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月光的掩映下,漫山皆如晶莹白玉。一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白色轻纱,丝毫不沾红尘气息,呆呆地遥望明月,如天仙下凡。她正是不归峰凶兽龙坤。
迢迢银河,数星相伴,寒泉粼粼,双月成影。
“出来吧!你都来了这么久了,难道要我请你出来吗?”龙坤清音如银铃,仿佛天籁般。那声音虽然不大,但音波却如水波扩散,在整个不归峰回荡。
“不愧为龙帝,想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吧?据中荒经记载你本是伏羲和女娲之后。本名海心月,封为蛇族圣女。然二帝死后,蛇族便陷入争夺帝位的内乱。蛇族在此次内乱死者不计其数。之后黄帝及三苗之民蚩尤崛起,蛇族无力回天举族逃往祖地蓬莱岛。为保族人你孤身一人大战黄帝,败后被封印在镇玉鈎山不归峰。累世变迁,世人却只知龙坤,而不知龙坤的具体来历。惜哉、悲哉!”只见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那女子后方十丈远。一件黑色的斗篷将黑影全身覆盖,两团忽明忽暗的鬼火在眼睛内跳动。
“看来你对我的过去知道得不少了?你身上的气息虽然漂浮不定,充满阴死之气,毫无生机。这样气息让我极度厌恶,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你有何事快说吧,说完就滚。”龙坤眉头深锁道,但并没有反驳黑影的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别是内心深处自己早已封存起来的记忆。那些记忆大多是血泪铸造的。当某个人对自己过去极度了解,这时人往往极其厌恶那个人。因为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如同躶体般。这样的事和人的经历和修养无关,它是人的本能。
“蛇帝果然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乃鬼族大巫祝莫苍生。前不久听说蛇帝丢了一件很重要的物件。谁让我们住在同一座山上呢,也算是邻居了,所以我就去找了找。你猜怎么着?我还真找到了点线索。”莫苍生幽幽道,吼间还发出“吱吱”的笑声。
龙坤默然转过头来,双眼如血般血红,戾气抟扶羊角而上直冲云霄,瞬间月入阴云,无数凄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身后出现一道阴影,为一巨大的的蛇身。那蛇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双眼亦是血色,静静的看着莫苍天,仿佛要将他看个通透。许久龙坤眼睛的血色才慢慢褪去,一切异象也消失不见。她慢慢转过头去,再次背对莫苍天。
“好强的戾气,这是要经历多少杀戮才会如此。那一瞬居然让天地都为之悲痛。”莫苍天内心暗惊。那虚影幻化的大蛇眼神阴冷地望着他。那感觉仿佛是将他打进了冰冷的深渊。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呼吸都难以维继。他本已经将龙坤的能力看得很高了,但就在刚才他知道自己绝不是龙坤的对手。
“你来此地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个的吧?”龙坤淡淡道。
“呵呵,龙帝何必动怒呢。现在那小子已经被我请到镇狱峰做客去了。你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去取,或者您吩咐一声我给你送来也可以。”莫苍天笑着说道。
“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东西。你就先帮我照顾着那物件吧!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来取的,其他的就不劳烦大巫祝了”龙坤说道。
“好!我族随时恭迎蛇帝大驾。”莫苍天甚是愤怒道。他黑袍一甩,“哼”,随后便消失在夜空中。
“鬼族!看来你们多年来都没放弃再临中荒,但鬼帝尚在封印中看你们能翻起多大的浪。”龙坤心里暗想道。但自从莫苍天来过后,龙坤始终觉得芒刺在背,心里莫名的担心。在她四周空气扭曲,渐渐地形成一个气旋。她也随之变得模糊,消失在气旋里,气旋随后也消失不见。
在镇狱峰顶莫苍天远远地眺望着不归峰。身后深渊黑气翻滚,阴风习习,他的黑袍随风而动。只听见他喉间发出夜枭般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海心月你个贱人,我看你能傲到几时。若不是开启我儿封印之眼的钥匙在你第三眼中,我早就让你跪在我脚下,让你生不如死了。”
“启禀大巫祝,烛龙肉身封印已解开。”一个让人全身酥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莫苍天回头看看了婆恶生说:“那两个小鬼呢?”。
“那两个小鬼已被幸罗子擒住,现在关在来生狱中。”只见婆恶生单膝跪地,低头道。
莫苍天点点头,便纵身跳入深渊中,婆恶生看了一眼消失的大巫祝轻叹一声,也随之跳入深渊。
莫苍天和婆恶生在跳入深渊,轻盈地落在深渊中间一块凸起的丈许宽平台上。平台极为平整,为人工塑造而成。平台后是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宽丈许。山洞不时有炙热的水雾喷薄而出,其力道犹如千斤巨石下坠。常人在此水雾下,必死无疑。只见莫苍天和婆恶生身上皆被真气包裹,将那炙热的水雾挡在体外,缓慢行进。
他们在漆黑的甬道里前行了半个时辰,终于能听见“轰隆隆”的水声。他们走出甬道时,虽然还是在山腹内,但山体四周皆是夜光之碧,将山内照的透亮。他们眼前仿佛是被一把巨剑劈开的天堑,宽十丈,深约百丈。对岸有一条巨大的地下暗河,飞流而下形成巨大的瀑布。鬼族迁移至此,为开凿这天堑死伤十万之众,最后将暗河改道,暗河水才能注入赤水泉。
在瀑布口有一个巨大的石化蛇头,其身全部没入暗河内,蔓延不知多远。蛇头虽然常年经受着瀑布的冲刷,但没有被水所侵蚀,反而更加鲜活,蛇身的鳞片乌黑发亮,双眼紧闭。炙热的水雾不时从石蛇口中喷出,仿佛是据他们于千里之外。
莫苍天默默的注视着巨蛇,脸上露出无尽的疯狂:“蓦然间他仿佛看见鬼帝帅兵,横扫中荒,定北疆,破龙族,征东海,君临天下。”
然而如此阵势弄得婆恶生甚是狼狈。她体外的护体真气不时被水雾刺透。虽然水雾的力道减弱不少,但也有斧劈刀削之势,她不得不分心两用,手掌激起真气将水雾挡住。
她暗暗心惊:“没想仅仅是解开烛龙的肉身就有如此之威,若其得魂再生,要真正驾驭它无异于痴心说梦”。想到此处,她内心只能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