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我。”韩平赶紧应道。
“你怎么回来了？”老韩问道。
韩美玲赶紧向韩平弟眼色，生怕韩平说实话，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不会说谎。
“爹，我想回来干。”韩平顿了很久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老韩神情激动道，两只手抓着床单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韩美玲瞪了韩平一眼，赶紧上前扶住老韩。
“我想回来干，这样还能离你们近一点，也好常回家看看，而且……”
“住嘴，你个混账东西，当初你去当兵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不当上官就不要回来。”
“爹，当兵不一定非要当官的。”
“你……不当官能有什么出息。”老韩气的往后一仰差点又昏过去。
“平子，你少说两句。”韩美玲说道。
韩平低下头看着地板发呆，他有什么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当官，难道只能当官才能光宗耀祖吗？
“我问你，这次回来还能回去吗？”
“不能。”
“你……我没有你也样的儿子，你给我走。”
“爹，既然平子不想当官就别逼他了，回家来不也挺好的，再说平子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他找个对象，张罗张罗婚事了。”韩美玲劝道。
听完韩美玲的话老韩才面色才稍稍缓和，但还是说道：“不当官，谁会看上他。”
韩美玲见老韩态度有所好转急忙说道：“那天小张婶还问我平子回家了没，说是他堂哥家的闺女也正好担着。”
“有这事？”老韩似乎还有些不太信，但毕竟关心儿子成家立业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是你闺女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两天前说是让我抱上外孙倒如今还没有一点动静。”
听到老韩的话韩美玲赶紧撇过头，一旁的刘军也将底下了头。
“那你赶紧给你小张婶打个电话，抓紧让他们两个见见面，你小张婶嘴虽然毒了点但老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到时候你我去，给他把把关，我们家……”
“我不去，我不喜欢这种老套的相亲方式。”韩平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老韩脸色再度阴沉。
“我不喜欢这种相亲。”
“你……你是非要气死我不成。”老韩面色涨红，喘气不匀道。
“平子你干啥，让你去你就去，如果看不中就当请小张婶吃顿饭。”韩美玲说道。
“我告诉你，年前如果不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这家以后你就别回来了。”老韩大声喊道。
声音之大就连走廊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刚好韩母走了进来。
“这是又吵吵啥呢。”韩母带着饭走进来，看着老韩说道：“你说你，平子不回来的时候总是念叨，这回来了又吵个没完，他人都回来了你再说他还有什么用。”
……
韩平出了病房，看着街道上车来车往感到一片渺茫，回来之前他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
老韩在镇医院住了几天就回去了，一来伤的不是很很重，二来自然是考虑到医院的费用比较贵。
墓城之所以叫做墓城是因为这里的坟墓一座连着一座，站在北王山上一眼望去一座座坟墓如同守卫一般壮观却又神秘。
这天韩平实在受不了老韩的批评索性一个人上了北王山。
韩平小时候经常和村里的伙伴一起在北王山玩，那时候不懂事爬过不少坟头，现在想想不免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和韩平从小玩到大的几个伙伴也都好几年没见，听韩美玲说起，有的当了小老板，有的在知名企业工作，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似乎只有韩平倒成了无业游民。
韩平站在北王山上，俯瞰着山下一座座的坟墓，心想活着的时候争名逐利，到死还不是被人装进黑棺中埋在黄土之下。
“月中山，山中水月饮秀萍，浮云看客悲弄人……”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了一阵似歌非歌的歌声。
很快韩平就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赶着一群羊从盘旋的山道上悠闲走来。
老者穿了一身灰衣，白发白须，看上去已有八九十岁了，手里拿着一根赶羊的长鞭。
“清楚明骚里，鸳鸯戏水，小舟偏西起涟漪……”
老者一边走一边唱，每唱完一句手里的长鞭便会挥动一下。
啪！
长鞭在空中打出很大的声响，吓得一群羊都惊恐的乱窜。
韩平看着奇怪难道老者不怕惊了羊，刚好老者顺着山道走了过来，韩平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这样就不怕惊了羊吗？它们刚才吃的好好的被你这么一吓反而吃的不好了。”
老者看了韩平一眼，接着长鞭又在空中挥了一下，“我是故意让它们感到惊吓的。”
韩平不解道：“那您这是为何，既然出来放羊就应该让它们吃个痛快。”
“我故意吓它们是让它们快点走，因为这里的草不好吃。”
韩平笑道：“老人家您真会说笑，我看它们这么喜欢吃，您怎么还说这里的草不好吃。”
老者问道：“你又不是羊，你怎么知道他们喜欢吃这里的草？”
被老者这么一问韩平反而有些不知所答了，老者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他也不是羊又怎么知道羊就不喜欢吃这里的草，当然处于对长辈的敬重韩平自然不会这么反驳的。
老者又说道：“年轻人，我猜你一定是在想我无理取闹，觉得我是老糊涂了，是不是想反驳说你又不是羊你怎么知道羊不喜欢吃这里的草。”
韩平大吃一惊，吃惊老者竟然能够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年轻人，我放了一辈子羊，这羊喜欢吃什么样的草我还是再清楚不过的，它们之所以吃这里的草是因为它们的本性，而且它们不知道山的那一边还有更好吃的草。”
韩平还是不解心想难道山这边和那边的草有什么不一样吗。
老者再次看出了韩平的疑惑说道：“SD和SX因为受光不同所以这草的味道也不同，SD受光早是清晨初升之光，SX受光晚是傍晚日落之光。”
韩平似乎明白了一点。
老者继续说道：“羊之所以停下来吃草是因为它们分辨不出草的好坏，就像我们人一样有时候分辨不出事情的对错来，好的事情会去做，不好的事情也会去做，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还有一点就是即便有的羊知道我要带它们去吃更好的草它们也会停下来吃这里的草，因为其它羊都吃，如果它不吃就会认为自己吃了亏，因为从众本来是赚却也成了亏，所以有时候坚持自我才是对的。”
听完老者的话韩平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就没有想明白，等他想起来想要向老者道谢的时候看着已经挥着长鞭赶着羊走远了。
“颠颠倒到，真真假假，来时亦空去时亦空……”老者独特的歌声再次在山中响起。
想明白觉得心里不再那么迷茫以后韩平回了家，回去后韩平看见家门前停了一脸好车，心想难道高品冠这么快就又找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