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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石洞巨鳖

叶云风见得黄河峭壁中露出一抹紫光来,很是惊奇。“莫非有什么不世出的宝物么?”想起三门峡多传说,相传黄河在此曾因高山泥沙阻道挡住黄河东流入海的去路,大禹用神斧劈开“人门”“鬼门”“神门”三条去路,这便是三门峡的由来。夸父逐日时曾在此遗落拐杖,化为百里桃林。我道教祖师曾在此写就《道德经》不二法门,女娲也曾在此用五色石炼石补天,皇帝曾在此铸鼎…..叶云风虽然心中惊奇,但是露出紫光的地方在黄河对岸,如今又要下大雨了,也只得回村暂避风雨,只等明日再做打算。

叶云风回到村里,好容易找到一处避雨地方,取些干粮吃了。心中也在思忖怎么过河去一探究竟。凭他如今的逍遥游身法,尚不能一口气跨越那汹涌的黄河。只因其恶浪滔天,若是换了平静湖面,倒尚可一试。想到那紫光能穿透黑夜,几里外都能看见,必是上古的贵重法宝。心中又不由得期待雨快点停,天快点亮,心中蠢蠢欲动,自不待言。心里便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似的。叶云风毕竟少年心性,虽然在无极峰上修炼日久,但依然未做到心平如镜。就好似习练剑法,每次都得在院内站半个时辰,不过这几年下来,倒也进步颇多,已经缩短到一炷香时间。心中又想,那紫光自是在那,不曾远走,我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他说的正事就是为父母为村里乡民做一墓碑。

五更天的时候风雨终于停了,叶云风从修炼中醒来。径去山壁间寻得一块大石。用古剑削平后,抗在肩上,向墓地走去。这块墓碑快接近两米来高,五尺多厚,怕是不下五六百斤,叶云风抗在肩上仿似轻若无物,恽没放在心上。

到了墓前,叶云风又犯了踌躇,只因不知碑上应该刻些什么。他也不知在墓碑上应该上蛟螭,下赑屃,这些也都免了。思索良久,提剑在石碑右侧写上祖居仙地四个字、左侧则是世代昌盛几个字。剩下中间部分则写道显考叶公远图、显妣周氏蕙兰之墓,叶云风上山前并不是叫这名字,只是门中都有一个“云”字,才由无为真人后面赐的云风之名,取“颠倒风云”之意。后又加了村里他尚记得的人的名字,不记得的已“等”代替,却未写其生平事迹。其实村里人代代务农,也无什么好写的,满满一大篇。他也不知如今是哪年,只知是大清的天下,而村里人死去十八年了,那又是明朝的天下,这时间也不写了,只在最后写上叶云风百拜敬立、泣血纳石几个字。这墓碑便成了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倒也无大的过错。叶云风又取来纸钱香果,拜祷一番。

忙完这一阵,直到了午时。叶云风站起身来向下游走去,直行了三四里路,依稀记得昨夜那紫光便是从正对面映出。举目望去,只见滚滚江水,对面山崖如鬼斧神工,笔直险恶,却并未看出有什么出奇之处。“也只有到对岸去看个明白”。继续向下游走了二十多里,只见前方水面突然变窄,却是形成了一个七八十米宽的漏斗形状,黄河之水在此急剧收缩,那浪腾起十几米高。叶云风大喜:“这便是“鬼门”么,要过河,就这儿了。”叶云风奔上断崖,只觉水浪奔腾,湿气扑面,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走”叶云风腾身而起,生生的拔高二三十米,然后如一颗炮弹般向对岸弹去。这一跃七八十米宽的“鬼门”便落在身后了。

到得对岸,叶云风又径直往上游走去,行了二十多里,回到发现紫光的地方。“就是这下面了。”叶云风默默想到。走到崖边向下望了一眼,只觉崖高几十丈,很是陡峭。叶云风仔细打量,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眼睛一瞥,只见山壁中部一个黝黑石洞,很不起眼。“怪不得我在对岸没发现,原来藏在山石后面,我去看个究竟,那到底有什么东西。”

