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路边萧瑟的树林,一棵棵屹立着,湿冷的风息从林子里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好不留情的想要裹走我仅存不多的体温。
‘嗖’的一声。我突然感觉那个黑影出现在右边,我一转头看,原来是一只蛾子。
‘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不要那么一惊一乍的。我紧紧的跟着前面阿秋的步伐,寸步不离,就差贴上去了。
“这片林子到底有多长啊。”我心里问道。我们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我低头瞄了一眼左手的手表,竟然都已经五点了,我们竟然在这片林子里饶了两个多小时吗?
我抬起头想要问问前面的阿秋到底还有多久。没想到我这一抬头,前面的阿秋,不见了。
‘轰’的一声,我脑子炸了,头皮一股子凉气直灌脚心。我僵硬的转过身子想要回头看看小灵通,可当我回头的时候小灵通,也不见了。
蹭的一下我浑身上下直冒冷汗,头皮发麻,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恐惧一下子从心底全都爆发出来。我无助的张望着四周,手足无措的想要在周围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可是周围除了枝杈横生,如同群魔乱舞般的大树就只有一个个安静的躺在那里的坟堆土包。
周围除了安静就是安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和自己呼喊他们的声音。天不知不觉的就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开始起雾了。
凉气从脚底板嗖嗖的往上窜,久久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大雾开始把我包围,任凭我胡闯乱撞,四处奔逃也走不出这片密林,周围永远是那几个坟包。
在这样极度的恐惧过后我开始变得是极度的愤怒和躁狂,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啊’,我仰天长啸。我对着四周破口大骂,癫狂一般的,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铜钱剑。
我把我从小到大会的一切脏话都骂出来,越骂越是暴躁。双眼瞪得铜铃大小,布满血丝,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目呲欲裂。
不知道骂了多久,我骂的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拄着剑撑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好像能在前面瞪出一条路来。
忽然,我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疯狂的转着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可黑夜降临,四周又起了一层大雾,我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么。
当我在四周张望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被人一把抓住。我吓得连忙低头一看,身边的一个坟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一只腐烂的手。
在经历过最初的恐惧和之后的暴躁,现在我在受到如此惊吓后更是趋近疯狂,我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我挥起手中的铜钱剑,用力的一把挥下。状似癫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来啊。你******来啊,你们有多少来多少啊。”
随着我癫狂的咒骂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我面前的,脚下的,身边的,背后的,四面八方的坟包全都伸出一双双腐烂的手。
腐烂到只有枯槁腐肉的手用力的从土里想要向外攀爬,慢慢的露出长着白毛的手臂,腐烂的身体和双脚。
夜色浓重,一具一具腐烂的尸体从坟包中爬出来,一步一颤的朝我走来。
那些腐烂的尸体上流出黯黑冰凉的血,血肉模糊的脸孔。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
浓浓的蝇蛆开始慢慢散发,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交汇在一起。
从泥土里爬出来的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下巴不停的嘎嘣嘎嘣的抖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那些从土里出来凌乱的头发上还夹杂着沾染鲜血的泥土。
我癫狂着,大叫着,举起手里的剑。看着慢慢围过来的尸群我心里越来越是恐惧,恐惧越大,越是癫狂。
最后当尸群围过来的时候我决定先发制人,挥动铜钱剑就朝着前方的腐尸砍去。这柄铜钱剑是阿秋师傅随身携带的,打人不知道行不行,可是我用来砍杀这些腐尸的时候却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势如破竹。
我不断的砍,怎么也砍不完。我砍到面前的一只就会有两只颤颤巍巍的挤过来。砍到最后我只剩下本能的举剑,挥剑的动作,凡进我一米的活动的物体都是我的攻击范围。
当砍翻最后一只的腐尸的时候,周围只剩下满地的残肢,腐肉,尸水。尸首分离者有之,拦腰很断者有之,四分五裂者有之。
我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满脸狰狞,脸上都挂着碎肉,衣服更是血渍,不顾脚下的满地狼藉,对着满地的碎尸大叫:“来啊,妈的都来啊。老子还没过瘾呢,啊。哈哈哈。”
我癫狂的笑着,癫狂的大笑着。
猛地,我感觉从头皮开始,到面部都是奇痒难耐,我一只手抓着发痒的脸,越抓越痒,到最后我把右手拿着的铜钱剑也一把扔到地上。
抓得满脸面目全非,可是依旧还是感觉很痒。满头的头发都被一把一把的抓掉,抓到头皮,鲜血淋漓,抓得手指里全是血肉。
开始的,身上也越来越痒,我啊啊的乱叫,满地打滚,蹭着树止痒,蹭着地止痒。
这种痒的感觉钻入心窝,深入骨髓,生不如死。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腐尸都是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被抓的一条一条。实在是痒,犹如万蚁钻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在地上乱滚,看见被丢到旁边的铜钱剑一把抓起来,对着自己的手就挥剑砍去。
左手被砍断,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痒,除了痒我感觉不到其他。我用仅剩的右手拿着剑,对自己挥砍,砍出浑身上下的伤痕。直到全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也还是无法止痒。到最后我再也无计可施,我把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