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从大学就开始好的女朋友嫌弃不够浪漫,不懂情调直接给劈了腿,朱葛青郁闷之下直接辞退了收入还不错的软件编程工作从西省省会谷市回了县城的家里,在家里被老人念得心烦,决定搬去在西江省的大山里的祖屋去住,理由是避暑,散散心,其实就是图个清闲,躲在角落里舔伤口。要知道,初恋最是难忘。每天爬爬山,看看水,钓钓鱼,也没怎么去村里人家走动,毕竟他这一辈份的都在外面了,和老人也聊不起来。渐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祖屋是一个山村里很普通的泥砖瓦屋,在老山村前部分,独门独户,以前的很多村子大多是按区域划分的,因为整个村子落在几座大山中间的平地里,全村中间是一块大而平的晒谷场,所以村子里就以这个晒谷场为界限将诸葛青租屋所在的这片区域叫“场前”。这些年,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走出去了,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残。祖屋前面是一个已经干涸很久的池塘,门前有两颗大梧桐,正当夏季的时候,梧桐树郁郁葱葱,屋后是一个大院子,院中有一口井,说是以前还是口古井,后来直接被诸葛青祖辈直接圈到了院子里。后院以前还有猪舍和柴房,诸葛青的父亲是家中独子,自爷爷十几年前过世之后,没几年诸葛青的父亲因为在外地安了家租屋这里就再没有人过来打理了,每年清明冬至诸葛青一家回来祭祖时也就翻下正屋屋顶的瓦片,待到诸葛青这次回来时后院几乎都倒塌了,因为没人住,家里人也就没怎么管。
这次回来,诸葛青是打算住个两三月的。夏天雨水多,祖屋到处漏雨。朱葛青找了个天晴的时候,一个人爬到祖屋的屋顶上将瓦片重新翻一下,因为以前每年回来祭祖的时候都会和爸爸还有哥哥一起翻瓦,所以对诸葛青而言,翻瓦这种事情是没什么难度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要翻,主要是堂屋和睡觉的屋顶。诸葛青将已经破烂废弃的瓦片丢到院子里,待整片屋顶都理好之后顺着木梯子就下到了满是摔碎瓦片的院子里,却看见院子中间竟有一片碎瓦中间夹着一个巴掌大的薄薄的油纸包,瓦是空心的,油纸包就藏在里面,看着有些年头了。如果不是因为瓦片已经霉烂开裂,诸葛青扔到地上时摔的完全裂开,任谁也想不到这块竟是个空心瓦,里面还有东西!洗干净了手,诸葛青小心翼翼地翻开油纸包一看,里面是一本已经风化得很严重的毛笔手抄。字体一般,可能放的时间太久了,才十页不到的巴掌大的小本子的大部分都已经干硬发黄并由于风化糊在了一起,依稀辨认出写的是一篇经文,因为手抄是简体字,诸葛青估计是没什么价值,翻动就睡意了起来,忽然从小本子中掉出一块折叠成四方的皮卷,莫不是藏宝图?诸葛青很激动,皮卷是用一种不知名的兽皮制成,非常柔软且薄嫩,如蝉翼一般的半透明,虽然夹着皮卷的手抄都已经风化了,但这卷皮纸却如新的一般。诸葛青不敢用力,怕撤坏,轻轻摊开,皮卷里什么都没有,诸葛青想了一下,学着电视里看藏宝图的样子,轻轻拿起来对着阳光,果然,随着太阳光的照射,皮卷上显现出如同血丝一般的纹路,就像一层薄薄的带着经脉血管的皮肤,这些如同血管一般的纹路蛛丝一般的密布在整个皮卷上,杂乱无章,诸葛青对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规律,也不像是什么地图、海图什么的,估计就是一块什么动物的毛皮剥离下来的。确定没看出什么藏宝路线图或者绝世武功的行功穴位图诸葛青便顺手将皮卷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因为是炎夏,素有蒸笼之称的西省夜晚着实难熬,哪怕是在绿树环抱的小山村。晚上躺在床上,燥热得翻来覆去,烦躁。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到晚上十一点半。外面月亮挺亮的,起床走到院子里,看了下月亮,估计还有几天就到月中了,现在的月亮还是弯月。打开手机看了下,已经农历7月11了,再过几天就到华国传统的七月半鬼节了。回到床边,重新躺在床上的凉席上,从搭在床边条几上的上衣口袋里摸出白天找到的那个皮卷,就着纱窗透出的皎洁的月光,诸葛青再次徐徐打开了皮卷。
月光照在皮卷上,竟给整个皮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就好像整个皮卷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光了一般,朦朦胧胧的,非常好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毛皮,这么神异,诸葛青研究了一会,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他放佛见到了许多的人,那些人向他跪拜并不停对他喊着什么,但太多了,他一句也没听清......
