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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礼物

今日的修炼漫长了些,加之心中有些不服,所以陆明此次一闭眼便持续了五六个时辰;在自己不屈定力与长时间对峙等一系列高强度措施之下,今日竟是可以利用心神将黑灵遏制一个时辰;虽然还未能随心所欲的位移这股黑灵,可较昨日已是有了不小进步。

不过他有尝试利用心神将黑灵旋转起来,结果自然失败了,可好像微微有点苗头呢,不明显,却被他捕捉到了,算是意外之喜罢。

当然,高兴之余,作为进步的代价,当陆明修炼结束之时,也就是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整个人完全的虚脱了,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修炼之时竟然渗出如此多的汗水,衣服从里到外完全浸湿……

口干舌燥,全身肌肉极是酸痛,手脚全然无力,他几乎是踉跄着走下床榻,然后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天昏地暗,身体似乎是悬浮于空的……也不知休息了多久,陆明才慢慢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脚是踩着地面的,他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初生的阳光已化作落日霞光。

“真是……好累。”他苦笑一声,旋即拎起衣袖闻了闻,不觉鼻子立刻一皱,鼻腔里全是汗臭味儿。

无可奈何,总不可一直穿着满是汗臭的衣服罢;他随即朝四处瞅了瞅,眼睛一亮,发现东南角放着一个浴桶,旋即便出门打了几桶热水回来,脱下脏衣服,跳进浴桶,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温水划过肌肤,所有的疲惫全然消失。

乾坤袋内放有一套干净衣裳,沐浴之后陆明速速将其换上;少年皮肤皙白,一身蓝衣,一眼看去倒是颇为精神,意气风发。

正当时,木门响了。

咚咚咚。

“陆明哥,在里面吗?”

陆明一愣,应了一声,赶忙将浴桶重新推至东南角,然后走到木门前,把门打开,一个淡青色娇小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站在屋外;晚霞余晖下,许文竹两只手轻轻背在身后,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上束着一条青色腰带,微风徐徐,随风拂动……

而那件淡青色衣裳左胸处秀着一枝悠然而生的翠竹。

竹叶细长,清新淡雅,极是好看。

陆明着实愣了好一片刻,回过神来,笑着称赞道:“哈,文竹,好漂亮啊。”

听着赞许的话,少女嘴角抿着甜甜的微笑,虽未回答,可那一抹纯粹的笑容已道出心中的喜悦,旋即许文竹一双大眼眸眯成了两道月牙,在陆明跟前转了两圈,犹如翩翩起舞的小飞蝶,脸蛋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单纯而可爱。

夕阳金色余晖下,娇小的身躯灵动而转,青色腰带随风飞扬,这一刻,似乎时间都缓慢了些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

女孩停了下来,笑道:“陆明哥,好看么,小舅送我的新衣裳呢。”

陆明扬了扬眉,道:“好看,上面绣着一枝翠竹,与你倒是挺配啊。”

“嘻嘻……”许文竹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拉着陆明的手腕,道:“离祭龙大会只有半个时辰了呢,快走罢。”

陆明跟着许文竹来到前堂,林衡还在谈一桩生意,而他身旁坐着一位体型偏胖的灰衣老者,手里握着正冒着青烟的烟杆,看不出什么表情,时不时的会叮嘱林衡几句。

“小舅,我们去祭龙大会,就不等你了。”许文竹朝林衡说道。

林衡抬头看了一眼二人,与陆明对视时微微笑了笑,然后一挥手道:“去罢,注意些安全,记得早些回来,别玩儿疯了啊!”

“知道知道!”许文竹吐了吐舌头,旋即便拉着陆明跑出楚天钱庄,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片刻,灰衣老者抽了一口烟,鼻嘴里缓缓冒出青烟来,沉吟了下,他道:“小衡,你就如此放心让这丫头一个人出去?”

林衡回头道:“张叔,你的意思……”

灰衣老者淡道:“童家那方不可不防啊,谁晓得他们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万一这丫头被绑去了,不是又多一件麻烦事么。”

林衡却是一笑:“您老就别担心了,与小竹一同出去的那名少年可是玄趾弟子,和小竹关系还不错,谁敢在玄趾眼皮底下绑人啊。”

听此,灰衣老者沉默下来,老眉合了合,又抽了一口烟。

玄趾弟子?

怎么看都是个小屁孩儿啊。

***

龙王庙位于锦州城的正南方,陆明二人出了楚天钱庄便朝南城门而去,而随着离那座龙王庙越来越近,街上的人也越发的多起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里也拎着大大小小祭品,香蜡瓜果,样样俱全。

一些极为虔诚之人,更是挑着牛羊猪,一路上神色庄重,似乎不经意的一笑都会亵渎神灵一般。

陆明二人行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已然挂起了各式各样的龙灯,有些张牙舞爪驾云于九天之上,一些吞云吐雾则直下云霄似入海姿态,总之是千姿百态,看得陆明二人眼花缭乱;而此时天色已经开始转暗,夕阳入山,苍穹不久便会于黑暗笼罩,可这条通向南城门的大街却如白昼般亮堂。

陆明与许文竹毕竟还是小孩子,况且都是头一次参加祭龙大会,所以对此时此刻身边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不过由于人越来越多,二人不敢分的太开,否则被人群冲散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顺着人流方向,威严而高大的南城门已然可见,许文竹忽然停住脚步,嘴里“咦”了一声,陆明正伸长了脖子观望前方热闹的人群,闻见少女声音便回过头,却见许文竹停在了一处贩卖手提龙灯的摊位前,而在她周围还站着数位小孩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摊位。

陆明疑惑的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摊位面积并不大,一名头发花白年过花甲的老妇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借着五盏烛灯的灯光,正在利用薄薄的锦缎和竹签制作灯笼,锦缎上的图案自然是各式各样的龙,极为精致;而老妇人的手艺更是娴熟无比,她那双手虽然经过岁月已全是花斑褶皱,却是灵活异常,还没待陆明瞧的清楚,锦缎与竹签早已在她手里翻了数个来回,两三下,一个小巧的龙灯制作完成。

心灵手巧,当如是!

“来,小孩儿,你的九天飞龙。”老夫笑着将制作好的龙灯递给一名男童,那孩子腼腆了一下才将龙灯接过,付给了老妇人十文钱,旋即欢呼着离开。

陆明笑着摇了摇头,许文竹显然有着不小的兴趣,道:“婆婆,也请给我做一个,好么。”

老妇人看着眼前颇有礼貌的少女,慈祥一笑,问道:“小姑娘,你想要哪一种图案?”

许文竹微微低头,看了看摊位上绣着图案的锦缎,沉吟了一下,一指其中一匹。

“就要这个!”

陆明一看,是条青龙,身躯强劲有力,在水中翻腾,气势逼人。

老妇人点了点头,将锦缎取下,开始制作,不多时便炮制完成:“小姑娘,你的碧波游龙。”

许文竹双手接过小龙灯,正欲拿钱,一只皙白的手腕先于他伸了出来,将十文钱放于老妇人摊位上。

少女眨了眨眼眸,有些不知所措,陆明转过身笑道:“哈哈,你明日便要起程了,见你如此喜欢,这龙灯算是送你的礼物罢。”

心中一暖,许文竹甜甜一笑,小声道:“谢谢。”

大街上,所有龙灯都亮了起来,陆明往来时的路看了看,街道两旁各式龙灯勾勒出了来时之路,弯弯曲曲,绵延而去,望去便如长龙,异常壮观。

哐……

城门外,一道惊天的铜锣声响起。

许文竹一怔:“呀,大会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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