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帝三百年,八荒现妖孽,众神将围之不死,困于南荒。磬帝三百一十五年,召天下奇人异士聚于南荒,欲斩妖孽,浩德殿下主持具体事宜。西海奇人祉终斩妖孽,自妖孽之身得炼体五册,异于符武之道,观妖孽之身,五册之极可不死不灭。
浩德殿下欲修五册,倾半国之力推衍炼体之道,终成。磬帝三十五年,浩德殿下率人采药于兽神峰,耗时七年。磬帝四十二年,浩德殿下命人初次炼药于兽神峰,未果,遂令各方药师,于兽神山脉各地炼药,望有所成。
磬帝四十五年,吾等三人来此炼药,历时三十年,耗尽心血,终有所成,不负殿下所托。吾等欣喜若狂,静待殿下查验,十年,百年,吾等如被抛弃,困于此间不得而出。呜呼哀哉。
磬帝一千二百五十年,吾等心亡,共赴黄泉。
浩德太子何意,吾等不服……
血书写于墙面,十万年了字迹已经发黑腐化,不过那股恨意却经住了岁月的考验,从书中迸发而出,充斥着整间石室,江立心惊。
这里竟然是浩德太子的炼药之处,怪不得搞得这么神秘,浩德太子应该是姜帝朝的末代太子了,磬帝也该是最后一位皇帝。至于药成之后浩德太子为什么没来,这件事很好解释,因为帝朝一朝崩毁,太子自然殉国而亡。
磬帝一千二百五十年,真正的历史上并不存在吧,在那时姜帝朝早亡了,这些人不知道,还在继续计算着历法。
江立看完,心神险些崩溃,“五册之极可不死不灭。”江氏百年必亡的宿命可以就此终结吗?没有人能回答江立的问题,但这总归有了希望。
炼体五册,江立有了新的目标,首先这道门他必须进,暂时没有办法,江立准备先行退下,再做打算。临走之前,江立难掩心中的激动,握着手中的帝令,江立单膝跪地,以示敬意。
石门之前,膝盖触底发出嘭的一声,溅起些许微尘。而石室内,大鼎自震,无形的劲气喷薄散射,江立被冲倒在地,药师遗体连同身上的衣服震荡成灰,墙上干涸腐朽的血字也噗噗落下,不留一字。
江立起身,手指在帝令上摩挲着,石室里的压迫已经烟消云散,那些他渴望的东西触手可及,江立心中有点紧张。人只有在自己最在乎的人与最在意的事之前才会流露出这种情绪,江立此刻便是如此。
江立走进石室直奔书架而去,书架之上大多数古书都已破损不堪,唯有几本特别重要的古籍,用高阶的妖兽皮记载保存,无丝毫损毁。
《骨册》,江立拿起一块由雪白色的不知名兽皮所载的五册之一的骨册,细细通读着。兽皮上的文字尽皆是上古古文,还好江立脑中传承下的江氏祖训也是古文所书,所以江立倒也看得懂。
骨册所载,五册分别为:皮、肉、筋、骨、髓;可以各自修炼,相互之间并无影响,五册都修至极巅,便可不死不灭,纵横天下。但炼体之道所耗资源甚巨,浩德太子倾半国之力方才敢开始修炼,其所需资源可想而知。
五册每一册分九重天,九重天之上便是绝巅,每修一册需耗各种灵萃炼筑基之药,以打开人体大门,方才可以修炼。此处三人便是为浩德太子炼骨册之药的药师,费尽千辛万苦,呕心沥血,药成之后却没等到浩德太子,含恨而终。
拿着手中的骨册,江立看着石室中央的大鼎,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犹豫,不过那只有一瞬,之后眼中唯留决绝。收起骨册,江立确定了这里只有这一本,没有五册其余的四册。上古之时,浩德太子命人在兽神峰炼药失败之后,得出教训,欲炼宝药必先使药师熟悉药性药理,所以之后的炼药中,负责具体炼药的药师都有五册中的一册,以方便有针对性的炼药。
除骨册之外,书架上还有一张金属板,长约一尺,宽八寸,薄如绸布,绿色的表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古文,开篇竖着写有三个字,其中两个大一点的是阵解二字,在阵解下方刻有一个小一号的上字。
《骨战九式》是一部战技,配合骨册修炼的,具体品阶不详,此外还有《药理杂论》,《温鼎小道》……
等到江立从石室之内出来,子车方已经将灵傀检查完毕,正抬头看着五具天傀。江立一向神神秘秘的,他也没问江立去哪儿了,自顾自地说道,“这些东西搁置的时间太久了,基本上损坏都在四成左右,以我的能力暂时无法修补,只能凑活着用了,实力基本都在凡符的程度,至于这五具天傀,只能装装样子了,动都不能动。”
“可以防御吗?”江立问胖子。
胖子扭头看了一眼那五具天傀,有点跟不上江立的思路,只能照实回答:“虽然动不了,但材料本身没有问题,抗住天符武者一击勉强能做到,你准备打防御战吗?这不现实。”
“你说如果这里崩溃了,我们凭它们可以躲过吗?”有些事子车方应该知道了,不然很难进行接下来的事。
听江立说完,胖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江立:“为什么?”眼前的人就是一疯子啊,怪不得自己跟不上对方的思路,子车方心中暗想,有点怕怕的。
