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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丹道之术

宋云凡蹲在药园旁边像是在查看药草,叶云风走到他身旁打了招呼。宋云凡站起身来,说道:“小七,来了。你记忆是好,不过书本毕竟是死知识,现在才是真正检验你的时候了。跟我来。”说着向药园深处行去。叶云风也跟随在后。

走到一株绿色的植物身旁,宋云凡终于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叶云风说道:”你来看看,这株药草是什么。”叶云风仔细打量面前的植株,只见它树皮较厚,小枝粗壮,顶芽大,叶大,无毛。现在季节不对,未开花。叶云风道:“此株定是厚朴了。”宋云凡见叶云风回答无误,很是高兴,赞道:“不错,不像死读书的样子。”叶云风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向前行去。

一路走来,多半都是书中记载的,叶云风也基本能答出来,有几种长相相似,稍有错漏。叶云风也不气馁,默默记在心里。还有一些药草《百草总汇》却并未收录,想是神农当年可能也无曾得见。听大师兄说那是门派的前辈从一些神奇地方弄来的。叶云风心想可能也是如蓬莱仙岛般的地方吧。叶云风一路走一路看,宋云凡问他答,不懂的宋云凡便一一解释清楚。一路走到药园尽头,只见山壁前的空地上长着一株黄色的植物,约有两三岁孩童般高,它的叶片较大,有九片,顶部一朵小花开得正艳,叶子是黄色的,花也是黄色的,可它附近一丈见方的土地却是红色的,不生一颗杂草,光秃秃的,说来怪异之极。因为药园中其它植物的土地都是黄色的。

宋云凡伸手拦住叶云风,说道:“不要走近了,这药草有毒的。”叶云风赶紧退后两步,问道:“大师兄,这是什么?书上不曾有记载。”宋云凡哈哈笑道:“这株药草可是我亲手种下的,是我五十岁那年下山游历从一处绝谷中发现的,现在也有三十多个年头了。”叶云风知道大师兄已经八十多岁,看起来还是一个壮年,也是修行的缘故。像那张三丰,就因为获得一点无极峰的一丝皮毛,岁数也能到接近一百五十岁。叶云风心中好奇,问道:“那这到底是什么花?’宋云凡道:“我当年见了它也不识得,那时候它远没这么大,只有巴掌大小,周围一尺见方的土也是红色的,我便整个将花和土一起带了回来,去请教师尊。师尊说这是涂奈。”涂奈,涂奈,好古怪的名字。叶云风心中想到,“那它有什么作用呢?”叶云风继续问道。“作用嘛,我还不清楚,师尊也不清楚,师尊说他以前在上古的孤本中见过这花的记载,具体效用却没写,但它是毒药却是毋庸置疑的。”

“为什么这么说?”叶云风问道。

“你看它的生长环境,寸草不生,土质也呈红色。当年我带回来就一尺见方的红土,现在却达到了一丈范围,定是这花在作怪。”宋云凡解释道:“这枝叶是无毒的,我拿动物做过试验,它的花瓣有轻微毒性,但是经过提炼后毒性猛增,我用狮子、野牛都试过,一滴就要了它们的命。一刹那功夫就倒毙了,内脏腐烂。后来我去深海里寻了一头二十多米长的巨鲸,也不能阻挡一滴的威力。我想就算是我,生命力强大,估计也承受不住。”

叶云风总算认识到此花的厉害之处,宋云凡看着小师弟神情不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药园真正的宝贝。”

叶云风跟随大师兄身后,七拐八绕,只见前面一片青草地,青草地中央孤零零的长着一株小树。小树也就成人般高,枝杈茂密,绿叶环绕,生机勃勃。枝叶中挂着几颗青色果实,蚕豆大小,想是才长出不久。大师兄朝小树怒了努嘴,道:“就是它了。”

叶云风自是没有见过,一脸茫然。

宋云凡知道小师弟肯定不识得此物,于是解释道:“你别看它矮小不起眼,这树却是有两千多年了。”

