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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走近真相

早上,医院上班的人流比较集中,电梯里非常拥挤,曲豆豆穿着笔挺的西装、紧靠着电梯轿厢后壁,以避免别人弄脏了他刚刚上身的新衣服,他手上提着早餐饭盒,心里惦记着被眼前这堆人挡住的、脚上那双锃明瓦亮的皮鞋不要被踩到。毕竟个子比较高,因此,一侧脸就能看到转角处的不锈钢轿厢板,他略踮起脚尖、仔细地端详自己修饰整齐的分头、白皙的面孔,细长的双眼、挺括的鼻梁,这时,听到电梯员报自己科室的楼层,他很不情愿地屏住呼吸、从站在他前面的一帮子人中间挤了出去。

曲豆豆最怕碰到别人身体,更怕别人碰他,偶尔没有开车、需要乘地铁,若人少时还好,他宁愿东倒西歪,也不肯拉把手,他嫌脏!遇到人多就惨了,每当周围的人因拥挤不小心碰到他时,无论前胸、后背,还是手臂,他都感觉浑身不自在、胸闷气短、头晕恶心,出站时就更难受,,那种滚动式的栅栏,如若完全不触碰,想出站基本是不可能的,可想想那上面接触过数十万人的身体,曲豆豆立刻不寒而栗。因此,曲豆豆会东跑西颠地找那种两扇门式的出口,那怕再远他都不在乎,刷好卡,门“唰”地打开,他可以从容不迫地走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触碰!他的交通卡套是每用必换的,因为消毒太麻烦,索性扔掉换新的,为此,不常使用交通卡的曲豆豆,却有一堆交通卡套备用。出了地铁站、终于到家后,曲豆豆要马上洗澡,而且用时超长;如果乘坐地铁的目的地不是家,而是单位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那就糟了,他第一时间会找到有水龙头的地方,飞奔过去,用餐巾纸垫着打开手龙头一阵狂洗,然后,不急不慢地反复揉搓,直到满意为止。

日常工作在检验科,经常要接触病人的体液、血液及分泌物,还真的难为他了。曲豆豆在严格遵守消毒隔离及院感管理规范的基础下,自己额外增添了步骤,那就是,不停地、反复地、坚持不懈地、频繁地洗手。工作这么多年来,只要曲豆豆在,上级部门或本院的院感检查,检验科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曲豆豆的操作台那是这所医院的一“景”。不仅整洁有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尘不染,别说男医生很难做到,就连女医生能做到的也不多。为此,曲豆豆成了检验科主任的骄傲。

曲豆豆父母给他买的公寓房,他自己一个人住,喜欢烧饭的曲豆豆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月电费啊、煤气费啊等其他费用都正常,但是,每年没过第二季度他就早早地开始按第三梯度收费标准(注解:在曲豆豆居住的这个城市,政府规定每户用水量有个核定标准,就是第一梯度,按标准水价支付水费;超过了就进入第二梯度,按议价缴纳水费,第二梯度价格介于第一梯度与第三梯度之间;如用水量超过第二梯度了,则进入第三梯度,价格大幅上涨。)缴纳水费了。并不铺张的曲豆豆面对高昂的水费支出,一点都不吝啬,他觉得这是唯独不能节约的。

苏丽萍毕业后,忙着陪郑磊看病,忙着结婚,忙着生孩子,忙着带孩子,与张娟娟的见面机会明显减少,但是,作为闺蜜,电话是不断地,自从张娟娟与曲豆豆交往后,苏丽萍从张娟娟的话语中,感觉到曲豆豆并没有带给孤独的张娟娟应有的快乐,从张娟娟身上她一点感觉不到对方在谈恋爱。她想也许是张娟娟忙着考研,才让恋爱这么无趣吧。直到有一天,张娟娟打电话告诉她,曲豆豆居然求婚了。苏丽萍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上,这消息真的惊到她了。

张娟娟与苏丽萍无话不谈,她与曲豆豆之间没有肌肤相亲的事,苏丽萍也知道。就这关系、这种交往热度就要结婚?苏丽萍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迫不及待地赶紧问:

“娟娟,你不会告诉我你答应了吧?“

“没有,我当时就决绝了!”张娟娟声音低沉的回答。

苏丽萍这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嗯,看来,你还没疯!”后来,她知道了张娟娟关于考完研就提出与曲豆豆了断的想法,她感觉张娟娟在这件事上有点拖泥带水,但毕竟考研在即,她也不想出现什么不好控制的局面影响到张娟娟备考,也就再没说什么。

当张娟娟收到那条诡异的短信时,第一反应就是告诉苏丽萍。

“不会吧?什么香饽饽啊?”苏丽萍在电话里调侃着。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怎么办?”张娟娟感觉心烦意乱。

苏丽萍立即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大包大揽:

“凉拌!要不你把曲豆豆电话给我,我来帮你立即甩掉他!”

“反正我也要提分手的,要提也是我提,你又不认识他。现在提,势必要扯出短信的事,他肯定抵赖或者解释,这两种我都不愿意看到。”张娟娟有点拿不定主意。

苏丽萍明白,张娟娟这是纠结,如果她下定决定与曲豆豆分手,就不会纠结,这说明自己的闺蜜对曲豆豆多少还是有点留恋的。想到这里,话锋一转,安慰起张娟娟:

“要不,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考完试就摊牌,免得纠纠缠缠。”

张娟娟还是觉得第二个方案比较靠谱。

张娟娟想靠忙碌的工作让自己淡忘那么多不愉快,那条奇怪的短信、曲豆豆讳莫如深的父母、举止乖张的曲豆豆……

眼看要到国庆节了,医院工会给每个员工分了一小箱苹果,张娟娟看都没看就放在办公桌下面,她的家人不在,她不想拎来拎去,忙了一下午,下班后,张娟娟觉得有点口渴,就顺手脚下的这箱子,想拿个苹果吃,没想到,箱子一打开,比飘香四溢的苹果更吸引她的是,上面摆着一个宝蓝色的信封,信封上还系着一根银色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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