“因为这里是我打开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人子车方摸不着头脑,不过却从中得到了另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子车方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墨那边还剩下一小部分符币需要清理,江立倒也不急,他相信外面的人可以找到这里,他已经备好了大礼,就等他们登场了。现在他需要做最后的准备,突破到凡符境。
……
自从昨天炎龙对赤飞再次落败之后,人族这边情绪普遍低落,原因不是输了阵而是输了钱,他们与兽族对赌压的自然是炎龙了,除了一些实在不看好炎龙的人没下注以外,其他人都输惨了。
今天对阵的双方已经有人选了,小狼对齐沧浪,这两人今天是第一次交手,胜负难以判断,所以赌性很大,让一大群赌瘾颇大的武者妖兽兴奋不已。
“我觉得小狼赢的可能性大,那天在山麓,你是没见,我觉得十个齐沧浪也打不过一个小狼。”一个中年武者搓着手,向身边的人大抒己见。
“你还是不是人啊,怎么向着兽族说话,你离我远点。”旁边身穿褐衣的年轻武者一脸气愤,看中年武者的眼神很不屑。
“我这只是就事论事好不好,我……”
中年武者话还没完,就被另一个旁听的人打断了,“齐沧浪是青云圣地当代圣子的亲弟弟,你现在还觉得他会输吗?”
“什么?”人族武者这边一下子炸开锅了了,这个料有点猛,青云圣地,那是他们中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的庞然大物。他们很多人做梦都想进入圣地,哪怕做个杂役也行,但他们连做杂役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更是做梦都没想到,齐沧浪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时间不早了,兽族那边除了几个领头的血脉高贵可以化形,其他的全是各种妖兽,待久了身上的味儿实在难闻。就连一向恬淡的何兮都不时皱鼻子,更别说其他人了,吵嚷了半个时辰,终于开打了。
和炎龙与赤飞的火爆打斗不一样,小狼与齐沧浪的比武实在没啥看头,当然,这是一般武者的感受。但对何兮,羽然这些人来说,今天的精彩程度远超昨日。
齐沧浪腰悬乌鞘长剑,左手扶在剑鞘之上,右手虚握剑柄,摆出拔剑的姿势,却迟迟没有拔剑,看起来平淡无奇。小狼的双手双脚都已化为兽形,浓密的黑毛之中锋锐的指甲弹射而出,四肢伏地,有点不雅。
虽然没什么热闹可看,但却没人发出嘘声,因为殿内有股寒意让每个人心神紧绷,无心其他。一向嬉笑的羽然此时也一脸肃穆,何兮抿着粉唇,梁丘羽十指微动,小丫头有点紧张,伸手捏着衣角,马烈等人也脸色凝重。只有王依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好像万年不变,不过江立却可以让它发生变化。
小狼一动如石破天惊,四肢划过,地面爪痕显现,一个起落,丈许大的黑色妖身就到齐沧浪身前了。全身此刻已是妖形,狼口大张,森白的狼牙被全身黑毛衬得格外刺目,让人心底发寒,恐惧瞬间袭遍全身。
当小狼再次弹起,下一刹就要扑到齐沧浪身前的时候,齐沧浪方才动了,一道轻微的剑吟声响起,再到声音消散,战斗已经结束了。齐沧浪仿佛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大殿中弥漫着的锋锐的金属性符力表明他出过手。小狼身上自颈后起至尾部落的一道剑痕也在诉说着什么,剑痕细而深,小狼皮肉翻卷,隐隐可见脊椎骨,如果剑再重一分,小狼必死无疑。
兽族丢下一堆东西与一殿的臭味儿抬着半死不活的小狼灰溜溜的走了。齐沧浪好像干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也离开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炎龙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他的风头都被齐沧浪抢走了,他论武力压根儿就比不了齐沧浪,他觉得自己前几天的表现就像一个小丑……
王依今天又没找到江立,眼中忧虑稍显,如果拿江立与齐沧浪比较,江立简直一无是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王依对齐沧浪毫无感觉,反而对江立颇有兴趣,想靠近对方。
梁丘羽看完,心中斗志昂扬,转身看到一脸花痴的表妹,心中无奈,只能拍拍周雪的肩膀,“走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啊。”周雪摸了摸嘴角发现表哥在逗她,当即丢了一个白眼,只是梁丘羽在前面走着,没看到,周雪不甘心,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