叶云风自是大感差异,两千多年的树木却如此矮小。要是换了其他树种,早已是参天大树了。

“当然,就因为这棵树,我们门派才创派于此。祖师爷刚发现它的时候,它也就如涂奈一般大小,这么多年过去,也就才长到如今模样。”

“那这小树是什么宝贝?’叶云风问道。

“这小树唤作青芒,因为它一年四季都是青色的,散发光泽,就算到了秋天也依然如此。所以唤作青芒。此树长够一千年,便五十年结一次果子,你看这树上那几颗青色果实,这是前年结下的。”宋云凡说道。

“都两年多了,才这般大小,这得多久才能成熟啊?”叶云风惊呼道。

“那还得等七八年吧。”宋云凡说道:“这东西可是宝贝,结果算上成熟差不多要六十年的时间,距离上次结果也是六十多年了,那会我也如你这般大。”宋云凡唏嘘不已,时间悄然而过,却是不由人。

叶云风也不禁感叹,继续问道:“大师兄,这青芒果实得来如此不易,肯定是不世出的宝贝。那他到底有什么用呢?’

“作用嘛,当然是炼丹了,青芒灵果是炼制破厄丹的主材料。破厄丹可以打破修炼瓶颈,不过只对青云境以下有效。炼制破厄丹殊为不易,除了青芒灵果之外,还需要很多其他的灵药,所以破厄丹很珍贵。一人一生之中只能服用一次,便有八成的把握打破瓶颈,再服用就没什么效果了。”宋云凡说道。

眼见天色将晚,这一出来便是一整天,午饭现在由六师兄贾云清做。他们师兄弟二人也未回去吃。下午的剑法修炼也没时间再练。宋云凡道:“今天便到这吧,明天再继续。”

叶云风自是谨遵吩咐,各自回去了。

虽然未吃午饭,叶云风也不感觉饥饿。回到屋内,仔细想了想今天所得,想起涂奈和青芒,觉得造物之神奇果真奇妙。休息了一阵,叶云风才想起另一件要事。自己莫名其妙的突破了天人合一之境,到了冰火之境。到床榻盘膝坐好,才内视自己的情况。只见丹田处原来的黄色光球不见了,那黄色光球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如今却已成为一红一蓝的两半,如龟蛇相争,一口咬住另一个尾巴,有点像是太极图模样。原来是一个球,现在成了一个面。叶云风并未运转道德经的心法,却见龟蛇图案自动运转,将内息源源不断的送往百汇,再到承泣……最后又回归气海。竟是按照道德经的运转法诀自行运行。叶云风早已从大师兄处知道冰火之境的奥秘,自是不觉奇怪,到了冰火之境,才算真正的踏上了修仙的路途。这时候体内的力量无穷无尽,才无力竭之危。

不再管它,取下古剑修炼逍遥游剑法,依然还是七百五十四剑,多一剑依然无法办到。叶云风也不气馁,毕竟昨日才突破第七百五十四剑,哪有这么快突破的。自顾修习道德经去了。

第二日一如昨日一样,和宋云凡前去药园辨认药材,如此过了数天。药园中的药材便再也难不倒叶云风了。

“小七,明日便不用来药园了,到藏书阁去吧。我还得给你几本书看看。”宋云凡说道。

“不去炼丹房么?’叶云风疑惑。

“现在炼丹还太早,你只是识得药材,知道成分,知道效用,如何能炼丹?你见哪一个医生治病是就开一种药的?炼丹也是一样,你还需要丹方,就如医生治病开方子一样。明日便是带你去看丹方,你要熟记后,明白其中的道理,才能让你开始炼丹。”宋云凡耐心的解释道。

叶云风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只是从师尊说让自己学习丹道之术已一年半了,自己却连炼丹炉都没摸过。

“这个要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们慢慢来,先看简单的,边看边练,我保证你十天之内就能摸到炼丹炉。”似是知道叶云风心中所想,宋云凡说道。

叶云风听了这话,精神不由一震。忙抬起头来,“师兄,那我明日在藏书阁等你,你早点来啊。”

宋云凡叹道:“哎,你这小子。”

第二日叶云风果真去得很早,四更天便到了藏书阁。这是一座两层的阁楼。由历代祖师用无上功法加固过,坚固异常。叶云风运转道德经心法,便安然踏入结界。若是其他人不会道德经的运转法门,自是不得其入了。

