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敏走出包厢,在大厅的休息区坐着。
“福哥,好好的歌不去唱,大把妹子不去抱,来这里坐着干嘛?”夏敏坐在我身边,叫服务生给我泡了杯浓茶。
“年纪大了,和这帮小子玩不到一块,再说我还有点事情想问你。”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夏敏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想不到福哥还是个正经人,说吧,什么事?”
“你如实答我,我少不了你好处!”说着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给她。
“哟哟哟,福哥你太客气了。”夏敏半推半就的把钱收了。
“我问你,对于你家隔壁老王,你了解多少?”我开口问她。
“他们家啊?”夏敏掏出一只烟,给我说道:“挺惨的。”
通过夏敏的描述,我大概了解了王老家的情况。
王老是个退休干部,以前是出版社社长,家庭还算富有。膝下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叫王天,小女儿叫王玉。
前不久女儿因误食野生菌中毒,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紧跟着大儿子也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
“好像他还有个干女儿,也在出版社工作,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夏敏最后补充了一句。
女儿?野生菌中毒?夏敏提供给我的这条信息让我吃了一惊。菌儿那肉身也是野生菌中毒死亡,死亡时间也吻合,王老的女儿会不会就是菌儿的肉身?
“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情况?”我问夏敏。
“我是租的房子,才和他们做了一年不到的邻居,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那栋楼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我想到那楼的诡异之处。
我话音刚落,就见夏敏身子一僵,如换了个人似的,冷冰冰的回了我一句:“没——有!”
然后呼的一下站起来说了声:“走,唱歌!”,也不管我是啥反映,独自直直的向包厢走去。
“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端起茶杯,一口喝了大半,正准备尾随她进去,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僵尸情咒又发作了,急急的向厕所跑去。
这泡尿足足尿了十余分钟,把啤酒茶水统统倒进了便斗,像是把身体所有的水份都掏空一般。
我双手撑在洗手盆上,喘着粗气。片刻休息后,正要离开,却见镜子里一个长发人影站在我身后。
“谁?”我猛的转过身去,洗手间空空如也,鬼影也不见一个。
难到自己喝多了?我拍了拍脑袋,打开水龙头,双手接了冷水洗了个脸,便要拉门出去,可那门怎么也拉不开。
心里暗道:“不好!”,也顾不了师父那不要在世人面前显露本事的交待,集中意念,穿门而出。
歌城依旧灯光闪耀,服务生来回穿梭,但我如坠冰窟。
静,出奇的静,一个唱歌的地方,怎么能静到如此程度?
来来往往的人儿,如丢了魂一般,每个人都同一个傻比表情,和精神失常的病人无异。
前面两个服务生抬着一件啤酒向我走来,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闪避不及,那件啤酒被撞落在地,发出的声响虽轻,但在这沉静的环境里却如一声闷雷,而那两个服务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啤酒掉在地上,还是保持原有的抬酒姿势,弯着身子向前方走去。
我急忙大步走向我们的包厢,路上瞟见一男子靠在墙壁,怀里依着个妖艳的女人,他双手放在女人丰满屁股上面,上下来回抚摸,不时双手一抓,留下深深的裙印,如此反复,有如木偶。
他们集体被鬼上身了?我变走为跑,猛的推开黄毛订的那间包厢。
显示屏幕萤光闪动,黄毛一手拿着话筒,独自高歌,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在演哑剧一样。
老鸨夏敏立在屏幕前面,扭动腰肢,手里拿着红色内衣,在空中来回摇晃。
两个小子相对举杯,干掉,又倒满,再干掉,各自喝完后,另一个女人立即开了两瓶啤酒,轻轻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又继续重复喝酒。
靠在点歌台边的沙发上,一小子压在一女人身上,无声的互吻……
我正要开口叫醒他们,却感觉包厢内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抬头望去,见天花板上粘着个人,身材娇小,一身黑衣,长发下垂,挡住了他的脸宠,手里提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似装着什么活物,在里面兀自蠕动,似要挣脱逃出。
也许是受这环境的影响,我也一言不发,身子一纵,向黑影那下垂的头发抓去——管你是什么怪物,先把你拽下来再说。
那黑影没想到我和女人打架一样,上来就抓头发,急忙手脚并用,和壁虎一样向后退去,但还是被我扯下一缕长发。
我哪会停手,借那拽头发的力道,身子紧跟上去,变抓为拳,打向那被长发挡住的脸宠。
我那一抓得手,完全是出其不意,这次黑影已缓过神来,眼见我那一拳就要砸在他脸上,黑影瞬间化成一团黑雾,绕到我的身后。
我一拳落空,见他往我身后闪去,暗道不好,急急变拳为掌,在天花板上用力一推,身子急坠。落地觉得脚下软绵,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站在一仰躺的女人身上,右脚踩在她的胸部,左脚踏在她的小腹,但她毫无反映,依旧仰躺,看来是喝高了。
暗自说了声“对不起!”却不敢挪动双脚,紧张的向黑影望去。
那团黑雾在跳着脱衣舞的夏敏身边,如漩涡般转了两圈,变成了人形。他的位置正对空调,受那空调风一吹,长发飘开,我一下愣住了。
这不是我在“蓉城饭店”问过“欢喜汤”的服务员吗?
她见我一愣的片刻,对甜甜一笑后,又化作团黑雾,钻进了屏幕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外面恢复了歌城本有的吵杂,我急忙从脚下女人身上跳下来,见她胸腹各一大大的脚印,赶紧扯出纸巾给她擦掉……
耳边传来黄毛的声音:“谁他妈给我静音了?”
看到我在他身边,黄毛立马换上笑脸:“哥,您回啦?”
包厢又恢复正常……
“黄毛,你没事吧?”我不清楚周蓉店里的服务员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关心问道。
“没事,哥,能有什么事?”黄毛有些疑惑。
“没事就好,怕你酒喝多了。”明天我得问问周蓉,你不是答应我的,不再做恶吗?
我再没心思继续和他们玩,便向大家告辞,出了包厢,准备回去。
“福哥,你等等。”老鸨夏敏跟我出来。
“还有什么事?”我问她。
“你刚才问我们那楼里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说出来怕没有人信,我们那楼闹鬼!”夏敏眼里有些恐惧。
你刚才不是说没事吗?看来这歌城里的人定是着了那服务员的道,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你相信我,来602找我,我再给你详细说。”夏敏说完,又走进了包厢。
我连周蓉手下的一个服务员都斗不过,就算找到原因,我又有何办法解决?师父,你那三招到底怎么才能发挥威力?我现在除了会穿墙术,身手好些,和能玩点变身的戏法之外,其它啥也不会,怎么去和人家斗?
想到这些,我走出歌城,心里无比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