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珏早早就起床了,她抱着新买的书包还有一些上课能用到的东西,直接去了晖园,因为今天不仅仅是望西大学开学的日子,也是她的父亲澹台光耀重新回到望西大学教书的日子。
与他们第一天去学校报到和熟悉环境不一样,澹台光耀作为一个被人尊称为“先生”级别的人物,这一次归来显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引人瞩目。
毕竟先不说人家大儿子澹台致已经登上警备署署长的宝座了;二儿子开的几家商行在望西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儿子更是在军中效力,自从去年大都督将大多数权力下放到七少手里开始,七少对于西郊大营那伙一直跟随他的年轻心腹就大力提拔,颇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但这些事情别人眼红也没有办法,谁叫当初没有将儿子送去呢?
澹台光耀本身也是一个满腹诗书、气质高洁的大儒型人物,能请到这么一位先生来望西大学,不管是对于学校师资力量的提高,还是打响学校知名度方面,都是一笔不可忽视的隐形财富。他的几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在望西城这种权贵多如狗,官员遍地走的地方,说不定哪天能派的上用场呢?
而且隐约有风声传来,澹台先生之所以会不计前嫌来望西大学教书,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宠爱的小女儿罢了,对于他那个鲜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小女儿,望西城的流言蜚语从来都没有停歇过,而着其中流传最激烈的就是澹台先生的小女儿是七少的意中人!
综合这么些因素,即使学校是一块净土,但生在红尘中总是要吃喝拉撒睡的,也不能免俗的对于澹台家父女俩热情备至!
澹台攸亲自开车将父亲和妹妹送到了学校门口,阿珏见还看不见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车多人多了,不禁有些惊讶的说:“竟然有这么多人!”
“因为学校提前打着父亲和韩老先生的旗号,据说今年的入学新生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澹台攸笑着说,天气热他也不着急按喇叭,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还凉丝丝的青苹果,分别递给父亲和妹妹还有边上的刘叔。
澹台光耀皱眉道:“他们就爱搞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要不是为了阿珏我干脆去教小学生算了!”
“呀!哥哥快看!竟然还有学生大夏天的背着那么厚的棉被!”阿珏透过车窗见到好些年轻男女汗流浃背的带着些脸盆、水瓶之类的东西,跟他们一起朝望西大学的方向走去!
不等澹台攸回话,澹台光耀似乎找到了一个能跟女儿聊的话题,热心地说:“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离得太远了,所以早早几天就坐火车轮船赶到望西城,就等今天开学呢!他们都住学校的房子!通常几个人一间,有的条件差一些就得好几十人一间!”
“哥哥!”
“如果你是想去看看同学住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但你要是想住那里,门都没有!”澹台攸看着前面车水马龙,头都没回的跟阿珏说。
阿珏吐吐舌头随即不再言语了!话说回来谁叫她对这种这种集体住宿实在太感兴趣了!不管是在大秦也好还是洪空也好,她都没有住过这种地方,大家年龄相仿,几乎天天在一起学一模一样的东西,光想想就很有意思了!能不好奇吗?
“你可别觉得住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哪怕是姑娘家,夏天住在一起也是热的要命,再加上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身上的气味更是五花八门,爱好打扮的就可劲把香水王身上撒;有的喜欢将穿的臭袜子放在盆里一个礼拜再拿出来洗,混合在一起……哼哼!小雨点,光想想你都受不了!”
本来阿珏却是觉得住在学校很有意思,被二哥一说她想象一下,每天去上课的时候袜子床单还有书本搅在一起,简直跟噩梦一样!赶紧摇摇头!刘叔倒是趁着阿珏走神的空档,跟澹台光耀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表情!
他们刚走到校门口还未下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澹台先生到了!”
在阿珏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们的汽车迅速被人包围了!很多记者拿着相机围着车子问问题!
“澹台先生,请问您这次再回到望西大学执教有何感想?”
“澹台先生对于几年前发生的有学生指认您吸食福-寿-膏这件事有何看法?您再次回到学校出于什么原因?”
