精神一振,伸手接过上官飞抛过来的宝剑,交到右手,她双手执剑,抖擞精神再站孙氏兄弟。
刚才是以一敌二,用的又是把普通的剑,所以显得很吃力。现在是宝剑称手,又有上官飞相助,她是如虎添翼,越战越勇。她把宝剑舞得电闪光坠,招招克敌,剑剑得势。只见苏婉一个“横扫千军”,拦腰扫向孙五,孙五慌腾空跃起;苏婉随手翻剑刺向他腿胯,孙五不敢落下,凌空一个转身,挥刀斜拨她的剑。苏婉收剑又猛刺他的咽喉,吓得他赶忙一扬脸。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孙五仰脸这一刹那,苏婉探手直抓他的面门。
“啊?”她动作之快,把孙五吓得一激凌。就在他愣神的当口,他的这张面皮就被苏婉抓了下来。
听到孙五的惊叫,正与上官飞打斗的孙六忙抬眼来看,见大哥的面膜被抓掉,忙飞刀逼退上官飞,然后撤刀来救孙五。看孙六的刀急转而下,苏婉不慌不忙,竖剑指向他前胸。这样的针缝相对,那比的就是速度,孙六没料到她会不躲不闪,自知没她的剑快,急忙换招回护前胸。苏婉见机掉转剑锋,推向他的握大刀的手,吓得他一扔大刀,换手护腕,抬眼又见苏婉撤招换式,他想再接回刀就不可能了!大刀被苏婉挡一下,因冲击力太大,一头扎在地板上,插进半刀之深,孙六没接住,看刀落下、想一手将它拽起来。可苏婉的宝剑又向他袭来,他赶紧跳走躲开,瞅准机会又来拔剑。这回还没来得及起身,苏婉的剑就寒嗖嗖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别动!动一动脑袋可就没了。”她一边制住孙六,一边冲着孙五喝道:
“盛大,你兄弟已经被擒,你还不放下屠刀受降?”
“我跟你拼了!”孙五一看兄弟被擒,脑火地急进一招,猛扑了过来,举刀就剁。这一刀又快又狠,苏婉闻风敏捷地往旁一闪,这刀就“噗”地砍到了孙六的胸脯上,把孙六疼得“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啊?啊昌……?”孙五见砍中的是自己的兄弟,也傻了眼,呆愣在那里。上官飞见机冲过来,指剑抵住他的哽嗓咽喉。苏婉上前又揭下孙六的面皮,然后对衙差们说:“把他们俩给我绑上!”
在这短短一点儿时间内,居然接二连三出现这么多离奇的变化?弄得这些个衙役们都找不到北了!现在听到苏婉喝令,方才明白过来,畏畏缩缩地过来把这两个人给绑了起来。
这边邱潇的剑更快,“啪啪啪”如雨点直下,只见寒光、不见剑影,把曹忻看得眼花瞭乱。他摸不清路数,不由心中发慌,抬剑胡乱地横扫直磕,紧紧护住身体。……
公主玉宁没想到邱潇竟如此利害?愕然地看着他把曹忻打得节节败退,自顾不睱。回过神来之后,当下就把刚才的惊吓、恐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站到旁边高兴地拍手叫道:“打得好!打得好!邱大侠,你太利害了!……曹忻作恶多端,一定要把他拿下!”
“遵命!”邱潇边应边抖剑进招,曹忻全力相搏。邱潇的剑是见缝插针,逮到空档就下,一见他抬臂还击,露出软肋,就急刺下去,就听“扑”的一声扎了进去。曹忻“啊呀”一声,差点疼晕,他一手急忙捂住流血的伤口,一手仗剑,瞪红了眼珠,准备顽命。邱潇一见,愣了一下。
后边玉宁公主又叫上了:“邱大侠,这种人死有余辜,不要对他心软!”
邱潇一听,让过曹忻刺过来的剑锋,飞剑直插他前胸。这一剑快如闪电,如果刺下,曹忻是必死无疑。苏婉一见,急忙喊道:“邱大侠,不要伤他性命!要留活口!
邱潇闻声,想收剑已经来不及了!就急忙翻过剑锋,收势平推,剑到曹忻的身体上已经削去了七成功力,可尽管这样,曹忻的胸前也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曹忻连续中剑,痛得当场昏死过去。
苏婉过来,命上官飞拿金创膏先给他止血治伤,然后把他绑在椅子上,再用凉水把他浇醒。看他动了动,就大声责问道:“曹忻!你知罪吗?”
曹忻现在遍身疼痛,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在地狱还是阳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是苏婉在问话,他垂下头去,有气无力地说:“不知下官身犯何罪?”
“曹忻!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敢抵赖?……”玉宁公主气呼呼地斥道,“你指使盛大、盛昌杀官劫银,监守自盗,还要杀我灭口,你竟然敢说不知罪?”
“谁叫小皇帝昏庸无道,滥施官威?……他早就该让位了!”曹忻轻蔑地笑了笑。
“你大胆!”小公主气得刮了他一耳光,“我皇兄乃有道明君,招贤纳士,重用贤能,才不至于让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坏了朝纲!”
“哼,成王败寇,我我无话可说。”曹忻一扭脸,恨恨地说。
“曹忻!你不要执迷不悟!自古是邪不压正,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苏婉告诫他说,“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家小想想。……”
“我知道大人你是个好官,不会为难我的家小的。所有的事都是曹忻一人所为,与家小何干?但不知大人还要我交代什么?”曹忻一怔,看了看苏婉,语气软了下来,几乎央求道。“曹忻,你一小小府尹,住这么大一所宅院,有城民供济,还享受着国家的俸禄,怎么会甘冒珠连九族的风险,去杀官劫镖?是不是受人以柄?”上官飞问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个‘欲’、一个‘贪’,就能说明一切。我本无错,错只错在错信了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曹忻气噎噎的说着,又恶狠狠地瞪了孙五、孙六一眼。
“曹忻,你竟然不顾家小安危都要包庇主使之人?……”苏婉紧紧逼问说,“好,我答应你,不为难你的家人,但你必须告诉我谁是主谋?他要这么多的银子干什么?”
曹忻顿了顿,又摸了摸伤口说:“苏大人,我伤痛难耐,你能给我松开,让我缓缓吗?”
苏婉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嘴唇发紫,面色煞白,遍身都在发抖,知道是伤痛所至。想想他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动作,于是说:“来人,给他松绑。”
“谢大人。”曹忻活动活动手臂,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苏大胆,你就这么放开他,跑了怎么办?”玉宁提醒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