进得屋来,只见屋内摆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全是古书,什么内容都有,叶云风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惊奇。宋云凡还未到,他便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只见上面写着<雷神刀法》,却是一本武功秘笈。叶云风翻开看了看,又放回书架。道:“刀法稀松平常,还敢号称雪神,真是可笑。”走到另一排书架,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却是一部掌法精要,也无甚特别之处。以叶云风此时的眼光,一般的武功秘笈怎么看得上眼,又想拿起第三本书来,只见宋云凡推开门进来,叶云风赶紧放下书本。

“确实来得够早的啊。”宋云凡调侃道。

叶云风嘿嘿傻笑。

“书在二楼,跟我来。”宋云凡说完当先向二楼行去。二楼比一楼小很多,书架也只有四个,但是却有很多兵器在此,粗略一看,也得有七八十件。刀枪剑棍什么种类都有。叶云风也是见过的。他的古剑便是从这拿的。

宋云凡走到左边第二个书架拿起两本书,又从右边第三个书架拿了三本,第四个书架拿了一本。递给叶云风道:“这里是五本医书,一本丹方,你好好看看,先看医书,再看丹方,就在这看吧。”

叶云风接过,只见第一本写着《青囊经》,却是华佗所著。传说这本书被狱卒的老婆烧掉了,竟然会在这里。再看第二本,却是《灵枢、素问》,第三本则是《伤寒论》、第四本则是《难经》、第五本则是《千金方》,那本丹方却没有名字。这几本书都是历史上很有名的著作。其贵重不言而喻。叶云风捧着书来到藏书阁设的座椅旁,开始看了起来。

这几本书都从病人状态、再到诊治、再到开方子、都一一列举清楚。(不懂,看过的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叶云风看得痴迷,倒不急于去看丹方了。宋云凡也不管他,自顾去了。

这一夜叶云风未回自己院子,便在藏书阁继续看书,《青囊经》看完了,就接着看《灵枢、素问》,一直过了五天,才发觉自己肌肉有点僵硬,才起身走了几步。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休息了一夜便继续到藏书阁看书,到第八天的时候,终于将五部医书看完。对华佗、孙思邈等人佩服不已。

翻开丹方,这本书很薄,所记东西不多。只见第一页写着青灵丹,效用:能够使人短暂的发挥自身潜能,对身体负荷较小。材料:积雪草、麒麟竭、无名异、神针火、盘龙参、洛阳花、松寿兰、芙蓉根、红景天。炼制方法:取积雪草和洛阳花各五株捣烂,取汁液,包裹神针火,放入炼丹炉,以寒冰真气护住神针火,直到其尽数炼化,再放入麒麟竭、无名异各一株,取松寿兰、芙蓉根、红景天各两株放入炼丹炉,待其尽数炼化后另起一炉加入一株盘龙参,待炼化后放入前炼丹炉内,控制盘龙参汁液包裹其他药液,已达护心之效。小心炼化、打入法诀、控制药液直至丹成。

叶云风看得似懂非懂,毕竟未真正试过,也不知其难易程度。青灵丹属于炼丹的入门级别,药材简单、只能算未人品级。想来也无多难。再仔细看了几遍,记住步骤。暗道这炼丹的丹方和医生治病救人的药方确实还是有很大不同。继续翻看第二页,依然是未入品级的丹药,叫做健体丹。有强身健体的作用。继续翻看,直到快到了书的末尾,才见到入了品级的丹药,唤作雪虎神行丹,乃是一天一境的丹药,叶云风听大师兄讲过,丹药分未入品和入品两种,像青灵丹就属于未入品,雪虎神行丹就算是入品的丹药了,不过却是最低等的入品丹药。入品分为一天到九天,最低等的是一天一境、然后还有一天二境、一天三境,到一天九境,然后就是二天一境了。像九天九境的那都属于仙丹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不知道能不能够炼制?雪虎神行丹服用后能够使人速度暴增,却无什么副作用。所用药材多达几十种,很多都是名贵药材,炼制方法也相当繁复。再往后翻依然是一种一天一境的丹药,直到翻到最后也未曾见到一天二境的丹药。整本丹方未入品的有十一种,入品的有三种。大师兄说的破厄丹却未有记载。

将所有书籍放回原处,出得藏经阁来,便去寻大师兄了。来到宋云凡的院内,见其正在石椅上坐着喝茶,好不自在。宋云凡见叶云风到来,问道:“书看完了?”

