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金塔巍峨,灿灿的金光爆发,若一轮小太阳般炽盛,其中的三百六十五颗金点飞舞,像群星簌簌坠落,掀翻了天穹,撼动了大地,惊人心魄。
哗!
璀璨的金芒成片洒落,似下起了磅礴暴雨,落在那一道道青芒与滔天的血光上,便令其迅速衰败、破灭,无可阻挡。
“怎么可能,那可是灵具!”犸族与蛟村的人皆惊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灵具强大且珍稀,修士可借其爆发超乎寻常的实力,尤其由两位少年俊杰祭出,威力更加不凡,哪怕同为虚海境的成年人,也无法匹敌。
可一个豆蔻毛娃,看起来也就十四岁,还这般年幼,竟然以一敌二,硬撼两大灵具,且占尽了上风,难不成他动用的是更强大的灵器?
“我族图腾神的手段,岂是你们这群豺崽子能揣度的?”遗云虎大声嚷嚷,其实只是在诈唬。
两族高手心头猛沉,他们早听闻遗村供奉着一块焦黑的图腾,似乎曾经很不凡,可没想到不凡到这等底部,竟能赐下如此强大的灵器。
“不对,这应该不是灵器。”蛟风色沉如水,他与易川对决,根本没发现对方动用什么奇怪的武器。
“难不成是某种宝术!?”玛力惊呼,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犸族与蛟村的人又色变,仔细观察易川,发现他果然没有祭出兵器,而是捏着道手印,释放点点金光。
“不可能,一块焦炭似得图腾,能赐下这种强横的宝术?”有人骇声高呼,不愿相信。
这太不可思议,他们虽知道遗村的男人们,许多都掌握骨符的力量,但那不能称作宝术,只有凶兽遗种真骨上残留的神秘力量,才有可能修成宝术。
譬如夔兽真骨、狻猊真骨等,都蕴有强横的宝术,威力不可一世,拥有一种,便能作为一族的底蕴存在。
可不论是夔兽,或者狻猊,都是大凶遗种,尽管血脉不纯,但在这片大荒中,依旧是站在顶端的生灵,除了个别气运缠身的人之外,哪个村子敢贸然猎杀?
哗!
金色小塔再次洒下一片光辉,若由天上倒流而下的巨浪,拍的山岩抖动,尘烟冲天。
暗红长矛与蛟头骨弓两件灵具也不由颤抖,上面散发的光华黯淡一分,蛟虺青芒、滔天血光更是成片的破灭,有些抵挡不住。
两族高手感到心沉,哪怕再不愿意相信,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某种强大的宝术,能与狻猊宝术媲美,并且不需要真骨就能使出。
“蛟风,玛力,不要再拖了,祭出真血,把那个小崽子杀死!”两族的强者咆哮。
噗!噗!
蛟风与玛力的脸色一白,两滴猩红的血从手心飞出,其中似乎隐藏着两头凶兽,是一头黑蛟和一头猛犸,袖珍却狰狞,发出恐怖的嘶吼。
这不是他们的血,而是两种强大荒兽的真血,融入两件灵具中,爆发出慑人心魄的威芒与异象,似乱石崩天,又似惊涛万重。
爆发的血光更加强盛,席卷而至,若一片血海滔滔不绝,倒流冲天,吞噬精气,令草木植被化为枯灰。
青芒亦恐怖,似一头头蛟虺在空中遨游,并且形体更加清晰,发出震耳的吼蛟,若雷嗔电啸,怒浪滔天,令人心寒。
两件灵具脱离飞出,与血海与蛟虺相融,向着隐在光辉中的九层金塔而来,激烈的碰撞,空间似盒子般颤动,各色霞光迸射,翻云覆雨,极端可怖!
“小川,快退!”遗云虎惊怒道。
他为两族人凶狠的手段而怒,更为这两件灵具而惊,甚至在那两股力量下,他都感到压迫,这不应该是两个后辈应掌有的力量。
“塔神法,不败。”
易川并没有后退,他对塔神法充满信心,又捏出一道手印,虚海中的小塔喷薄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金辉澎湃,霞彩流转,瑞气一道道喷薄,九层金塔更加璀璨,有种说不出的绚烂,三百六十五滴金点嗡鸣,似诸神在低吟,又似佛陀在讼经,至高且玄奥。
这似乎是一场神与仙的决战,景象异常骇人,各色的光辉洒下,将山体击成筛子,古树大量折断,岩地成片龟裂。
九层金塔巍峨的矗立在金辉中,任由两件灵具冲击,却无法撼动,并且缓缓的踏进,镇压万法。
“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活下来!”两族的强者喝道,脸色都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实际上,在这一刻,犸族和蛟村人的心,就像沧海中漂泊一叶扁舟般,充满了不安,因为易川展露的实力太强大,并且还如此年幼,这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不敢想象,大荒中竟生出这么一个恐怖的后辈,两族人甚至恐惧,无法想像,这样孩子若成长起来,对他们村族是多大的祸患。
“给我死去!”蛟风清秀的脸有些狰狞,疯狂的祭着灵具攻击。
玛力也歇斯底里,像头发癫的犸象,咆哮道:“为什么你还不死,为什么!?”
