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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玄趾

陆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做了许多噩梦,梦见妹妹满身是血的躺在她跟前,绝望的望着他。

“小香!”

陆明叫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屋内的陈设整整齐齐,书架中摆满了书籍,屋子里的桌椅有些古朴,一面墙上还挂着两柄长剑,另一面墙上贴着一个苍劲的“道”字。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正是那日的白衣青年,他看着躺着的陆明,笑了笑,道:“你醒了。”

来到陌生的地方,陆明的神情显然慌张,他坐起身来,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青年微笑道:“放心,这里是玄趾山,很安全,在下,李行秋。”

陆明一阵惊愕,又快速的扫视四周,一时竟是语塞了,心中不知是惊喜,还是迷茫。他低下头,他的记忆似乎只存在那许文竹吐出黑气之前,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得。沉吟片刻,他才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行秋将之后发生的事完整的讲给前者,然后伸手将陆明胸前的衣裳拉开,道:“那邪物消失后,在你胸口处留下了这道印记,师父为你检查了,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陆明摸了摸那道黑色火焰般的印记,道:“我当时被控制了?”

李行秋道:“正是,但消灭它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两名黑袍人,你之前有见过此二人么?”

陆明摇了摇头,李行秋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陆明点点头,旋即似想到了什么,道:“我妹妹呢?她还好么?”

李行秋眉头微合,道:“放心,她就在你隔壁房间。”

陆明松了口气,李行秋又道:“不过她的情况并不乐观,她身上的伤虽然是利爪所致,但都是致命伤,伤了内脏,加之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陆明怔了怔,眼前仿佛出现了妹妹平时可爱的小脸,缠着他买东西吃……陆明脸阴沉下来,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床,朝外冲去,李行秋伸手拦住他:“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陆明道:“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他将李行秋的手打开,径直的冲向隔壁房间。房间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与陆香把脉,当日的守义也站在一旁,突然冲进来的陆明让他们一惊,撇头望去。

“小香!”看见床榻上脸色苍白、憔悴的陆香,陆明大叫道。

那中年人一脸严肃模样,鼻下有搓胡须,见突然冲进一个人来,不由得眉头一合,呵斥道:“站住!”

守义上前挡住陆明,李行秋也赶了过来,陆明脚下一顿,停了下来,中年男子的声音极有震慑力,倒是让他吓了一跳。

李行秋上前道:“这是我师父,正在为你妹妹诊治。”

那中年男子怒道:“哼,浑小子,你若是想她死,便使劲的闹,使劲的吵。”

陆明在江湖野惯了,不知深浅的道:“她是我妹妹,我便要看她醒过来,碍着你什么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也不说话,直接翻手一挥,一股强横的气流便打在陆明身上,后者飞出门外,一口血喷出。

中年男子喝道:“行秋,给我看好他,再让他闯进来,你便打扫一年茅房。”

李行秋咽了口唾沫,汗颜不已,赶忙称是,退出门外,将屋门轻轻合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扶着陆明回到屋内坐下,道:“我师父他脾气不好,你方才惹恼了他,他才动怒,不过方才那一击也将你体内的淤血打出来了,你现在应该感觉好点了罢。”

陆明擦干嘴角的血迹,用心感受了一番,除了皮肤有些疼痛外,原本胸中的压抑感竟然全无,舒畅了不少,想了想,旋即说道:“我也是冲动了,是我不对。”

李行秋一笑,用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道:“喝点水。”

陆明咕咚咕咚将水一饮而尽,看着李行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道:“李大哥,我之前乔装成玄趾弟子,去行骗,对不起了……”

李行秋摆了摆手,笑道:“不必,我不也是乔装么,其实没有你们,我们也难接近许家,那东西狡猾的很。”

陆明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行秋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邪道的产物,总之它现在不在了,不会危害人间。”

听着李行秋的话,陆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道能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

那自己算什么?墓碑啊?

