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年过完了,离何泱娶亲的日子更近了。
猫九的心事一日重似一日,常常在夜里痛哭,可是在何泱面前却尽量装作没事人一样。
可是猫九不经意间的皱眉还是让何泱察觉了。
“你放心,等公主过门,我就要了你。你且再忍耐一些日子,好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不好又哪是我能决定的。”猫九叹口气说。
“有些话多说也无用,你且等着我吧。”
“虽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是信你,等你。”
何泱听到这句话终于心头舒展了些,拉着猫九的手,痴痴地看着猫九说:“我就知道你最明白我的心,你最好了。”
猫九也看着何泱,满眼里都是温柔,伸手摸了一下何泱的脸说:“真是的,原来我要的只是你这样一句话,日后若也能得你目光深情如许,我还有何所求呢?”
何泱把猫九拉进怀里,说:“你放心,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
猫九动情地闭上眼,紧贴着何泱的胸膛,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
何泱又给了猫九一次希望,所以猫九不再终日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了。
她甚至开始盼望如意赶快进门,这样她和何泱在一起的日子也近了。
何泱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心里原本的一丝不乐意也就消失了,脸上开始有了喜色,丫鬟们看了也都高兴起来。
这一天终于到了,何府上下一片红色的喜庆气氛,在浩大的迎亲队伍中,如意公主坐着花轿进了门。
老爷、太太坐在高堂上,脸上笑盈盈地接受新郎新娘的跪拜,何泱和如意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
猫九在人堆里目睹着这一切,看着眼前她从未见过的浩大场面,看着何泱规规矩矩地完成每一个婚礼的细节,看着公主身着凤冠霞帔,贵气逼人,在众人的注目下庄严隆重地成婚了,这样的婚姻是多么名正言顺、牢不可破啊,猫九不由得自惭形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过了一会儿何泱从新房里出来了,便被众人推着去给宾客敬酒,何泱看到了猫九低着头丧气地站在一旁,便频频回头,留恋不已。
何泱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公主,便有意把自己灌醉,等敬完酒回到房里,已经醉得走路打晃了。
跟随公主陪嫁的宫女们见驸马回来了,便扶他坐到床边,紧挨着如意,接着便知趣地退下了。
何泱喝醉了酒,感到浑身发热,便胡乱摘掉帽子,脱下外衣,一仰头躺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如意就这么坐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自己把红盖头一掀,看到何泱烂醉四仰八叉地躺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站起来手叉着腰,用腿踢踢何泱,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意只得帮他脱了鞋子,让他在床上躺好。
何泱感觉到有人在,以为是猫九,便拉着如意的手喊猫九的名字。
“猫九是谁?喝醉了酒喊出口的名字一定是心上人了,哼,居然敢在我面前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如意一生气,把何泱拖到地上,她自己摘下凤冠,和衣睡下了。
等第二天早上何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前脚踏上,浑身酸痛,起来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
如意这一夜并未睡踏实,听见动静也醒来了,故意问:“二爷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我怎么会在地上,浑身硌得慌。”
如意撇嘴笑了一下,说:“昨晚二爷喝多了,死活非要赖在地上,我也抬不动你,丫头们都下去了,只得随你便了。”
何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不去追究,便唤绿珠、月樱进来伺候。
如意还未睡足,便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方起。
两个人吃过早饭便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如意挨个给公婆、大叔子、大嫂子、小姑子敬茶。
如意看到何渊气色很好,时不时与梅莹相视而笑,两个人眼中似乎只有彼此,何渊的目光只淡淡地扫过如意,并不多做停留。
如意的心重重地往下沉,感觉到被背叛后的气愤,亏她还一直挂念他,他却已经守着娇妻把前尘往事抛到一边了。
等敬完了茶回到屋里,如意依然感觉闷闷的,便试探着问绿珠、月樱两个丫头:“大少爷看起来气色不错,他的病好了吗?”
“回二奶奶,这说来也奇,自从大奶奶过门,大少爷的身体就一日好过一日,现在啊连药都停了,可多亏了大奶奶呢,身边有个暖心的人就是不一样。”绿珠说道。
“这大奶奶可真厉害啊,那么多名医名药都治不好大少爷的病,她一来大少爷就全好了?”
月樱说:“那可不,我们全府上下没有不服的。大少爷可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贤惠的奶奶,听说她还会医术呢,跟大少爷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哼,她倒是挺得人心,我问你她嫁过来的时候赔了多少嫁妆啊?”
“那肯定不能跟二奶奶您比了,您是公主,她是庶女,这嫁妆彩礼差得可不是一截半截呢。”月樱答道。
绿珠接着说道:“可不是嘛,当初大少爷还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时候,大奶奶嫁进来也没少哭天抹泪的,谁曾想会有今天的造化呢,真真是天意难料。”
“二爷呢,他干什么去了?”
“二爷在书房呢。”绿珠答。
“谁伺候着呢。”
“二爷的书童猫九伺候着呢。”月樱道。
“猫九?他是书童?”
“回二奶奶,他可是二爷的贴心使唤,上学、练剑、看书、练字都带在身边,一刻也离不了。”
如意越听心里越纳闷,为何何泱喝醉酒会叫一个书童的名字?
“我一个人怪闷得慌的,走,你们陪我瞧瞧二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