易川嘴角微扬,惬意的微笑,事实上他对塔神法的领悟,只有皮毛而已,但却已经这般不凡,令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不难想象,这是至高无上的法,如完整的领悟,成就无法估量,怕是赤阳洞主人那种级别的强者,也无法与之撄锋。
嗡。
忽然间,易川感到乾坤袋中有一阵骚动,用灵觉查看,是法宝石砖在横冲直撞,似乎是想要破袋出来。
“你也想要战斗么?”易川轻笑,打开了乾坤袋。
一阵光晕泛开,石砖冲了出来,上面刻纂的古老符号与文字,像蜡浆般融合到一起,爆发出炽盛的金光,看起来有些神圣。
它挟无上光辉,冲了过去,竟完全无视一切,冲破了血海与蛟虺的阻击,将两件灵具“抓”在一起,破开上面散发的光华,然后大口吃了起来。
“什么!?”
所有人都惊了,目瞪口呆,包括易川也一样。
因为石砖真的是在吃,在金光笼罩之下,露出一个奇怪的小嘴咬了下去,直接把骨弓的蛟头给咬碎,咀嚼起来,并且发出“吧唧”的声音,像是人类在进食一般。
很快,蛟头骨弓只剩个残架,它食尽了隐藏其中的那滴血,似乎对蛟弦筋不感兴趣,扔到一旁,然后开始吃暗红长矛。
“啊,我族灵具!”
两族的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两件强大的灵具,可作为一村的镇族之宝,竟然被一块破石砖给吃了?
易川心中一凛,在怀疑法宝石砖中,是否真的隐藏某种生灵,因为它越来越诡异了,在古教废墟中食尽马道人精血,再天雷下产生灵智,现在竟然开始吃灵具,行为越来越像是人类了。
“小畜生,还我灵具!”玛力与蛟风怒极,横击而去。
“不可!”两族强者大惊,连忙大喝,想要拦住他们。
可两位少年俊杰已经红眼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理族中强者。
他们是天骄,如此年轻便实力不凡,双臂一振,力量可与荒兽硬憾,却在一个比他们还小的毛孩手上吃瘪,连族中灵具都丢了。
这是耻辱,人生的败笔,必须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污点,重新奠基他们的地位。
“落!”
易川叱咤,手印一变,空中的一片金辉,便如万重惊涛便倒流而下,九层金塔巍峨的若一座山岭,遥遥镇压来。
这很可怖,非人力可匹敌,玛力与蛟风色变,心头的怒火一下被浇灭,此时再想退走,却为时已晚。
金辉洒落,在他们身上留下重创,两口鲜血喷出,而九层金塔更加沉重,若五指山般镇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像两条狈犬似得趴在地上。
易川走来,神色冷淡,睥睨匍匐在地的二人,直接一脚踏下。
“砰!”
这一脚看似很轻,实则比万斤巨石还要沉重,踏在玛力的胸口上,骨头直接被踩断,令其大吐鲜血,胸前的肌肉完全变形,深深的凹下去一块。
“还有你,先前不是很狂吗?竟敢杀我一位长辈。”易川看向蛟风,没有二话,直接一脚踢过去。
“砰。”
这一脚踢得异常用力,刮出一阵劲风,踢在蛟风的肚子上,直接破开一个小血窟窿,差点就踢碎了虚海,痛的他眼泪忍不住的流淌,发出狼嚎般的惨叫。
蛟风看起来很可怜,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一脸的痛苦,在那不停的惨叫,听起来很凄厉。
可对于这样的人,易川没有一点怜悯,之前猖獗的不成样子,更是射杀遗村一人,如果是他败了,下场怕是更惨。
“你不是很嚣张吗,再狂一个试试。”
易川怒喝,下脚毫不留情,踢的蛟风浑身鲜血,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