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与文文正式相爱了。
文文与其他的几个女人都不太一样,她没有付津津性感、不如付清清漂亮,但文文气质隽永、极具内秀、绝少张扬,绝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没有方明能干,但比方明聪明,而且性情也更加随和好相处,总是,与文文的短暂相处,让李明朗挑不出一个“不”字来,李明朗再次在爱情的海洋里徜徉。
文文的母亲不同意自己的女儿不结婚就与他人同居,所以文文一直还是住在妈妈家。
李明朗照旧工作很忙,文文常常到他的住处帮忙整理房间,偶尔烧烧晚饭。对于文文吃好了饭还要离开,李明朗感觉有点失望,不过他目前还不想再次走进婚姻殿堂,因此,也不便多说什么。
对于文文来说,计划中的是,回来之前已经联系好了本市的一家医院,计划外的是,与李明朗的关系进展得如此之快,这完全出乎文文的意料,考虑到李明朗的位子,文文无论去系统内哪家医院,都可能被人说成是利用职务之便,除非,她终止与李明朗的关系,这一点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她用一个女人最好的十几年大好青春守得了如今来之不易的幸福,她怎能放手?如果不想承受两地分居之苦,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进医院,从事了十几年的专业,眼看着要放弃,心里很是犯难。
文文接二连三接到了接收单位人事科的电话,催她去上班,她不知道如何答复人家,只好说家中有事需要处理,要晚些时候才能过去上班,对方还纳闷,原来急赤白脸地要进来,现在怎么就不紧不慢的了呢!
李明朗在文文宠溺般的爱情里如醉如痴,他心甘情愿地重新开始享受家庭的温暖,工作上的事处理起来轻车驾熟,回到家里就是放松、品尝爱的甘甜,因为两人都是学医的,无形中多了好多共同语言,他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随着二人感情日渐升温,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李明朗,如果两人不谈婚论嫁就问题不大,万一,水到渠成之时,万一考虑结婚,那么李明朗丧失生育能力的事情就必须向文文摊牌,一个男人的尊严有时会让大家下意识地对此避而不谈。文文在外漂泊了太久,有了李明朗,她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她毫不怀疑这就是自己梦想中的幸福,至于房子、票子等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全身心地接纳了上帝赐给她的这个月从天而降的大礼,此刻,无论何人、何事想从自己身边将李明朗夺走,都足以促使文文以死相拼。
李明朗曾问过文文下一步工作上的打算,文文闪烁其词:
“嗯,我想再看看。”
李明朗也不再追问,毕竟刚刚重逢,总是追问上班的事,好像他李明朗养不起一个女人似的。
文文想着,如果二人结婚就该早些,否则,自己的年纪再想生孩子比较困难,但毕竟,两人在一起时间比较短,她不想逼得太紧。关键的问题是,自己的专业范围太窄,不去医院,能去哪里呢?她不得不在心里盘算。有的时候,越想越烦,甚至萌生了索性在家当全职家庭妇女,带孩子、洗衣、做饭。当然,这也不大现实,不过是想想罢了。
李明朗的管理学文章受到省卫计委领导的关注,一时间,李明朗成了全省卫生战线上的一个红人,主任对李明朗的态度可谓日新月异,有时,主任的热情让李明朗甚至产生了两人可以做兄弟的错觉,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明朗作品不断,文章经常出现在核心书刊上,能说会写也是本事,同事时不时需要跟着署个名,没办法晋升职称得有文章啊,李明朗在单位重新成了宠儿,所到之处都充满了欢笑声。
文文在与不在,李明朗都能很好地安排自己的时间,他慢慢开始发现——自己天生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怎么也无法逼迫自己维持对一个女人长久的热度,他为此在内心一直开展对自己的批判。其实,他不知道,再深厚的感情最终总要归于平淡,不是他有问题,是他把爱情想得太过简单、过于奇妙,是他不知道爱情与婚姻一样是需要经营的。
文文绝口不提上班的事,李明朗时间越长越看不懂对方是什么打算?刚开始,他不想主动询问,到后来,就越来越没法开口,他心里逐渐开始感觉怪怪的。
这天下了班,李明朗回到住处,看到文文已经做好了晚饭在客厅里等他,吃饭时,李明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哦,对了,文文,上班的事是怎么考虑的?”
文文一时语塞,她不可能说,“我不打算上班,就准备让你一辈子养着我。”她也不想告知事情,让李明朗徒增负担,她不知怎么说才好,随口一句:“先吃饭吧。”
等李明朗吃好饭,文文坐在他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她不忍心为了自己这个错误的时间出现的错误的人而毁了他的似锦前程。李明朗旧事重提:
“好了,饭也吃好了,说说看,怎么打算?”
知道躲不过,文文只好将心里憋了好久的话告诉了李明朗,李明朗听说文文因为担心影响到自己而不敢去联系好的医院上班,觉得追悔莫及,要不是今天把话说开,他还蒙在鼓里,险些影响了文文的发展。他随机安慰文文:“没事的,你的调动符合政策,不会对我有影响,你放心去吧!”
李明朗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潜台词说出来——如果能一直这样不结婚,甚至如果二人的关系走得不远,真的不存在什么影响,既然你不是我的什么人,谈何有什么影响?不过,他不会说出来,他知道这样说太薄情寡义,他说不出口。
文文半信半疑地看着李明朗,如果真的如李明朗所说不会影响到李明朗,她恨不得马上就去上班,这段时间,不能上班、无所事事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