时间在有追求的人眼里总是过得不慢的,却在混吃等死的人眼里过得如同蜗牛,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七月半,这几天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家里人也知道自己心烦,从自己回来老家到现在快小半个月了,除了下雨那会打了个电话问漏雨的事外就没再打过电话了。这天朱葛青闲着没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末了诸葛青说他在村子里看见很多人买纸钱和香烛要做七月半了,就问他要不要也买点香烛纸钱烧下,父母说也好,七月半是华国的老传统,这一天大多数的家庭都会去烧些纸钱香火祭奠亡灵与阴神,传说中,这一天鬼门大开,亡灵与阴神会到凡间享受香火祭祀,然后这一年里便会保佑祭祀的人和亲人,阴神也不会伤害祭祀祈福的人。再说诸葛青刚好又在老家,便干脆代一家人多烧点纸,父母亲那边便不再做了,父母亲最后还告诫诸葛青不要在烧纸的时候乱说话,其实这年头也没什么要注意的,大家早就不相信迷信了,相对的也就是尊重民俗走走形式了。挂了电话,朱葛青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自己做了点蒸肉、蒸鱼和一些白米饭装了盘子就在院子里放好,烧了些纸钱,插上香,念念叨叨的,说着些小时候长辈们经常在烧纸钱拜亡人时通常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保佑这个,保佑那个,然后磕了几个头,在四周倒了酒就收了盘子。这个时候整个村子怕是整个华国都有人在祭祀,香火的味道飘荡在村子乃至整个华国的上空。
晚上躺在凉席上,照例和往常一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皮卷研究,又照例的一无所获,家里面那台老旧的上发条的落地钟的指针渐渐移到午夜十二点。
“铛、铛、铛......”
钟声敲响十二下的时候诸葛青早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的诸葛青没有见到此时的月光正正的照在他放在枕头旁边的那张有血脉条纹的皮卷上,皮卷在月光的照射下蒙上的光华比之前几天晚上的光华要亮很多,随着月光的偏移,皮卷像是吸收饱了月光一般,某一刻竟如同掠夺月光一般,四周的月光渐渐淡去,但照在皮卷上的月光却越来越浓郁,凝练,整个皮卷也开始悬浮起来,飘在睡着的诸葛青的上空。一丝窗口上空飘荡而过的香火烟气缓缓的被吸进了皮卷里,皮卷上的血脉纹路竟缓缓变换起来,组合成一个众多人影跪拜一个巨人的诡异画风的图画,在形成图画后,诡异的纹路并没有停止移动,在图画中有的开始往上移动,有的往前移动,有的往后移动,这纹路的诡异移动竟使得跪拜的人影叩拜的动作连续起来,如同玛雅动画一般,随着卷中人影的不停叩拜,月光越发的凝练,形成的光柱笔直的射在巨大人影的胸口处,而那皮卷中站立的巨大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纹路又诡异的在图画中的巨人空洞的身上形成了仿若血脉一般的经络,月光射在巨人的胸口然后经由这些经络向两掌之间流动,并在巨人的两个手掌掌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球,原本巨人低垂的双手也开始缓缓举起,村子上空的烟气渐渐不停的往诸葛青睡着的屋子上空飘动,然后被悬浮在诸葛青上空的皮卷吸收,随着香火烟气越吸越多,皮卷上的纹路也越发的明显立体,整个村子上空的烟气竟在诸葛青睡房的上空形成了一道青黑色的龙卷风,诡异的是睡房外的花草树叶没有一丝飘动,就连屋里的书籍纸张也没有一丝被风吹起的痕迹。起先是整个村子的香火烟气,然后是泽县,然后是西市,到西省,最后遍布整个华国的香火烟气都波动沸腾了起来,都在铺天盖地的向这个小小的村落,小小的睡房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