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撤离的过程中,一路上真是见证了什么叫生灵涂炭。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虚幻的、梦境的,凡是见到的百姓都是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在映月的桃埙声中,所有中了鹰潭教蛊毒的百姓都“唰”的一下整齐划一的朝着萧溪白等人撤离的方向走去。
“不行,我们这样迟早会被发现。”景溆看着这一波一波似是无尽的百姓轮番上来的时候忧虑道。
“少主,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常伯能想到的地方基本都被占领了。
景溆以极速的记忆搜寻一下能去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大概是除了他父王都想不到的地方。
“跟我来!”景溆道,转身向西南方向走去。
大家此时伤的伤只好放慢一点速度跟上景溆。
终于到了地方。从外观来看这是一个破败的园子。
园子上连名字都没有,原有的名字已经斑驳的看不出了,景溆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进到里面,一股扑面而来的陈年气味让大家都有些皱眉。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破旧?”云霓拨开旁边的蜘蛛网什么的,捡着干净的地方走。
看大家有些嫌弃的表情,再想到好不容易能和翎儿相处了居然是再这个地方,景溆也是十分的局促了。
“云霓,我们是在逃难,现在这个地方虽然破败,但胜在房子还完好无损,现在只要逃过死士们的眼线已经是万幸了,适应一下,嗯?”翎儿安慰道。
景溆心里真是感谢翎儿的理解,但表面上依旧是那般高冷到不可侵犯,虽然他现在落魄,但依旧他是这景阖的四皇子,鞘瑛阁的少主。
“这里是墨轩,以前是宫女们失去劳动能力养老的地方,我在这里呆了两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景溆平静的解释却让大家的心理极其的不平静。
云霓是万万没有想到了,想要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转个话题说:“其实也还好,一会儿我们收拾一下应该就可以了。”说完看了一眼翎儿。
开开门,屋里的陈设意料之外的干净。
“好像是有人打扫过?”翎儿看着屋里的边边角角,原本也应该是布满灰尘的吧,可这明显是定期来打扫的。
景溆也是没想到。
“嗯,很多年没有回来过,我本来以为会断壁残垣,无法下脚。”景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看到箭弩的时候“倏”地触动了一下。
拿起箭弩的时候想起了那些年他的恨,这可是他拿来练习想要有一天射向那个刺死母妃的人的。
“这是小时候的箭弩……”景溆试图拉起箭弩,但拉到一半就放下了。
“这是景皇命人收拾的?”萧溪白道。
景皇?现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还是会有恨,可是这么多年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能是景皇命人打扫的吗?
“也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呢?”翎儿看出来景溆的走神儿,试探的说道。
“不可能!也许是别人收拾的,别管谁收拾的了,现在能住就好。荣千,带常伯先到房间休息一下吧。”景溆不想讨论所谓的父王。
“少主,我没事的。就俯卧在这坐下就行。”常伯执意在此陪着少主,荣千也只有照办。
“鞘瑛阁的所有人都中了阳仲彦的蛊毒,这次真不是玩闹之举啊。”常伯叹声。
“对了,常伯,这阳仲彦你之前就认识吗?但怎么没听你提过呢?还有他和我母妃是怎么认识的?”景溆面对这个阳仲彦全是问号。
“担心了二十年还是发生了,我原想着不提他就不再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没想到阳仲彦竟利用灵石恢复了过来,可惜的是全然没有忠厚的样子了。”看来这也是一个久远的故事。
“迷得母妃也就是淑妲,和阳仲彦是师兄妹,你外公就是他们的师父,从阳仲彦小时候就教授他功夫和知识。淑妲是小姐自然也任性些,虽然身为姑娘家却喜欢舞刀弄剑的,经常闯祸,却总是不善言谈的阳仲彦帮忙善后。那时候应该都清楚阳仲彦喜欢小姐。你的外公甚至都想着直接招阳仲彦为乘龙快婿,都是自小养大,秉性也知道。怎奈,小姐只把他当大哥哥。”常伯回忆起那时候的小姐,慢慢的都是舒心。
“怪不得阳仲彦这么在意我母妃,那后来呢?”景溆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第一面阳仲彦就说的妲儿。
“后来?后来,本来想以真心守得你母妃的回头的阳仲彦万万没想到,这时候遇到了你的父王也就是景策。那时候,他还不是王,只是一个小将军,但是景阖争斗的厉害导致民不聊生,景皇才开始反抗,整合景阖。遇到小姐之后,景皇也是心生欢喜,没多久,小姐就确定要与景皇私定终身。你外公也是心疼两个人,既舍不得女儿受委屈也不想阳仲彦难过,于是,做主同意了景皇与小姐的婚事,却把鞘瑛阁的大权交予了阳仲彦。”说到这个,常伯从那时就觉得惋惜,若是没有景皇,可能小姐也过的很幸福。
“那就一切很明了了,淑妃遇害,难过的是阳仲彦。”翎儿说道。
常伯看了一眼翎儿,这小姑娘是个性情中人,“姑娘说的没错,阳仲彦一直侍奉师父师母到去世,全部身心只在于小姐了。后来小姐嫁到皇宫有了少主,也就算是死了心,去了鹰潭教,鞘瑛阁就正式还给了小姐。鹰潭教一直是景阖的名派,阳仲彦武功、知识均属于上乘,很快领导了鹰潭教。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景皇在刺死小姐之后,目标转向了鹰潭教,因为阳仲彦不会放过他。后来的事情,少主应该也是有所了解,我们所有人故意想把这件事情隐藏就是希望少主少受伤害。”常伯看了一眼景溆。
“三人之间的纠葛却要整个景阖来还了!”景溆想想这生灵涂炭怎么就心怀愧疚了呢。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景皇,恐怕阳仲彦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景皇。”荣千道。
景溆看向门外的时候故意目光略过了箭弩,悠悠一句:“也该他受点惩罚,没有他就不会我母妃惨死,更不会有漆妃的得宠、阳仲彦的走向极端,他最大的错就是善妒、不识真心,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