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样就对了，怪不得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么看来这老头是跟着你找到了咱们客栈，想找机会把咱俩料理了。后来听咱俩说话，又改变了主意。不过此人倒也当真有趣，怎么又想收你当徒弟呢？表弟，难道真是因为你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
说着贾分卫把查山宇从头到脚打量一圈，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查山宇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短胳膊短腿儿的，没看出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四哥你可别逗我了，我这会儿还心慌呢。明天咱们就出城回家，我可不敢再见到这老头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查山宇，贾分卫陷入了沉思。琢磨一番后，贾分卫微微一笑：
“去，为何不去。这老头功夫必定不俗，想要害你也不至于这么拐弯抹角。你去了说不定能学到点真本事，那就是你的造化了！咱们府上兄弟多得是，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学好了本事再回来对我帮助更大。”
“可是……”
查山宇一想到那老头锐利的双眼，不由得心虚害怕。但是那老头身法之高明，着实令人恐怖，越是能看清就越觉得不可思议。贾分卫呵呵一笑，骂道：
“表弟啊，你整天念叨着要当大侠，我请来那几位武师你还嫌教不好你，现在呢，这老头古怪的很，既然能从鲍府轻松盗出来宝剑自然武功不弱，你要是抓不住机会，以后可不要后悔哦？”
查山宇一想也对，不由得隐隐动了心。他一咬牙一跺脚，暗自下了决心：
“好，我去！”
第二天一早，贾分卫带着兄弟们押着货物出了城，查山宇则背着小包独自一人去了“老牛武馆”，找那老头拜师学艺。
一早到了武馆门口，只见那老头仍然是老样子，舒舒服服的坐在躺椅上抽着烟袋，眯着眼睛看大街上过往的行人。惟一不同的是他身后的武馆里传来了阵阵稚嫩的叫喝声，看来是有孩子在里面练武。
查山宇来到那老头跟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还好那老头也只是懒洋洋的看了查山宇一眼，躺那里一动没动，只慢悠悠说了句：
“来啦？来啦就好，嗯嗯。”
待到一袋烟抽完，老头才慢慢起身，朝屋里走去，查山宇赶紧跟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前……前辈，我叫查山宇。”
“前辈个屁，一会儿给老夫磕几个头，要叫我师父，懂不懂？”
“哦。”
老头带着查山宇穿过练武厅，来到后院。练武厅其实就是打通了的两间大屋。地上铺着木地板，几个沙包绑在柱子上，一个秃顶中年模样的人在指导几个孩子练习打把势。
来到后院，这里环境却很是静雅。地上长着青草，一棵一人环抱的银杏树不知道多少年了，矗立在院子中央，再往里则是一个小水潭，上面飘着几朵墨绿的荷叶。
那老头来到后院后，背着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查山宇。查山宇长得比同龄人瘦小许多，瘦胳膊瘦腿的，但是一双眼睛却很是机灵，透着年轻人特有的狡黠。
“晚风！”
随着老头一声喊，里屋教孩子练武的那人跑了过来，冲老头一躬身，问道：
“师父，您叫我？”
“嗯。摆好香案，我要收这小子为徒。”
“什……什么？！”
被叫做晚风的中年人竟是十分惊讶，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头。那老头瞪了晚风一眼，他只好赶紧去准备香案等物。
不一会儿，案台背靠着屋门摆好，上面两个大盘子，各放着四个白面大馒头，中间是个铜炉，插着三根香，旁边放一把太师椅，案台前面放一个蒲团。
老头说道：
“晚风，你这个师弟什么都不懂，你教他如何拜师。”
“是，师父。师父您请上座。”
老头一点头，端端正正坐在了那太师椅上。晚风拿火纸点着了香，三根烟柱缓缓冒上了天。晚风后退一步，冲查山宇说道：
“师弟，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投师如投胎，侍师如侍父。一入师门，全听师父管教，礼节必不可少。师弟，你可先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
查山宇哪见过这阵势啊，在矿城跟着四哥请来的武师学武，每天也就是鞠个躬就算礼节了，拜师他还真不大懂。此刻他脑袋里早成了浆糊，那中年人说啥他做啥，老老实实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师弟，你可先行自报家门，让天地人三师认得你。”
查山宇赶紧说道：
“是！师兄！我……我叫查山宇，我生在矿城，今年14岁，上有爹娘，独生无兄弟姐妹，求……求老天爷保佑！”
