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文帝退位,沈璟辰登基,恢复了柳寅一家所有人的职务,交还兵权。而白家也自然是将一切往日的荣耀都恢复了。沈璟辰还亲自将玉涎丹送到镇国将军府,又颁布旨意,柳寅此次护国有功,特封为镇国公,世代承袭,官从一品。这份荣耀也将柳家推上了高峰。
文帝原本在世应当享太上皇之尊,但文帝却不愿意在宫中,一早便去了凤暖殿见皇后。
“蓉儿,你可还愿意与朕,不,与我共度余生?”文帝一身布艺,身上挎着一个包袱站在凤暖殿后的小佛堂门口,看着眼前跪在蒲团之上,不施粉黛,不着金银,一身衲衣拿着佛珠的女子说道。
皇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佛龛上慈眉善目的菩萨,缓缓起身。文帝的脸上闪过几丝紧张的神情,其实他还是害怕皇后说出拒绝的吧。
“妾身那时说过常伴青灯古佛,便不会食言。”皇后转身,面色沉静的看着文帝,文帝的脸上闪过了失落,也闪过了悔恨。
“但妾身愿意随夫君离开皇宫,从此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文帝听到这句话,原本已经灰沉下去的双眼顿时有了色彩,激动的上前握住皇后的手说道:“当真吗?你当真愿意与我一起隐居深山?”
“妾身愿意。”皇后微微一笑,她已经不愿称他为‘陛下’了,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而夫君只是她一人的夫君。
当天,文帝携同皇后上官蓉离开了皇宫,从此隐居深山,无人知晓他们二人的踪迹。沈璟辰只见文帝留下的一封书信,告诉他不必找自己,好好料理国事。
而柳寅也将玉涎丹交给了白墨由白墨带去给无虚子为柳黛珂调养身体,白墨来到百鸟峰,洛枫与其余人都回了望都,带着所有人马离开了锦都,方隐也早已启程回西番,此外,白墨还让洛枫将南域的城池地约与谢礼一同送进了西番的皇宫。
无虚子看见白墨只身一人前来,眉头一皱后又缓和,说道:“墨丫头,可是把玉涎丹带来了?”
“师傅,这玉涎丹当真有修复人体经脉的功效?”
“这是自然,柳家的小姑娘很快就会痊愈了,之前就告诉过你她无事,只不过有了这玉涎丹她就能恢复得更快更好了。”
白墨将玉涎丹递给了无虚子,看着无虚子进屋之后唤来一个药童,让他告诉无虚子自己先走了,这几日就在挽月上榭住着,若是有事尽管下山来寻就是。
药童恭敬的应下,白墨翻身上马,离开了百鸟峰。
白墨刚走,无虚子便出来了,药童急忙上前说道:“师傅,少主说她……”话还未说完,无虚子抬手制止道:“我都听到了,看来这丫头又有心事喽!”
无虚子甩了甩衣袖进屋了,药童没有听懂无虚子的话却也只能默默走开。
白墨回到挽月上榭,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锦绣牡丹团纹宫衣的女子,白墨将缰绳递给了门房后上前一看,居然是赵莹莹。
“墨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赵莹莹一手拉住白墨,一手扶住肚子,兴奋不已,顿时眼泪溢出了眼眶。
“莹莹,快进来,你怀有身孕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去。”白墨连忙将赵莹莹扶进府,来到前厅后白墨让下人去泡蜂蜜水,怀孕之人不可饮茶,她时刻都记着。
“墨姐姐,你可知沈璟辰,就是当今皇上为何要娶许宁?”
“我自然是知道的,文帝以我的性命相逼,他只能答应。”白墨眼中有几分苦涩,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赵莹莹。
“那姐姐为何还是不愿原谅皇上?”
“不是不原谅他,是不能原谅自己。”
“不能原谅自己?我怎么听不懂了。”
“不说了,你即将临盆,世子也愿意放你出来?”
“墨姐姐还是少打趣我的好,无事的,御医说了,现在多走走对孩子也好。”
白墨看着赵莹莹一脸幸福的样子,也被不知不觉间感染了几分,两人一直聊到夕阳西下,晚膳过后安王世子亲自来接人,赵莹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挽月上榭。
白墨将棋则与可心也送回了白府,此时正好独自一人静一静。白墨取出了苦心笛,对月而奏。苦心笛,只怕也只有苦心之人才能吹出它的哀怨吧。
笛音萧瑟悲凉,透着无尽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