叶云风点点头,道:“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炼丹呢?’

“你小子,急什么,炼丹最忌的就是心情浮躁,放心吧,这几天我也没闲着,早已把炼丹的材料都备好了。你明日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炼丹。到时候在炼丹房等我。”宋云凡笑着说道:“我说过十天内让你碰炼丹炉,没食言吧?”

叶云风知道大师兄是调侃自己,也不在意。到另一张石椅上坐下,端起茶壶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道:“是最新的雨前龙井,不错不错。”

宋云凡道:“我前几天出门,去了一趟江浙一带,顺路带回来的,还不错吧。等会拿点回去。”

叶云风谢过,心中很是感激。师门中六位师兄都很和气,在山上呆久了都是性情寡淡之人,不为外事所累。叶云风却是和这位大师兄最合得来,走得最近。可能也是和他身上所有的本事基本上都是大师兄所传有关系,当得起自己半个师傅的缘故。

炼丹房。

“哎,又糊了,”

“没事,接着再来,我这次准备的药材多,够你用的。”

“大师兄,都八份药材了,这火候老是掌控不好,怎么办?”

“别急,五份算什么,你知道我当初练成第一颗青灵丹之前,失败了多少次么?八十九次,就算是让我现在来练,我也不敢保证能够一次成功。你不要着急,要好好的感受,要看清药草的每一根脉络,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会成功的,再试试。”

叶云风失败了八次,不是寒冰真气将包裹后的神针火冻住隔绝了火焰,便是寒冰真气和火焰发生冷热碰撞,发生爆裂。心下也不免气馁,没想到最简单的不入品的丹药炼制都如此之难。叶云风打起精神,拿过五铢积雪草捣烂,再拿起五铢洛阳花捣烂,取出汁液。将神针火定在空中,小心调动所取汁液覆盖上神针火,包裹严实,送入炼丹炉中。左掌运起寒冰真气,隔着火炉,从一个口中在神针火的最外围布下寒冰真气,右掌运起了三昧真火,小心的对神针火进行炼化,可谓是一心三用。寒冰真气一弱,积雪草和洛阳花的汁液就可能会被烧没,寒冰真气若强,则神针火就无法炼化,其中的尺寸拿捏,实是极难。

叶云风自是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丝纰漏,毁了药材。过了半个时辰,神针火终于炼化成功,化为一团紫色的药液在炼丹炉内滴溜溜的旋转。叶云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叹道:“真是不容易。”

随手取过麒麟竭、无名异、松寿兰、芙蓉根、红景天按照丹方记载放入炼丹炉内进行炼化,这次有了前八次失败的经历的经历,轻松许多,过了两个多时辰,炼化成功了。取过盘龙参,另起了一炉,继续炼化,也无甚失误,依然成功了。

“最重要的一步来了,注意火候控制。”宋云凡提醒道。

叶云风未做声,将炼化后的盘龙参药液放入前一炼丹炉,九种药液混合在了一起,滴溜溜的旋转,叶云风双手都打出三昧真火,对药液进行炼制,只见药液不断变小,由海碗大小变成拳头大小,越来越小,叶云风知道最紧张的时候到了,成与不成便看这最后时刻,更是小心谨慎,不敢稍有疏忽。药液渐渐变得粘稠,似有凝固迹象。

“就是现在。”宋云凡吼道。

叶云风赶紧对着炼丹炉不断结出手印,打出法诀,药液旋转得更加迅速,只见一个影子在丹炉内乱撞。叶云风用神念牢牢锁住药液,禁锢在丹炉中心。药液终是无法摆脱束缚,慢慢趋于平静,一枚龙眼般大小的青色丹药出现在丹炉内。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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