晚风点点头，说道：“一拜天地鬼神，大吉大利！”
查山宇赶紧磕了三个头。
“二拜祖师保佑，光耀门庭！”
查山宇赶紧又磕了三个头。
“三拜恩师授艺，学业有成！”
查山宇这次不着急，先抬头看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一眼，这才板板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起身。”
老头一抬手，嘴里说道。晚风此时端过一个托盘，里面一个茶杯，一个茶壶，冲查山宇说道：
“师弟，给师父敬茶。”
查山宇点点头，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端给老头。那老头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一双鹰眼又恢复了锐利，看着查山宇说道：
“小宇，喝了这杯茶你我就是师徒了，我要给你讲明白，你究竟拜在谁人名下。我姓牛，叫牛厝人，乃是封魔谷封魔府府主座下长老。如今你拜我为师，我定会好好教育于你，你也要好好习武，不要给我丢了脸面。”
查山宇心里一虚，心想我争取吧，真本事不好给您老丢了脸我也没办法呀！那老头说完这一席话，把茶水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小宇，你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但基础一定要打好，头半年你先跟着你师兄打好基本功，半年之后我再亲自教你。”
查山宇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这位师兄看起来和蔼可亲，真要跟着老头学功夫还真挺紧张呢。老头又给晚风吩咐几句，穿过练武厅继续去前街晒太阳了。
晚风带着查山宇在练武厅和内庭转了一圈，给他安排了住处，又详细介绍了宗派的情况。原来晚风和牛老头都不是本地人，他们来自遥远的封魔谷，隶属于封魔府，来奇城纯粹是牛老头出来散心的。
听着晚风的意思，这牛老头在封魔府地位还不低，只是封魔谷是个什么地方查山宇从没听过，晚风只是告诫他要保密，不可轻易对外人泄露身份。
到了晚上，练武厅的孩子们都回家了，查山宇跟着晚风一起煮好饭，和牛老头一起吃饭。原来外面练武厅那帮孩子都是晚风教着玩的，也算有个事做不让外人怀疑，牛老头本人却从没打算教过这些孩子一招一式。
查山宇边吃饭边偷偷打量牛老头，被牛老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问道：
“小宇，你吃饭老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菜吗？”
查山宇暗自吐吐舌头，赶紧答道：“没有没有。”
想了想，查山宇觉得奇怪，为啥那帮孩子给着学费牛老头都不乐意教，偏偏费劲让自己正式拜师于他呢？他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个事情问明白，不然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
“呃，师父，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吧。”
“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牛老头哈哈一笑，放下碗筷，乐呵呵的说道：
“小宇，你以为想当我的徒弟是件很容易的事吗？老夫虽本事不高，在封魔谷却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我要收你为徒，自然是看上了你的资质，想把你培养成人才。”
“呃……老师，我怎么没觉得我资质哪里比别人强了，我觉得有时候我还笨手笨脚的，嘿嘿。”
“哼，你懂个屁。咱们这个门派，讲究的是身法第一。要学好这门武艺，首先要有远超旁人的洞察力，其次才是筋脉骨骼。不是我说大话，以老夫的身法，奇城那几个老贼恐怕无一人能跟得上，但是你小小年纪就能把我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就凭这天赋，你就有资格成为我的徒弟。”
一旁听着的晚风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师弟竟有如此天赋。当日在鲍府园子里，老头确实被查山宇一双眼睛紧紧盯住，这也是牛老头对查山宇另眼相看的缘故。
“师父，您是说别人都看不清您的动作吗？”
“不然我还能叫牛总吗？”
“牛总？”
“嗯，我是封魔府五院总教头，他们都叫我牛总。”
“这……这么厉害！”
“小宇，明天起我要出趟远门，你在这安心跟着师兄练武，门派的事你可以问你师兄，但是切记要保密。半年后我再回来亲自教你，这半年你好好练武，把基础扎牢了，不然耽误了时间就瞎了。”
“是……师父，我记下了。”
“嗯，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