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九一路忍着笑,跑到一个无人处,方趴在山石上笑起来。
细想何泱刚才的反应,真是越想越好笑。
正笑得不可开交,突然身后有人用扇子拍她的背,猫九回头一看,正是何泱,吓了一大跳。
“好啊你,我就知道你刚刚满嘴说的都是骗我来着,这会子一个人在这偷着乐,耍我有意思吗?”
“我笑我的,谁知二爷跟了来了呢。”
“给你!”何泱把刚才那条帕子掷给猫九,说道:“我想着这帕子对你这么重要,还是趁早送来给你才好,谁知你在这现原形呢。”
“二爷说了这话,送了帕子来我也不感激你。”
“不求你感激,你只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些话哄我?”说着挨着猫九坐了。
刚坐下,何泱就“哎呦”一声说道:“这山石这么凉,快别坐了。”说着忙拉猫九站起来。
猫九一站起来,何泱便见山石上有一块污渍,再往猫九身后一瞧,灰外褂上也沾上了一块血渍。
何泱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猫九激动地快说不出话来了:“你,你,这......”
猫九再无可抵赖,忙用手握住他的嘴,说:“你别嚷嚷,我承认就是。”
何泱点点头,又握住她的手,小声说:“你果然是,是个女儿身?”
猫九转过身去,说道:“我的原形都现在这里了,你还只是问。”
何泱心中常久以来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高兴地几乎要上蹿下跳了,忙不顾死活就从猫九身后一把把她抱住。
猫九吓了一跳,只听何泱在她耳边说道:“你骗得我好苦,我的心早被你搅乱了!终是老天有眼,让我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没来由的。”
猫九挣脱开何泱的怀抱,说:“终究瞒不过二爷,二爷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一时高兴忘了形,该死。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的心。”
猫九故意说:“二爷的心思我哪里明白。”
“好猫九,你又诓我,你当真不明白?”
猫九克制着心跳,默默地摇了摇头。
何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握着猫九的肩膀说:“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你不知道?真是狠心的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心事早已明了,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柔情。
“我该回去了,出来这半日衣裳也没换,那边也该传晚饭了。”
“可是呢,那你赶紧回去,吃了晚饭好生歇着,晚上不用你过来伺候了。”
“多谢二爷了。”
何泱看着猫九走远了他才回去,刚到门口就看见绿珠在等他呢。
“小祖宗,你可来了,出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好等。”
何泱也不答话,嘴角上挂着笑自顾自地往里走。
“二爷这满脸堆笑的,想是碰见什么喜事了?”
何泱这才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脸说:“我有笑吗?”
“可不是嘛,满面春风的,我还从未见二爷这般高兴过。”
何泱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说:“我饿了,快传饭吧。”
“不饿还不知道回来呢,饭早好了,就等爷呢。”绿珠说完命人传饭,伺候何泱吃了。
月樱见何泱有些异常,好像心思不在身上似的,也不好多问,便伺候何泱洗漱睡下了。
绿珠帮何泱掖好被子,放下帐帘,正准备燃一些助眠的安魂香,何泱说道:“不必燃香了,怪熏得慌的。”
绿珠听了,便不燃,又仔细伺候了一番方出去了。
何泱躺在床上,回想刚才抱住猫九的一幕,感觉她身上的气息还在,淡淡的香甜,若有似无,所以才不让绿珠熏香,就这么嘴角挂着笑,伴着这香甜入梦了。
第二天何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求太太让猫九搬到偏厢房去住,说老爷让他安心读书、写字,让猫九住得近一些,这样随传随到不耽误工夫。
太太心想既然是何泱的书童,单独住一间房也不算过分,便允了。
猫九想不到何泱这般细心,能体谅她混迹在男人堆里的难处,心下十分感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何泱变着法儿尽可能和猫九待在一起,两个人真是情浓密意,如掉进蜜罐一般。
可是何府人多眼杂,终究不能尽兴,这天何泱说要出城会友,便带了猫九一人一块出了门。
两人各骑一匹马,前后相随,来到两人初次相遇的绿竹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