叶云风也不取来绳索,就直直的跳了下去,眼看就要跌入黄河,却突然生生定住,再一回头,便安然站在了洞口之前。只见这洞口也就一人大小,往里则是黑乎乎的一片,又哪里有什么紫光,更无什么宝贝。叶云风自是不死心,抬脚便向洞内行去,约莫行了二十米,依然无甚光亮,叶云风取出六师兄所送盘缠,里面还有一颗夜明珠,取出来做照明之用。夜明珠也只照得方圆一丈范围,只见洞中山壁却是有斧凿痕迹。刚入洞口的时候叶云风仔细查探过,那就是自然形成的石洞,为什么到了这却有人为之痕呢?叶云风艺高人胆大,全无退缩,继续向前走去,约莫又行了五六十米,只是便发觉山洞开始逐渐变大,到得后来却有房屋大小,而斧凿痕迹却是没了。这就是天然的石洞。叶云风继续向前走,非要走到底不可,山洞却是越来越向下,渐渐的又有了水汽。叶云风感觉自己直往下行了三四十米的样子,转过一道弯,叶云风突然惊呆了。

只见前面再无去路,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石洞,估计得有六七百米长宽。那黄河之水就在远处,却是有一座结界阻挡,河水居然半点也流不进来。那结界发出黄光,将石洞照得亮如白昼。洞中有一巨大石台,石台上长满苔藓,在那石台上横亘着一把巨斧,在巨斧旁有一紫色石头。莫非发出紫光的就是这块石头?叶云风想不明白。除了这几样东西,洞中便再无他物。

叶云风纵下石洞,来到石台前,想走近点去看看那巨斧石头。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叶云风赶紧退后几步,持剑在手。四下张望,并无其他不同,也不是地震。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再抬起头来,叶云风不禁亡魂皆冒,只见那石台已“站”了起来,那又哪是什么石台了,居然是一只巨鳖。

这龟鳖长得好生巨大,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叶云风突感不妙,又向后退了几步。

“尔等凡人,岂敢打扰吾之安眠?”这龟鳖居然口吐人言。

世间传说多有怪力乱神之谈,叶云风听师尊讲过,如果有些具有灵智的生物、树木有大机缘,例如服食了天才地宝,也是能和人类一般修炼,口出人言并无什么大惊小怪。此巨鳖背负巨斧、紫色灵石,自然不是凡物。

不过这是叶云风第一次见除了人类之外的物种说话,心中依然忐忑。当下抱拳道:“在下误闯此地,多有冒犯。实不知此处是前辈的洞府,小子这就离去。”

那巨鳖用巨大的双眼盯着叶云风,道:“哼,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儿有那么容易。想我巨鳖一族,也曾为人类立下大功劳,却是被人类怎么对待的?你既然来了,便就留下吧。”

叶云风实在不知巨鳖说的什么大功劳,对待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疑惑不解,只是想道要离去怕是不太容易。

这巨鳖几千年来一直在此地,也是这几千来第一次有人到达这里,话不免多了起来,却并未就此动手。

巨鳖开口问道:“小子,这天下还是大禹在掌管么?”

叶云风道:“什么大禹,现在掌管天下的好像叫什么皇太极的,还是多尔衮,我却是不知道。”

巨鳖道:“哼哼,这又是谁?是大禹的儿子还是孙子,大禹呢?大禹死了么?”

叶云风说道:“他们听说是满洲人,从北方过来的。你说的大禹、大禹?”叶云风心中大骇,道:“你说的莫非是三皇五帝时期的大禹,尧舜禹,那个大禹?”

巨鳖道:“我记得当初却是那个瞬传位给大禹的,我说的就是他,他怎样了?”

叶云风道:“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大禹他早已作古了。”想着龟鳖一族是长寿的象征,果不其然,居然几千年而不死。

巨鳖一呆,久久未曾说话。叶云风也看着它,也不说话,只是在想,这巨鳖活了几千岁,怕是有莫大威能,我还是不忙动手,先看看再说,若它执意要杀我,再动手不迟。那山洞狭窄,它不一定能穿过,我还有机会。叶云风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如先前那么畏惧。只见巨鳖突然在石洞中爬来爬去,速度飞快,又如先前地震那般,这回的声音却更是响亮。口中不住喊道:“大禹他死了,哈哈,大禹他死了…..哼哼,死得好,囚禁我几千年,你终于要比我先走。”一时巨鳖甚是疯狂。叶云风见巨鳖威势,不禁又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退到这巨洞入口。

