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是村里建筑队……大工,有一……一次不好……不好的经历,我最最……最好的一个朋友,在一次工程事故……故中没了,都……都怨我,要不是我风雪天……非要上脚手架,他也不……不会从脚手架……上掉下去,钢筋贯穿胸腔……死去……!”葛伟良说着声音呜咽起来,我瞧他红了的眼眶,于心不忍勾起他的伤心事。都是苦命的人,“对不起啊,葛大哥。”我深深的自责起来;“后来,后来……我着急从脚手架……下去的时候,踩到……踩到了冰雪,磕到了脑袋昏迷了,醒来他……他埋了,我……我结巴了!这……这就……就是报应吧!”葛伟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你们那时候上工地怎么不穿防护呢?”我惋惜着。“都……都让……让黑心包工头贪了!到……到现在还没给我那朋友说法?”葛伟良愤愤不平,“都怨我,……怨……我!”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滴落。
好好的聊天被我毁了,听他言语,我如鲠在喉,心头和鼻子同样酸酸的!
“诶!我说两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矫情?”郝翰那个伪娘叫唤起来。“你不懂!懒得和你说。”我抬手帮葛伟良擦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笑了起来:“让你看笑话了。”“哪里?我不会笑话你的。”
“给……擦擦!我来……来上……上班前女儿……女儿买给我的。平时,我都……都不用!”葛伟良第二次掏出一张面巾纸给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粗犷的汉子会用带香味儿的纸了!
后来我还知道葛伟良的女儿今年十岁,他媳妇生女儿的时候得了产褥热,那时候条件不好,没医治得住,媳妇儿含冤过世了。女儿是他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因为自觉愧对妻子,所以他就一直没再娶。
……
在海上漂了一天了,夜幕缓缓降临,大伙儿肚子饿了,王万发指使葛伟良把压缩饼干和水还有维生素片拿了过来,大家随意而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以前没吃过压缩饼干,不知道这玩意儿厉害!狼吐虎咽了一二十块儿后才发现大家异样的眼光。“有什么问题吗?”我问,“小子,你真能吃啊,也不怕撑破了肚皮。”郝翰果然不讨人喜欢,一开腔就让人有骂他的冲动!
我不想和郝翰说话,吃了手中最后一口饼干后,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此时王万发和郝翰细嚼慢咽的,半个饼干都没吃完,那吃食的动作斯斯文文的,好生优雅,不过在这吃一顿少一餐的大海洋上好看顶什么用?
吃饱喝足真安逸,我枕着双手躺在小船上,想翘二郎腿又怕别人说,渐渐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海上潮气很大很大,大到让我觉得不舒服而醒来……船头大灯的灯光照不多远,能见度低的比北方冬天雾霾严重的时候还厉害。
葛伟良睡在我旁边,那两个富家子都还没睡。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气氛不对啊?难道吵架了?我这一觉睡的太死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你满意了,大家就此听天由命吧!”王万发冷冷的对郝翰说。
虽然他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格外清楚,“听天由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听天由命,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