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现在就我和冷晨神智是清醒的,这个时候跑还来得及,但洛宁他们几个是我林少微的战友,不管认识了几天,天南海北的能聚到一块,组建了一个新兵三班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都被赋予了战友这种神圣而崇高的关系,我怎么也不能把这几个人扔下,等我回去了也不好向团里交代啊,一起出来的五个人就回去两个,其他三个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冷晨把他们几个给谋杀了似的。想到这儿,我赶紧跑了上去,死就死吧,说不定死之前还能好好的吃一顿,睡个安稳觉。总比在这儿被冻死强得多。
【那位看官问了,都说解放军的帽徽,国防服役章这些东西可以辟邪,怎么还会遇到鬼市?对了,解放军的这些东西确实可以辟邪,但是我们几个才刚刚到部队没几天就参加了这次集训,还没到给我们授衔的时候,所以我们身上除了一身军装和武器装备就什么军人标志都没有了。】
等我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带路的是两个女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无倾国倾城的姿色,但也有着闭月羞花的美貌,怎么看怎么好看,但就是没有些许的血色,笑起来如同铜铃一样好听。我走到柯明身边,小声的说:“柯明,跟我回去,她们几个不是人。”
柯明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明白,柯明他们现在是被迷惑了,神智已经不清醒了,我伸手在柯明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柯明这才本能的大叫了一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我喊:“你个瓜娃子,咋闲得没事掐我?”
他这一叫不要紧,引得那两个带路的女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和柯明,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只听这两个女子笑着说:“我们奉老夫人之命,来接各位过往的行人到寒舍避一下风,等身子暖了再行赶路也不迟。”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柯明突然抢先说:“好了,少微,人家也是好意,我们睡一觉,等明天再赶路也不迟啊。”说完,一双眼色迷迷的偷窥了一下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我一看柯明他们几个现在是鬼迷心窍了,不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群人的真面目,恐怕我说什么这几个人也不会信,所以也便不再说话,只是跟在后面。
我们跟着这两个女子走了大约有几百米左右的距离,虽然四周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但是风似乎停了,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暖和,如同进入了开着暖气的房子一样,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到了我们几个在沙丘上看到的那尊大佛面前,佛脚下端坐着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是神态却依旧安详,精神矍铄。看到我们几个走近了,那老妇人微微的点头示意我们坐下,我们刚想着往哪儿坐的时候,身后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多了几张凳子,跟变魔术的一样。洛宁他们几个也不客气,把背囊和步枪放地上,直接往凳子上一坐,我看他们都坐下了,也赶紧跟着坐下,但是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看上去平整的凳子面是不平的,似乎有一些突起,咯得人屁股微微地生疼。
老妇人看看我们几个说:“行路的客人,我这里有些水酒供你们驱驱寒,在我这儿睡一觉,等明天天气暖和了再走也不迟。”然后有人端上来几杯水酒,双手递给我们几个,我们几个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可谁都没敢喝,刚才在外面西北风吹得人神经和大脑都麻木了,现在暖和了,脑子能正常运转了,洛宁他们也开始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不干净的地方,手里拿着这杯水酒还不一定是什么,所以大家谁都没敢喝。
老妇人把酒喝了笑着说:“老妇人我平生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听故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好听一点的故事能够拿来与我听。”
我们几个哪里敢说没有啊,要是这老太太一生气,我们几个当场就没命了,所以赶紧说:“有有有,就是不知您想听哪一段。”
老太太说:“这样吧,你们一个人说一段最好听的给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们几个一咧嘴:我们一人说一段?我们和你都不是一个朝代的人,你听得懂吗你?不过还得死撑着说下去,最好每个人都能说几个小时的,撑到天亮应该就没事了。所以每个人都赶紧在脑子里想着那些从太爷爷的太爷爷那里传下来的奇闻异事,准备给这个老太太讲上一个通宵。
柯明所在的四川,流传下来的奇闻轶事要比我们其他几个新兵那里多,所以柯明第一个说:“这样,我先开个头,我去年经过洛阳的时候啊,在一家赌坊里碰上一件怪事,您猜什么怪事?这家赌坊里有一个总是输钱的赌徒,为了赌钱把老婆孩子都卖了,可还是没有赢回一个铜板来,直到有一天,这个赌徒半夜上厕所的时候.....”
.嘿,你还别说,柯明编起故事来跟真的一样,把那老太太哄得一愣一愣的,跟听天书似的,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柯明。
我在心里暗笑:这样就好,只要柯明能讲它几个小时,尽量的往下拖时间,我们几个就有可能撑到天亮。
柯明越讲越投入,一个谎话故事讲得跟真的一样,故事的发展剧情可以说得上是跌宕起伏,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没等我想明白的时候,柯明清了清嗓子说:“最后这个赌徒虽然经历了一时的繁荣富贵,但是最终还是因为恶习不改而断送了性命,到现在我每次想起这个赌徒都会感到惋惜。”
老太太听得也有些入神,等柯明讲完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趁着老太太没缓过神来的这个间隙,柯明冲我指了指手腕,那意思是看看现在几点了?五个人都讲这么长时间能不能撑到天亮?
我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柯明一个故事整整扯了三个多小时,五个人都讲这么长时间绝对能撑到天亮。想到这儿,我冲着柯明打了个九的手势,然后变成OK的手型,柯明看见我的手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脸坚定的坐在那里,等着我们下一个人再讲几个小时。
下一个开讲的是城南,城南是广东人,长时间的对外开放和经济上的剧烈撞击,他能不能讲出一个古代的故事来?我的心里还真不确定,如果硬编一个出来,能不能把自己的谎话给编圆了,还不让这老太太发现?我看着城南低头不语的样子悄悄地为他,也为我们这五个人捏了一把汗。
我冲着坐在城南身边的洛宁使了个眼色:城南如果不行,洛宁就顶上去,别让这老太太听出什么破绽来。洛宁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太太终于缓过神来了,拍着手说:“好啊,你的这个故事好啊,老妇人我听了也是感慨良多,想我生前也曾爱过一个风流潇洒的赌徒,他把自己那些家当输得精光,有一天他专门来求我借些银子给他,并发誓还了欠下的钱就再也不赌了,我一时心软就借给了他,他还了钱之后,也就真的没有再去赌。我看他慢慢变好了,就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还将我父亲的万贯家财悉数交给他,原本以为他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却没想到他还是戒不掉赌瘾,不仅把家财输尽,还把我卖入青楼为娼,好狠心的人啊!”说完这老妇人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听这老妇人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你说这柯明编什么故事不好,非编这么一个故事出来,这下可好,撞枪口上了,人家老太太直接把自己现在的身份摆你面前了,接下来我们五个不被她开膛破肚都难。想到这儿,我冲着洛宁他们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实在不行,先一梭子子弹打过去,然后背着背囊就往外跑,千万别被这老太太抓住,抓住就没命了。城南点了点头,手下意识的去找地上的枪。
这时这老太太看着柯明,很是关心的问:“这位官人,不知你所讲的这个赌徒姓字名谁。”她似乎很想从柯明的嘴里确认一下,这个赌徒是不是自己的那个如意郎君。
柯明一时间被问愣了,竟然说话不经大脑的回答到:“林少微。”
我一听柯明这小子直接把我卖了,当时就像上去给他一巴掌,合着我在你眼里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啊?老太太听说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也便心安理得的出了一口气说:“只要不是他就好。这位伸手拿东西的官人,你有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拿来与老妇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