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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念青春(3)

风顺着窗帘吹了进来,路边的灯被吹的摇摇晃晃,树叶沙沙作响,只是深夜不见旧人的模样。

何童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口,那风像刀一样毫不留情的吹到他的脸上,刺进他的心里。

他走到白桦树下,点了一支烟,只是夹在手里却也不抽。

我坐在桌上整理笔记,忽然间听到外面有滴滴答答的声音,我走到门口,雨倾盆而下。在这座小城里,半夜下雨最常见不过了。

我从墙角拿了一把伞,冲到雨里走到白桦树下。他手里的烟被雨淋灭了,却依然夹在手中。

雨顺着头发留到身上又留在脚下,我扶着他一步一拐的回到餐厅里。从厨房里拿来一个火盆燃起了火,他披着毛毯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了?”

突然间,两行泪珠从他的脸庞落了下来。

“你知道,那三年我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乔月汐吗。”

“是我最爱的女人爱上了我最好的兄弟。”

我恍然间明白了,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之一。

“我最好的兄弟叫江北川,SX人,爱吃面条,一辈子西安老男人的味道。”

“当我第一次被乔月汐拒绝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窗前神游,北川扔给我一箱旺仔。那天我喝奶喝到吐,整个垃圾篓里都是旺仔的奶盒。”

“他跟我说,小花,男人嘛就得脸皮厚,你要学会给自己创造机会。”

“对于我这种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人说,大神的话简直就是真理,更何况北川可是爱情小王子。”

“也恰巧学院举办的青春嘉年华的活动,我出乎意料跟她分到了一个组,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个项目叫背对背奔跑。我当时还想怎么不叫背对背拥抱呢。我们俩背对背,双脚绑在一起,那是一想特别考验默契的活动。”

“最后,我们获得了第二名,惊喜中她牵住了我的手,短短的只有十几秒,却让我幸福了仿佛几个世纪之久。”

“我觉得,我这把社会主义工兵铲,是时候该挖倒柏林墙了。”

“回到宿舍后,我跟她在QQ上面聊天,那一次真的让我刻骨民心。”

“我们避开了关于感情的事,谈的人生,理想。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我重新审视了她对生活,对人生,对理想的认识。”

“她跟我说,家里就她一个,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要努力的学习和工作,报答父母。”

“我从小都很喜欢这样子的女孩子,更何况我也是个这样的人,这个时代有钱的人很多,缺少的就是有思想的人。”

“我觉得当时自己有点自卑了,跟室友们说我不能放手去爱了,我家境不好,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当时北川操着一口浓浓的SX口音说,娃子,你这个样子是抓不住女子的。你想的太多,应该珍惜眼前人。”

“我心里好像有两个自己,一个活在阳光下的我,一个活在黑夜中的我。”

“一个对我说,你主动就有故事。”

“一个对我说,你给不了她幸福,还是算了吧。”

“所以我最害怕孤独的夜晚,我睡不着我会看着上铺的木板,不知不觉的就去想这件事,反复的去衡量这件事。我发现人长大后再也不会什么都不顾虑了,也不再是以自己为中心了。”

“这件事,我想了好几天。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决定跟她表白!”

“北川帮我搞到了乔月汐这一周的自习教室,南下帮我从楼下大爷那借来了钥匙,小胖帮我从花店里买了一只蓝色妖姬。”

“根据北川多年的经验来看,女孩子一般不会拒绝手持蓝色妖姬的男孩子的,除非她是个男人。”

“那天,我们三个偷偷跑进教室,我在黑板上写了六个大字,乔月汐我爱你!然后躲在对面的教室里等着她来的那一刻。“

“过了好几分钟,她果然拿着书本过来了,当她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们都期待着她的表现。”

“可结果却是她安静的坐在课桌上看书,那偌大的字仿佛视而不见一般。我被北川一把推了出去,我紧张的走了进去。”

“她抬头看了看我,我把玫瑰放到了她的书本上。由于紧张我一下子把家乡话对她说了出来,俺些热你(我爱你)乔月汐。”

“她只是冲我笑了笑,我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就着急的说,月汐,我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

“她起身把玫瑰放在我手里,笑了笑说,你是个好人。然后转身离开了。”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女孩子说你是好人的话,那就注定你和她是不可能有故事的。”

“我傻傻的在那站了几分钟,他们三个走了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笑了笑转身把玫瑰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去了。”

“我一个人疯狂的跑进宿舍,打开手机把她的QQ和手机号全部拉黑了。我发现我是个在感情里容易走极端的人,当然我不会去伤害别人,只是伤害自己。”

“从那以后,我每次见到她都是绕着走,也不和她说话。可能她当时也感觉出来了,所以这距离越来越大,足以形成一个太平洋。”

“可是我一个人心里不爽也不能强加给别人,北川本来就是个爱情小王子,特别招女生喜欢。每次我看到乔月汐跟他侃侃而谈的时候,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受。”

“可能吧,我这种人注定就是孤独一生,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是很懂爱情,只想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而已。”

其实,我很明白何童的当时心情,这种无形中的伤痛是刀刀致命的,我不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爱情观,也许金钱并不罪恶,罪恶的是欲望。

这也是我们在青春岁月里,最无奈、最彷徨、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每当我们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的时候,我们却只能沉默。

何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眼睛会穿过茫茫人海,穿过万千人的衣缝找到她所在的方向。

这是爱情吗?

所以是,因为爱情。

所以是,悲伤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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