“您女儿今年也在望西大学念书,听说您女儿在无心山上呆了很多年,难道因为她考不上望西大学所以您才接手校方的邀请,只为了能给您女儿一个入学名额?”
“听说澹台小姐和某位名门公子已经秘密订婚了,这是真的吗?”
……
阿珏隔着车窗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澹台攸急中生智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盖在阿珏脑袋上,她才悄悄在衬衣背后出了一口气!
澹台攸这种当众脱衣服的动作,引得外面的记者跟打了鸡血一样,好歹把那些镁光灯吸引了一些过去,让人失望的是,澹台攸的衬衫里面竟然还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小背心!不过随着他潇洒的用手扬了一下头发,笑着看向玻璃车窗外的镁光灯时,那风流的动作直接叫一些女记者尖叫起来!
记者们一系列的问题让人应接不暇,阿珏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有些害怕的抿紧嘴唇,任外面的那些人百般刁难身子都僵硬的没有动一下!
“别害怕!我们走的时候你哥哥们做了准备的,就怕碰见突然情况,估计再过几分钟就能有人过来维持秩序了!”
阿珏点点头并未出声,但外面的问题更加尖锐了!
有小报记者直接出声问到:“澹台小姐之所以一直不曾在公共场合楼面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了?”
“还是说澹台小姐就是因为长了一张艳冠群芳的脸……”
“哎呦!谁打老子?”
“闭上你妈的臭嘴!”一直很文雅的周坦二话不说就一拳将那说话的记者打的眼镜都歪掉了!
随着这边记者被打,似乎只是眨眼功夫,那些记者所有的相机,笔记本都被扔在了地上,相机这种精贵的东西在那些大兵眼里几乎就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似的,有人出口辩解一番,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们一对上那些手上见过血的大兵,连直视一下人家眼睛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器材被摔的稀巴烂!
几十个人高马大、满身煞气的大兵一看就知道七少出品,宁缺毋滥!如同来时一般迅速,走的时候也是一声招呼不打,迅速列队撤退了!徒留满地狼藉!
周坦小心翼翼的站在车门前面说:“四小姐,七少今天有事情走不开,特意吩咐我带了礼物给您,让我给您说声抱歉,他答应你今天来也没能来……”
就见周坦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伸长了脖子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现在谁也不敢造次再围上去了,不过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四小姐也是挺不错的。
“我并未答应他什么,没有必要说抱歉!”众人正在为这句话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随着话音落地,一个穿着清茶色斜襟圆领五分袖套裙的姑娘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她弯腰出来低着头众人并未看见她的样子,不禁屏住呼吸猜测这就是四小姐了,见识一下这人是什么模样。
只见那清茶色的衣服上,胸前绣着几株兰草,丝边向外扩展却不恣肆,勾勒出一抹潇洒,还有一些书香门第姑娘的清高。
因为砸相机的动作,再没有人敢拍下任何一张关于这天的照片出来,但人民群众的想象力的是无穷的,有人为了表示自己确实见过澹台小姐的真容,就用一首战国时期宋玉的《神女赋》来表达自己对澹台家四小姐的容貌观感:“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但,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可是有区别没区别的谁在乎呢,周坦在没人的地方亲自将七少的礼物交到阿珏手上,就落荒而逃了!
阿珏有些好奇的打开那个男人送来的像书本一样的东西,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好笑,澹台光耀和澹台攸脸色都不怎么好,见阿珏对着一个本子傻笑,澹台光耀有些酸酸的说:“那小子送了什么东西?”
阿珏见自家父亲脸色臭臭的,赶紧讨好的将东西摊开在他眼前:“他怕天气太热了,我转校园会中暑,就叫人绘制了这本地图给我!”
澹台光耀哼了一声表示不开心:“有我这个在这里多年的教书匠在,还能叫你中暑了不成?”
澹台攸伸手弹弹衣领不置可否,这种发现有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对自家妹妹比他这个亲哥哥还要殷情周到,真是太他妈的不爽了!二哥表示此时他不开心加一倍!