“你敢走么?”巨鳖已停止发疯,只是冷冷的看着叶云风。

叶云风便不再后退,却也未曾说话。

“想当年,这黄河水患不绝,我为助大禹负息壤抗洪。后来洪水止住了,他却派我镇守黄河,哪里也不得去。他在这洞中设下结界,我就在这洞中活活的呆了几千年,生生忍受这漫长的孤寂。我为他不辞辛劳,他却是如何待我的?还有那女娲,我巨鳖的先祖,为其驮她炼化的鬼石头,到最后却因没有撑天的柱子,便断我祖先之足用以撑天。哼,人类没一个好东西,做的全都是忘恩负义的勾当。”这巨鳖喋喋不休,心里有满腔痛恨。

叶云风听得巨鳖的话,也不禁为其感到难过。

“小子,我见你也是修道中人,不过修炼日短,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便放你走,怎样?”巨鳖说道,先是威胁了一番,后面又打起了商量。

“什么忙?”叶云风问道。

“你知我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么?”巨鳖问道。

“一把斧头、一块石子,斧头是大禹劈山的神斧,石子是女娲补天的五色石,是么?”叶云风答道。

“小子果然聪慧,不错,正是开天斧和女娲石,这都是上古的法宝。你想不想要?”巨鳖道。

叶云风道:“这都是前辈的东西,小子无功不受禄。”

“就是这样!你只要帮我这个忙,我不但放你走,还将这开天斧、女娲石送你,你觉得如何?”

叶云风听得大为心动,若是得了这两样法宝,那离修仙就进了一大步。不过他头脑还是清醒,“这巨鳖如此痛恨人类,又怎会将这两样法宝随便送人?”

“什么忙,你先说说看?”

“你用这开天斧将这结界劈开,我便放你走。”

这结界能阻挡黄河之水日夜冲刷几千年,到现在依然牢不可破,比起无极峰藏书阁的结界那是厉害千倍万倍,叶云风也疏无把握,不过有开天神斧之助,倒可以一试。只是怕劈开结界后巨鳖若是反悔,又当如何?巨鳖在此几千年不出,一是惧怕大禹,二嘛恐怕就是自己不能使用开天神斧。自己不劈开结界还能与巨鳖周旋,若是劈开了,怕再无与之掣肘的能力了。思虑太多,竟是站着不动,发起呆来。

巨鳖想是知道叶云风心中顾虑,道:“你不必怕我反悔,对于杀你一个小娃娃和我的自由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我可以先将女娲石给你,彰显诚意,你看怎么样?”

叶云风想着巨鳖的速度,自己万万是逃脱不得,只得答应。巨鳖将女娲石送到叶云风面前,叶云风伸手取过,只见这女娲石拳头大小,闪发紫色光泽,却不是传说中的五彩颜色。昨夜见的那抹紫色就是这石头发出的光芒,定是巨鳖搞出来的名堂。这女娲石触手温暖,但也看不出什么名目,只有等出去后再好好研究,先放在了怀里,贴身藏了。又想来路的斧凿痕迹,莫不是大禹用开天斧凿出来的?

“这开天斧如此巨大,我如何使得动呢?”叶云风问道。

“恩,这倒是个问题,我想想。”巨鳖沉思不语,过了好一阵,道:“我当初见大禹使这开天斧劈开三门,好像念过一段法诀,这斧头便变化大小。我再好好想想,恩,是“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这几句,你来试试。”

叶云风走到巨斧近前,口中默念这四句巨鳖所传口诀。只见巨斧却变得更加巨大,由原来的两丈来高直接窜到了四丈。叶云风目瞪口呆,望着巨鳖,满眼皆是询问之色。

巨鳖也是不解,若说这口诀是错的,但巨斧确实起了变化,若说是对的,却未变得小了。

“你是不是记反了?”叶云风问道。

“恩,不错,有可能,那你反着念来试试。”巨鳖赞同道。

“花开顷刻,游神御气。胎化易形,大小如意。”叶云风默念口诀,只见巨斧急剧缩小,等到五尺左右,停了下来。

“看来确实是我记反了。”巨鳖说道。

叶云风握住斧柄,用力拔下,只觉这巨斧莫不是有几千斤重。再看这巨斧,也无花纹,更无雕饰,非金非铁,一条条裂纹,倒好像是石头做的。这真是传说中的开天斧么?

巨鳖见叶云风已拿到巨斧,指着结界道:“你就朝着那里用力劈出一斧,开天斧无坚不摧,我看这结界破是不破。”

叶云风点点头,到结界处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运转起道德经心法,力贯双臂,袖子无风自荡,高举起开天斧,“喝”叶云风一声大吼,用力向结界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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