李行秋见陆明有些疲惫之色,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切记,不要再去隔壁,师父他道行极深,一定可以将你妹妹医治好,你便睡个安稳觉,我明日再来。”

李行秋走后,陆明一个人躺在床上,拿出那本泛黄的《仙遁术法宝鉴》,由于心绪不定,也就是胡乱翻了翻,至于书上的字儿却是一个也没看进去。

走马观花间天色渐渐暗下,透过窗户可见望见空中繁星满天,犹若梦幻,又如隐藏着某种秘密的棋盘,包罗着天地万物生死,国家兴盛衰亡……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陆明才总算睡了过去。

***

翌日,陆明起的很早,之前的昏迷,加之一晚上的休息,他的精神大好,简单洗漱一番,便出了门,在隔壁房间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选择贸然进入。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清晨之时,院子里散发着清新的草本气味,令人神清气爽,当真是仙家之地。

陆明踩着石子路朝外走去,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也不去多管,尽情去享受这份别样的宁静。

然而走出院子,出现的竟是一块宽敞的广场,数百名玄趾弟子,身着白衣,排列整齐,握着长剑,修炼剑术;他们动作一致,英姿飒爽,剑光凌厉,浩然之气,似要破了长空,他们手中法诀一掐,御剑而起,上百柄长剑汇集于空中,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剑流,时而冲天而起,时而横贯四方!

“喝!”

手中法诀再一翻,剑流顿时分为九道,犹如九道飞龙,大有气吞江河之势,在半空形成一块太极八卦图。

陆明看的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御剑法阵,胸中一阵激动。而又在此时,从天的一端突然飞来一名蓝衣少女,恍若仙子,美的像一朵花,冰肌玉骨的她兰指轻点,背负的仙剑长鸣出鞘,红光大盛,法诀一掐,当空挥舞。

对于修真一道,除了师父留下来的那本《仙遁术法宝鉴》外,陆明对此道还真不那么了解,唯一懂点的便是如今修真界的境界体系,它大致分为五个境界:聚灵境,丹灵境,玄通境,神通境,得道境。

一般的凡人,只要资质不是太次,都能淬炼肉身,修炼至聚灵境,在此境界之人便可学习一些简单的道法,例如江湖中很是流行的火焰术,清水咒等等,不过威力有限,对付凡人绰绰有余,若是遇见境界稍高之人便多会出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笑话。

如今中原界里大多数人便是聚灵境层次,其中又以散修占据了一大半;而从丹灵境起,人数便开始迅速锐减,与聚灵境烂大街的白菜不同,往往能修炼至丹灵境者不光是自身天资超群,更要身后有着强大世家或是宗门作为支撑才行……

没有灵丹妙药,绝世功法,就算资质卓越想要突破至丹灵境也是难上加难,例如陆明的师父,年过七旬,却是在聚灵境巅峰被活活的卡了三十年,至死也没能晋升丹灵境。

固凡丹灵境者,多出自名门正派,像玄趾山,玉清宗,白云殿,瀛洲问剑阁此种修真翘楚,丹灵境弟子皆是以千计,俗称“修真者之摇篮”也。

当然,名门正派的可怕之处远不在此,因为它们在拥有大量丹灵境弟子的同时也拥有大量玄通境弟子……而修真者达到玄通境后最明显的标志便是身体与天地契合从而飞行起来!

至于神通境和得道境,那真是如天神般的存在……

望着空中蓝衣少女,陆明几乎窒息,此女子竟是已达到普通修真者望尘莫及的玄通境……

“不愧为玄趾啊。”他心里默念道。

空中,少女的剑发出一股独特的红,一套剑术行云流水,像是凤舞九天,修长的身子灵活而敏捷,嘴角抿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手中仙剑一指,闪烁出一道红光,与方才的剑流八卦对峙而去。

红芒与剑流轰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广场都是颤了颤,陆明险些摔倒,忙扶住墙面。

数百柄长剑急速回到玄趾弟子手中,蓝衣少女持剑轻灵的点地而落,并道:“诸天气荡荡!”

众弟子齐声道:“我道日兴隆!”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声音震天动地,回荡于山峰之间,绵延了百里,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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